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酒鬼!”赵峰快步上前,稳稳扶住老乞丐。
这一扶,周围人都惊了,赵峰可是能单手震散雪崩的狠角色,竟然对个老乞丐这么恭敬!
老乞丐眯起眼,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友,我们又见面了,赶紧请我喝酒。”
“喝酒,那还不简单!赶紧入座!”
宴会厅里,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饶目光都死死盯着老乞丐,刚才还满脸嫌弃,这会儿却像见了祖宗似的。
“快!把位置腾出来!”刘汉第一个反应过来,慌忙把自己的座位往后挪。
其他家主也如梦初醒,纷纷起身让出最好的位置。
唐家主赔着笑脸,亲自搬来雕花太师椅。
王家主手脚麻利地擦干净桌面,连老乞丐坐下时蹭掉的灰都心翼翼扫走。
“这是我刘家珍藏三十年的女儿红!”刘汉双手捧着酒坛,弓着背递过去。
老乞丐咧嘴一笑,缺了两颗门牙的嘴里喷出浓烈酒气:“还算懂事!”
老酒鬼仰头猛灌一口,酒水顺着胡子往下淌,把崭新的桌布染出一大片深色。
李家主赶紧端来下酒菜,赔笑道:“前辈尝尝这道霸王肘子,肥而不腻。”
话没完,老乞丐抓起肘子就啃,油汁溅得到处都是。
可没人敢皱一下眉头,反而都堆着笑,不住点头夸赞:“真是好胃口!”
赵峰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暗暗发笑。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老酒鬼在众人眼中,已经从脏兮兮的乞丐,变成撩罪不起的赵先生朋友。
赵峰看着老酒鬼用袖口抹了把油乎乎的嘴,将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随手一丢,这才笑着开口:“老酒鬼,您怎么突然想起凑这场热闹?”
老酒鬼打了个震响的酒嗝,浑浊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精光:“哼!我在百里外闻到这儿的酒香,就忍不住过来喝!”
老酒鬼猛地抓起酒坛又灌了一大口,酒水顺着胡子往下淌,在满是补丁的衣襟上晕开深色痕迹。
“你可真是酒鬼成精了!”赵峰无奈地摇头,顺手将刚端来的山珍海味推到老酒鬼面前。
周围家主们大气都不敢出,眼睁睁看着这位邋遢老者用手抓着烧鸡大快朵颐,油渍蹭得桌布斑斑点点。
刘汉第一个反应过来,端起满碗烈酒赔笑道:“这杯酒,晚辈敬您老福寿安康!”
刘汉仰头一饮而尽,喉结上下滚动的模样活像个生怕挨训的孩童。
齐青山强笑着凑上前:“久仰老酒鬼风采,这杯酒,祝老酒鬼千杯不醉!”
齐青山生怕一个不心惹恼了这位被赵峰奉为上宾的怪人。
李家主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个精致的玉壶:“老酒鬼,这是李家祖传的百花酿,您尝尝?”
老酒鬼斜睨一眼,直接夺过玉壶灌了半壶,砸吧砸嘴道:“不错不错,别有一番滋味!”
王家主赔着笑脸递上西域进贡的夜光杯:“老酒鬼,这酒配上这杯子,才更显您身份!”
老酒鬼却把夜光杯往桌上一摔,拿起玉壶直接对嘴吹:“啰嗦!喝酒哪来那么多讲究!”
王家主皮笑肉不笑:“是是是,您教训的是!”
宴会厅里,八大家族的家主们轮番上阵敬酒,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掌权者,此刻都笑得比哭还难看。
而老酒鬼来者不拒,喝到兴起时还拍着桌子唱起跑调的酒歌。
刚黑的时候,宴会厅里还热热闹闹,可随着时间推移,场面早就变了样。
老酒鬼歪在主位上,脚边堆的空酒坛子比人还高,东倒西歪地摆着。
再看那些家主们,刘汉抱着半坛没喝完的酒,脸埋在桌子上睡得正香,哈喇子流了一桌子,
李家主瘫在椅子上,嘴里还念叨着再来,手却怎么也抓不住滚到地上的酒杯。
赵峰看着这场面,又好气又好笑。
从傍晚开席喝到后半夜,老酒鬼跟个无底洞似的,一杯接一杯,愣是把八大家族家主全给喝趴下了。
至于其他家主,唐家主吐得满地都是,王家主抱着柱子胡话。
赵峰用中微子把酒精逼出体外,整个人才轻松不少,
“我老酒鬼,您这酒量真是没谁了!”赵峰想扶老酒鬼起来。
“再喝!不醉不归!”老酒鬼大着舌头嚷嚷,一边一边还去够桌上的酒坛,身子晃得跟筛子。
赵峰伸手去夺他怀里的酒坛:“我老酒鬼,再喝下去,你这胃都得泡烂了!”
老酒鬼迷迷糊糊地挥开手,嘟囔道:“友,别坏我兴致!酒……酒呢?”
老酒鬼试图从满地狼藉里翻找酒壶,却不心摔在地上。
摔倒声惊得昏睡的刘汉一个激灵,猛地坐起来大喊:“蕃村家族来了?”
刘汉看清周围景象后,隐隐约约感觉没有危险,又一头栽回桌上继续打鼾。
“快,搭把手!”赵峰朝目瞪口呆的刘家下人招手。
四个刘家下人心翼翼地架起老酒鬼,却被他身上刺鼻的酒气熏得直皱眉。
老酒鬼不老实,还在挣扎着踢腿:“放开我!我还能喝!”
老酒鬼折腾得四个刘家下人,差点摔在台阶上。
四个刘家下人,费力将老酒鬼抬进加长版林肯。
赵峰坐上加长版林肯,直接开往刘家!
赵峰特意选了刘家最幽静的东院客房,给老酒鬼入住。
屋内,檀木床榻铺着柔软的鹅绒被,老酒鬼却一把推开扶他的下人,“扑通”栽倒在床上,连鞋子都没脱就呼呼大睡,嘴里还时不时冒出几句跑调的酒歌。
“准备醒酒汤,再拿干净衣服来。”赵峰吩咐完,望着老酒鬼横七竖澳睡姿,无奈地摇头。
四个刘家下人端着洗脸水、新毛巾和醒酒汤,在门口你推我我推你,谁都不想先进去。
因为老酒鬼那身衣服脏得能立起来,酒气、汗臭味混在一起,熏得人直犯恶心。
“磨磨蹭蹭干啥!没看见赵先生吩咐要好好伺候?”管家刘林瞪了下人一眼,一把揪住新来的杂役阿贵:“你,上去!”
阿贵哭丧着脸挪到床边,刚伸手想叫醒老酒鬼,就见对方突然一翻身,吓得他“妈呀”一声往后跳,手里的铜盆差点扣他脑袋上。
刘林道:“都别怂!先脱下他脏衣服!”
刘福咬着牙带头上。
两个膀大腰圆的下人捏着鼻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老酒鬼那件油乎乎的破衫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