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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陈光阳把搪瓷缸子往桌上一砸,茶水溅了满桌。

他顾不得擦,抄起刚发的捷克75b就往外冲。

李卫国一把拽住他:“光阳!你额头还淌血呢!”

“这时候不是顾脑袋的时候!”陈光阳甩开他的手,三步并作两步蹿上挎斗摩停

发动机轰鸣的瞬间,孙威已经带着两个公安跳进侧斗。

“县医院后门有片桦树林。”

陈光阳拧紧油门,排气管喷出黑烟,扭过头对着孙威道:“那孙子准往那儿钻!”

摩托车在土路上颠得像匹烈马。

陈光阳单手扶把,另一只手摸出根烟叼上。

打火机连按三下才着,他眯着被血糊住的左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踩刹车。

“咋了?”孙威差点栽出去。

“得带上大屁眼子!”陈光阳调转车头往家冲。

两条猎犬的嗅觉比公安的警犬还灵,肯定是有大用的!

家门口的晾衣绳上还挂着沈知霜昨洗的蓝布衫。

陈光阳踹开院门时,大屁眼子正趴在狗窝里舔屁眼子的伤口。

听见动静,两条狗同时竖起耳朵。

“走!”陈光阳抄起猎枪,吹了声短促的口哨。

大屁眼子“嗖”地窜过来,受赡屁眼子也一瘸一拐跟上。

它右前腿的纱布渗着血,跑起来却比健康狗还凶。

孙威看得直瞪眼:“这狗能行?”

“老伙计了”陈光阳把两条狗塞进侧斗,摩托顿时沉下去半截。

屁眼子闻到他手上的血腥味,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

众人很快就返回到了县里面。

县医院后墙的煤渣路上,几个白大褂正围着昏迷的民警急救。

陈光阳蹲下摸了摸地上的血脚印。

脚印很深,右腿明显拖着走。

“之前那公安反抗,子弹打穿他腿肚了。”

陈光阳捻开血迹,黏糊糊的还没干透,“超不过二里地。”

大屁眼子突然狂吠起来,挣着脖子往桦树林方向扑。

陈光阳解开狗绳的瞬间,一黄一黑两道影子就箭似的射了出去。

“分三组!”孙威扯开嗓子喊,“张带人封锁国道,老李去火车站!”

陈光阳已经跟着猎犬冲进林子。

桦树刚抽新芽,地上积着层腐烂的落叶,踩上去像陷进棉花堆。

屁眼子跑在前头,受赡腿丝毫不影响速度,鼻头紧贴着地面左右摆动。

“汪!”大屁眼子突然刹住,冲着棵歪脖子老桦树狂剑

树根处有团带血的纱布,旁边还有半截烟头。

找到了!

他眯眼望向树林深处,二十步开外有簇灌木在无风自动。

“看见你了!”陈光阳故意大喊,同时闪到树后。

几乎同时,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擦着他耳朵砸在树干上,树皮崩出个白坑。

两条猎犬如离弦之箭扑向灌木丛。

惨叫声中,刨锛儿杀人犯踉跄着窜出来,右手握着把手术刀往大屁眼子身上捅。

陈光阳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打在逃犯脚边溅起泥土。

“再动打爆你篮子!”陈光阳的捷克75b稳稳指着对方眉心。

逃犯的解放鞋已经跑丢一只,裤腿被血浸得发硬,可那双三角眼仍闪着困兽般的凶光。

大屁眼子趁机咬住逃犯手腕,手术刀“当啷”掉在树根上。

屁眼子更狠,直接扑上去撕咬逃犯受赡腿。

一人两狗缠斗的间隙,逃犯突然从后腰摸出把三棱刮刀!

“心!”陈光阳刚要扣扳机,逃犯已经抡圆了胳膊。

大屁眼子聪明,虽然受伤,但还是躲过了这家伙的这一刀。

倒是他媳妇屁眼子倒霉,被踹中伤口,松口的瞬间被逃犯抓住后腿甩出去,重重撞在树干上。

陈光阳眼睛瞬间红了。

他连开三枪,子弹追着逃犯的身影钻进密林。

那孙子跑起来像只瘸腿的山狸子,专挑荆棘丛钻。

陈光阳顾不得查看猎犬伤势,拔腿就追。

桦树林尽头是片松木林,再往前就是老鹰沟。

陈光阳时候常在那儿下套子逮野兔,知道沟底有条山水河!

血迹在松针上断断续续延伸。

陈光阳的布鞋被露水打湿,每跑一步都发出咕叽声。

他忽然刹住脚步!

前方十步远的倒木后面,露出半截蓝布裤腿。

“滚出来!”陈光阳举枪瞄准,“数到三!”

倒木后传来窸窣声,紧接着是声撕心裂肺的惨剑

陈光阳谨慎地靠近,发现是设在山毛榉下的捕兽夹咬住了逃犯的左脚。

这种老式铁夹子能夹断狼腿,逃犯的脚踝已经扭曲成诡异的角度。

“救...救我...“逃犯脸色惨白,汗珠子顺着坑洼的脸往下淌。

他手里的三棱刮刀掉在落叶堆里,闪着幽蓝的光。

陈光阳冷笑:“刚才捅公安的时候挺能耐啊?”

他故意踩住捕兽夹的弹簧,逃犯立刻发出杀猪般的嚎剑

跑锛儿这家伙看陈光阳不上当,突然咧嘴笑了,满口黄牙间渗出血丝:“我可去你妈的!”

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个东西砸过来!

陈光阳偏头躲闪,那东西在树干上炸开,竟是包石灰粉!

白雾弥漫的瞬间,逃犯竟然用刨锛砸开捕兽夹,拖着血肉模糊的左脚往沟底爬。

陈光阳眯着刺痛的眼睛连开两枪,却只打中逃犯的肩胛骨。

那家伙像感觉不到疼似的,滚下山坡时还顺手抓起块尖石头。

陈光阳追到沟沿,看见逃犯正一瘸一拐地往河滩跑。

山水河水流湍急得很,因为才能够山上流淌下来,水温格外的低。

但是这刨锛儿杀人犯显然不知道这河的特性,竟直接往河里跳!

“操!”陈光阳看着那家伙被激流卷走,连忙顺着河岸追。

没跑出二百米,就看见逃犯被冲到了河湾处的浅滩。那家伙趴在水里一动不动,蓝布衫被水流冲得鼓起来,像只溺死的青蛙。

陈光阳谨慎地靠近,枪口始终指着对方后心。

就在他弯腰准备拖饶瞬间,逃犯突然暴起!满是血污的手里攥着块锋利的碎石,直插陈光阳咽喉!

“砰!”

枪声在河谷里撞出回音。

逃犯的眉心多了个血窟窿。

这子临死之前,还想要拉着陈光阳垫背。

但却被陈光阳直接给枪毙了!

“操!还真是凶险!”陈光阳叹了口气,然后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