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过半,清水镇一如既往的热闹。
玱玹立后前,夭和阿念就回了皓翎长住。
距离西炎更换国君,已经四年多了。
映柳收到了从瀛洲岛寄出的信,是夭,她在那里开了家医馆,病人多是穷苦的渔民,药资是当打捞的鲜鱼,她过的很充实,白日里看病抓药,研磨药材,撰写医方,劳累一,夜里终于能睡个好觉。
“真好,有事做,有的忙,就不会乱想了”
“阿柳在笑什么?”
相柳衣袖半挽,手里抓着新挖的泥藕,那稀汤似的泥水一步一掉,从院门外连到屋檐下。
映柳刚要开口,一个满身泥浆的孩儿和一只泥鸟从外面跑进来,大喊大叫着要打死对方。
“…啧…嗯…打死一个少一个”
罢,映柳就往蛇和毛球身上扔了个恒温术。
“阿柳别担心,他俩可皮实了,这点温度可冻不死”
映柳沉默,猝然开口
“的有道理啊,那下次训练地点就定极北之地吧,我看看九头蛇有多抗冻”
相柳放泥藕的动作一顿,默默开口
“极北之地还是冷零,蛇还…正合适,特殊训练就要从抓起”
映柳收回眼神,满意的点点头。
“确实,还是夫君深谋远虑,这样训练下来,以后蛇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恶劣环境,都能有防身之力”
相柳想起自己从前的苦,觉得有道理,又开始出主意了。
“还有南疆瘴林,那里的瘴气可比辰荣营地的厉害多了,适合训练抗毒性,比直接吞服毒药练功更温和,对身体好…我再想想…还有
鬼方氏族地北流城,终年黄沙漫,无数行人迷失幻境,枯死沙漠,正好可以锻炼蛇的耐性,还……”
映柳抬手制止
“别想了,再想蛇就要掉珍珠了”
相柳转头,果然,闺女脸上的黄泥都被眼泪冲掉两道,嘴巴撅的都能挂铃铛了。
“我要讨厌爹爹烤一只兔子的时间,哼”
映柳忍住笑,躺在摇椅上,看这父女俩表演。
相柳心里有点痛,放下擦拭干净的莲藕,走了几步,想要抱抱女儿,却不得其法。
蛇跟泥河里的大泥鳅一样,滑不溜秋的,绕着石桌和菜园跟相柳转圈,就是不让抱,腿倒腾的飞快,嘴里也不闲着,一句又一句她很伤心,对爹爹很失望,直的相柳开始心生愧疚。
能言善辩的辰荣军师此刻束手无策,谈交易做生意他都能舌灿莲花,可唯独对上家人,总是显得笨嘴拙舌。
最后,丫头都跑累了,相柳终于把人捉住,心里感叹这比打架都累。
蛇脸上的泥水都干涸了,哼的一声转过头,不牢固的泥片还飞了两块儿,啪的打在相柳脸上。
姑娘心虚的偷看爹爹的脸色,见人家毫不在意,自己却偷偷气短了,低着脑袋,头顶的绒毛一下又一下的轻轻蹭着相柳的下巴。
“晚上爹给你做莲藕排骨汤喝好不好?”
蛇不话,吊的相柳的心高高提起。
“好吧”泥猴似的丫头终于伸手抱住相柳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