1944年5月,北平西山的山风裹挟着松木的清香,吹进一座新落成的砖瓦建筑。陈长安站在实验室门口,望着墙上刚刷好的标语——\"科学救国,医药强民\",嘴角微微上扬。
\"陈先生,设备都调试好了。\"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年轻人快步走来,手里捏着一份清单,\"发酵罐、离心机、冷冻干燥机……鹰酱那边送来的,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先进。\"
陈长安点点头,目光扫过实验室里忙碌的身影——有抗大的学生正心翼翼地校准显微镜,有燕大的化学系毕业生在调试ph计,还有几个从海外归来的留学生,正低声讨论着培养基的配方。
\"青霉素不是靠一个人能搞出来的,\"他拍了拍眼镜青年的肩膀,\"咱们得让这东西像大白菜一样便宜,让前线的伤员、后方的百姓,都用得上。\"
实验室的第一次大规模发酵试验,以惨败告终。
\"又长杂菌了!\"抗大学员李掀开发酵罐的盖子,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罐壁上爬满了灰绿色的霉菌,像是一层腐败的苔藓。
\"温度控制不稳,\"留学生林曼华皱着眉头记录数据,\"而且培养基的碳源比例不对。\"
陈长安没话,只是从罐壁上刮下一块霉菌,放在显微镜下观察。镜片下的菌丝杂乱无章,完全没有弗莱明论文里描述的那种\"金色葡萄球菌杀手\"的样子。
\"再来。\"他合上记录本,声音平静,\"失败一次,就离成功近一步。\"
1944年8月,一辆满载木箱的卡车驶入西山。
\"大毛援助的!\"司机跳下车,拍了拍其中一个箱子,\"是叫什么……冷冻干燥机?\"
实验室瞬间沸腾了。这台机器能把液态青霉素快速冻干成粉末,极大延长保存时间。但问题来了——没人会用。
\"明书全是俄文,\"燕大的王挠着头,\"连个示意图都没樱\"
\"我来试试。\"曾在大毛留学的张工程师站了出来。他摸索着调节阀门,嘴里念叨着俄语术语,终于在第三次尝试时,机器发出低沉的嗡鸣,冷凝管里开始结霜。
三后,他们得到邻一批干燥青霉素粉末。
\"纯度还不够,\"陈长安捏起一撮白色粉末,对着灯光看了看,\"但至少证明,这条路能走通。\"
1944年10月,一个牛皮纸信封被悄悄塞进陈长安的办公室。
里面是一份鹰酱文子技术手册,
\"这……\"林曼华翻了几页,眼睛越瞪越大,\"这是完整的工业化制备青霉素流程!连培养基的精确配比都有!\"
陈长安沉默片刻,合上手册。
\"抄下来,\"他低声,\"然后烧掉原件。\"
1945年1月,北平郊外的临时工厂里,第一批国产青霉素正式下线。
玻璃安瓿瓶在传送带上闪闪发亮,每一支都贴着红色标签——\"兔子制药,救死扶伤\"。
\"纯度达到国际标准了!\"李举着检测报告冲进来,声音激动得发颤。
陈长安拿起一支青霉素,轻轻晃了晃。澄澈的液体在玻璃瓶中微微荡漾,像是流动的希望。
\"送往前线,\"他转身对所有人,\"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