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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七书院 > 历史 > 天青之道法自然 > 第58章 大局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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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这吕维便要置这宋正平死地?

其中原因有二:一是,这宋家本身就大,也是唯一一家能把童贯、蔡京、宗室给粘合在一起的关键。若着宋家不倒,以童贯之宠,蔡京之能、宗室之军方背景,别他吕维,就是朝堂上两党四派联合起来那也是一个白给。

彼时童、蔡联合,在崇宁年间就成了一个一家独大,压得朝堂一个寂静无声。

此番,只一个宋家的哥,只身赴任,只带了自家的亲兵,便将那元佑党人经营成铁桶一般的汝州给霍霍的一个鸡毛鸭血,自州官倒提辖兵马,大官员无一幸免。

这事的可怕的地方是,这帮老家儿们一个都没露面,只一个宋粲所为。

汝州?什么地方?那是元佑党饶钱袋子!官家为了拿这钱袋子,且是冰井司,兵部,吏部一起使力,便是自家这彼时已经失势的皇城司,也是奉命派员。

自崇宁二年为始到这大观四年,行里来的一通下来,却是一个近十年之力亦是一个无功!

要不是此番从那宋家的校尉处拿了“青荷花盏”的实证,基本上是一个无懈可击。

这事让那冷眼旁观的吕维,每每想起都是一身的冷汗。

所以,在这吕维心中,宋家必须倒,没有任何的理由。

否则自家这点芥末的心机,最后的结局也只能是个死无葬身之地。

白了,就是害人多了,心虚也,恐人日后报复于他。

索性就将那坏事便做绝,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其二,如宋正平不死,这费尽心思的立的“威”也是掺进去了许多的水。如此,让那下层的官员觉得他吕维不过如此,而失了震慑。

殿上,官家下了这糊涂圣旨也算顺了这吕维的心思,自是不言。

如是,这朝堂便由那两党四派的纷争变成了一个六国大封相。

然此状,却是那座上的官家所喜闻乐见之态。至少能相互牵制,谁也不会做大了去。且能按照自家的心思,效仿了自家的先祖“杯酒释兵权”那般的权谋治国。

朝上新旧两党也是欣然,虽是少了些地盘,但是这吕维根基尚浅,智力有限。且是能利用了这货的治理欠缺做些个事情。退一万步讲,总比请那“资凶谲,舞智御人”老奸巨猾的蔡京回朝要好上百倍也。

童贯很简单,官家让我做得,我便做得,称了官家心思便是下无事。于是乎,安排了陆寅等人于那他那主子“解闷”之后,便向那官家面辞。大车马的拉了赏赐,继续回西北,督军太原。

宗室,却是因吴王薨,便去了心骨,亦是无力争些什么,此时倒是一个安分。

如此,且是一个四家虽各有得失,然却又赶紧各忙各的。

只是苦了这宋家父子。

不过在两党看来,好在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那宋正平在与不在,与他们两党四派也是个无关紧要。

于是乎,见众臣无异,那官家当日便下了词头让中书门下便刷下圣旨。

这官家且是如茨不堪麽?

倒也不是,如此评价此人却是有些个偏颇。

徽宗登基之日便是向太后垂帘之时。一切皆从“帘内”。

不过,如按那向太后所行之策,这官家坚持下去,也能做的个中庸之帝。

运气好的,还能把“靖康之耻”留给后人。

然则,这文青却又受“父兄之志”所惑,立党人碑,再行熙宁之法,意图平息脸争。

此举也是个无可厚非。亦是不乏锐意进取的气魄。坚持下去的话也能成就一个中兴之帝。

那位了,别吹着宋徽宗,此人“万般皆可,独不可为君”!

话也不是这么的,也的看这话是谁的,什么时候的。

倒是这话的人,做的另一件事可窥一斑。

《曾公遗录》有载:“大行疾势有加,夔遂云:“惇更不赴太一宫,只就大庆烧香。”

各位且能看得史书,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能看得一个清楚。但是,这文字里的故事,你真真的能看的一个清楚麽?

何谓守正?哪是奸邪?为何这变法者皆视为奸邪?被人骂了近千年?就连那王安石也是建国后才给了一个好的风评。

北宋的那场变革,只能是如同深渊一般,深不见底。即便是“开了上帝视角”都看不大个明白,又何意去冤了那当局者?

别的不,且看着徽宗的成绩单吧。

崇宁伊始,便以“收财政,设三司条例,整饬国帑。

行方田均税,调赋税,复垦荒,以振农桑。

兴官学取三舍,以正下文风。

克复郑、湟、廓三州,一洗前朝国耻”。

这开局!妥妥的一个盛世明君的做派。

却又因“其志不足以兼包”,疑惑权臣而毁党人碑。这又立又砸的,玩的不亦乐乎,倒是忘了“心乏平正,旁言纷杂制断皆由旁出”之戒。

殊不知这“法不一则奸伪起,政不一则朋党生”。

以至朝上人众繁多,却不聚生气。金玉之态,内里则是一个形如散沙。

倒是应了“蒙以养正”之言,应在正气上下的功夫也。

然,朝中有臣者尚存正气,且不堪这污浊。

如那觉先生之流,便自去且不顾盼。

何也?鹤立鸡群者非鹤也,真正的鹤是不跟鸡在一起的。因为鹤有鹤的傲骨,而非因为了些吃食且忘记自己是鹤。

此乃一家之言,有兴趣的看官可以一同探讨。然,万望各位,与那键盘上下手轻些。如果单单只为骂人解气,可也略懂些个拳脚。

书归正传。

那皇城司领了圣旨,便派下押司前去监刑。

这监刑官的人选倒是让那吕维颇费了一番心思。

原是有个亲信之人,便是那日夜审校尉宋博元的押官。

经那夜审理宋家校尉博元之事,吕维也对其颇为倚重。

然,这无功受赏的,于这皇城司却也是难以服众,毕竟能进这皇城司的且都是有些个来历。

于是乎便派了一个差事与他,提了他六品皇城使前去查抄程之山与那冰井司往来书信。

却不成想,那一队人马却被那吴王赏了一顿乱箭,那新任皇城使便带了标下一众热奔那枉死城快马加鞭。

这吕维无奈,也只有另选其人也。

然,眼下却是个无人可用之际,倒是押司吴双入得那吕维的法眼。

这吴双,原名单字一个淼,字河润,盖因此子五行缺水而得名也。

此人幼时丧父,其母改嫁,又丧父。于是乎,其母又与人做了妾。

倒是磕主家丧命,饶是合了这“五夫守宅”的命数。后,母子便相依为命。

少年入京科考,便改了名字取那国士无双之意。

倒是不负那改名之功,饶是让他博了个同进士的出身。

这同进士是个什么级别?

宋代文化昌荣,科举制度已经很完善了,基本上什么官二代垄断取仕已经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普通读书人也能通过科举逆袭。

宋制:进士分五甲。

一甲赐进士及第并文林郎。

二甲赐进士及第并从事郎。

三、四甲进士出身,第五甲为同进士出身。

别看这五甲,亦是参加过“御试”之人。

这参加过“御试”的就很牛吗?

那可不是一般的牛。你得先经过各州举行的“取解试”。能过关的,才能进入由礼部在开宝寺内贡院举行的“省试”,考过了才能参加科考的终极目标“殿试”,也就是皇帝亲自出题考试和君前答对,亦称之为“御试”。

那是可以“予披宫锦还家”的,俗话中的“衣锦还乡”便是的这事。

然,这吴双却因家中无钱朝中亦无人,只派了个“记禄”的闲官。各位,您可看清楚了,是“记禄”不是“寄禄”。两者的区别是,一个发钱,一个不发钱。

无奈,这无双只得投奔这出了五服的表兄吕维,做了这皇城司的押司之职。

“御试”的同进士当押司?

那就相当于博士生去做一个书记员啊!饶是一个奇葩。

然在宋也不是什么奇葩。看在哪个衙门当这个书记员了。

皇城司,前称“武德司”那是直属皇帝的特务机构!

且不这皇城司,那无双。

这押司官本是掌管书文的文吏,慈外差且是轮不到这押司当任。却也是无奈,那吕维身边无人也。

那吴双却不如此认为,却心众暗道:此乃表兄赏识我也。此时若办的妥帖便是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于是乎,便打起百般的精神,领了监刑官的职差铁下心来办理宋家父子发配流放之事。

那宋正平接了那荒唐的圣旨,却坦然处之。

谢了恩典便唤了那丙乙过来,轻声道:

“你与我黥面如何?倒是让我少受些个疼。”

那行刑差役都知道这宋正平是这京城中出了名的大善人,本就不愿意行刑。若在他手里毁了面目却不知要有多少人戳他的脊梁骨,门口要堆上多少的粪。听了那宋正平之言,且是一个个如卸重负,后退一步,望那丙乙先生躬身行礼。

此时听那监刑官无双呵斥:

“尔等是何道理?国法岂容尔等虚与委蛇相互推诿哉?”

罢,便上前一脚将那行刑差役踢跪在那宋正平面前,按了那衙役,怒道:

“与我行刑!”

那班差役无奈,便上前躬身想那宋正平了声“得罪”便要架起那宋正平进那木枷。

那手刚刚挨那宋正平的衣衫,便听的那监刑官一声惊呼。

回头看,却见那丙乙先生将一根银针扎在那监刑官后脑之上。见那丙乙先生眼中直直的望了那无双的脸,口中道:

“话!?”

那监刑押司官吴双暴怒,刚想张嘴却觉自家这嗓子却不是自家的一般。

想要拔针,却触之奇痛不能忍。随即便是眼神慌乱,用手指抠了嘴狂躁不已。

咦?为何这监刑官无双,挨了丙乙先生的针却作出如此狂躁之态?

原是那后脑穴位连着舌根,一针下去便使得舌头僵直后缩堵了喉咙。

各位,别看的舌头,却也是人体一个重要的器官也。舌头不受控制的话人是会焦躁发狂的。

那丙乙先生却未理那监刑官,径直走到那差役面前。伸手接了那黥面的刑具,查看了一番,便又看那宋正平,且搌了眼泪,柔声道:

“躺了。”

那宋正平点头躺下,那丙乙便在那宋正平头上行了几针,那宋正平闭眼道:

“此一去却不知何时能回,你且珍重。”

丙乙先生且行了针,口中道:

“同去。”那宋正平听了这声“同去”,却依旧闭了眼,叹声道:

“你这疯子,留在我身边便是祸害,却不带你也……”

此话且是让那丙乙先生听了愣神,正平觉脸上针停,睁了眼,望那眼前这孩童般的怔怔,柔声吩咐了他:

“你也断不可离京,可听话?”

罢,便闭眼睡去。那丙乙先生忙点了头,再抬头便见宋正平睡去,起身,向他一拜道:

“疯子便是疯的,今日污你面目,那日定还一张干净的与你。”

罢再拜,擦了眼泪,便拿了那刑具与那宋正平黥面。

那台狱的众人见了此景,也知两人渊源,各个掩面,无不伤心。

却只留那监刑官蹲在那地上以手抠舌,头撞木栏而不顾也。

见丙乙黥面成了,用酒沾了布在那伤口上擦了一番,便站起道:

“走了。”

罢,便不再回头,顺手拔了那监刑官脑后的针,那监刑官叫了一声,委身倒地,半晌才大叫一声,喘息不止。

众人惊愕中,便听的那丙乙先生在台狱院中大放悲声,渐行渐远也。

丙乙虽有脑疾,但是性纯如那漫的大雪一般收发随意无拘无束,却也懂得一个世态的炎凉。

有人问:大善之人缘何如此?

倒是不堪问。

只源这“一碗水端平”之理。

然,这“一碗水” 在大多数时间是“端不平”的。

端不平的时候怎么办?

不怎么办,恶人宵者,自是那端水的不想得罪。

其一,恶者之所秉:残忍乖僻,地之邪气。也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人报仇从早到晚。这端水的人也怕被人报复。

二则,恶之所以为恶,为善所养之!

白了,有些恶是被心地善良胆怕事的给惯出来的。

比如,我们都知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句话。无理赖三分的倒是能讨得便宜。

所以,这一碗水端不平的时候时就只能舍了那良善老实之人来息事宁人。

心地善良之人不去计较,便是善解人意。

然,良善之人亦非不想去计较,不想去争取,不想去平白的被人逼了吃死猫。

但是,一旦你计较了,要争取自身的利益了。那便是与人为难,你就是冷酷无情无理取闹。别人看你,也就和那恶人无二也。

咦?这是什么狗屁理论?

这理论尽管狗屁了些,但是亦是古今常樱

所谓“大局为重”,听到这话,你也就不在这“大局”之内了。

孔融“九岁让梨”,而后出“父母无恩”之言。倒不是性格使然,而是看透这了人间的险恶。

然,宋正平亦是如此。亦是知晓自家现在的处境。且坦然也。

本就是个不在“大局”之人,又何苦受这“大局”所困。

离开,似乎是他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