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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七书院 > N次元 > 偏要花好月更圆 > 第211章 世事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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綦锋站在原地,定定地看了许久。

但凡他多留些心,能早些看出苏九娘的心思,定会一早就跟她讲明,不会让她白白在自己身上耗费和蹉跎这许多年的岁月。

到了如今这般田地,他也是有责任的。

如此想着,也不由自责起来。

等回到家跟老夫人和太子一起用过晚饭,再回了远山堂,仍觉心中惴惴。

军报拿在手里,看了许久也还是头两行,提了笔练字,却更觉写出来的不甚如意。

正在烦躁之时,门帘子一脚被一个圆鼻子顶开,紧接着一个纯黑的狗头钻进屋来。

墨雪摇着尾巴,围着綦锋打转,见綦锋不理他,就干脆把狗蹄子搭在他腿上,狗嘴里哼哼。

綦锋无奈,“你自己去跑两圈不行吗?”

墨雪继续哼哼。

綦锋抬手狠狠在它的狗头上揉了两把,“行吧,走!”

话音没落,墨雪已经欢跳着冲出了房间。

每日晚饭以后,墨雪就会等着綦锋带它去遛弯,因为回回跟着綦锋,路过的人都会对它格外客气友好,它是条狗,才最是明白什么叫狗仗人势的快乐。

两人随意走着,墨雪跑跑跳跳,一会儿撒丫子不见了,一会儿又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出来,欢得不校

走着走着便到了西跨院的一片竹林,院里一湾清浅池,四面绿竹环绕,有一雅庭似有若无地点缀其间。

从前这里也会接待些到访的女客,聊赏竹,对弈听琴,好不惬意。

只是现在侯府越渐冷清,这样的地方更是极少人来,日暮以后,便显得格外安静。

而一墙之隔的陆宅,却热闹无比,一片欢声笑语。

气越来越热,轩哥儿在屋里越发呆不住,穿件衫就一身身出汗,单穿个肚兜,陆盛楠又怕他着凉,干脆让奶娘把席子铺在院子里,就让轩哥儿在院子里玩。

夏竹和翠枝凑趣地准备了瓜果茶点,全当纳凉了。

席子很大,不光够轩哥儿滚,穆依娜和夏竹也跟着他在席子上翻,逗得轩哥兴奋得“呀呀”直喊。

墨雪听到了,停下来竖着耳朵听,一时没忍住,伸着脖子嚎了一嗓子。

綦锋斥它,“不许叫!”

本来是偶尔路过,听了一耳朵,墨雪一叫,倒仿佛是他特意躲在这里听墙根似的。

墨雪委屈地哼哼了两声,卧下不动了。

綦锋也就着它,环臂斜斜靠在连廊的柱子上。

“轩哥儿,来,你可以的。”

就听到陆盛楠在温柔地鼓励轩哥儿。

安静片刻,便又传来一阵鼓掌和喝彩的声音,“哇,轩哥儿会走路了!”“轩哥儿真是厉害!”

自然轩哥儿自己“咯咯”的笑声和兴奋的尖叫才最是响亮。

綦锋的唇角勾起来,他能想象,轩哥儿应该是走得摇摇晃晃、步履蹒跚,陆盛楠在一侧张开双臂迎接他,就在轩哥儿快要走近,不自觉加快脚步向她扑来的时候,猛得一把将他搂住。

“姐,公子学东西真是快,当初学翻身也不过学了两日。“

夏竹一直跟在轩哥儿身边给奶娘打下手,轩哥儿的成长和进步,她最是熟悉。

陆盛楠抿唇,“他胆子大,就学得快。”

奶娘也在一边附和,“这倒是不假,咱们公子,真是胆子大,那我们在院子里放烟花,穆公子放的二踢脚,都没把他吓哭。”

穆公子?綦锋的耳朵动了动。

他低头看墨雪,“听到了没,穆公子。”

墨雪仰着脖子,眼睛在暗夜里发着光,一副洞明世事的聪明样。

綦锋撇嘴,继续靠着听。

不知过了多久,那头安静下来,他听到陆盛楠在安置人就寝的声音:

“奶娘,抱轩哥回去睡吧,不早了。”

“穆依娜,你也回去歇了,我请的师傅明早会来,第一见师傅,别迟到。”

“夏竹,把席子收了吧,热水擦洗下,明晚还得用。”

……

綦锋听到院里头众人散场,听到有脚步声走远,出了院子,或者回了房。

渐渐地,院子那头便没了动静。

他刚想走,又听到有开门的声音,有人走出来,步入院中,然后坐在了院中的椅子上。

应该是个藤椅,摇得“吱嘎吱嘎”响。

他低头看墨雪,“你待着,不然就回院子。”

罢,借了廊侧竹竿的力,脚下轻点两息,便跃上了墙头。

猫下身子一看,就见院中的葡萄架下,陆盛楠一身淡粉襦裙,悠闲地靠在躺椅上,闭着眼睛,嘴里似乎还哼着调。

胳膊懒懒地垂在椅背上,手里一只巧的瓷瓶。

綦锋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眼睛都舍不得眨。

她是那般惬意,轻柔,美得像是雨后边的一抹霞,昭示着雨过晴,温暖的阳光又会普照大地。

突然,他看到有个黑衣男子靠近陆盛楠,在她耳边低语几句,然后又一闪身不见了。

綦锋心头一沉,他忘了,陆盛楠现在养了六个功夫实力堪称一流的侍卫。

暴露了。

綦锋有些尴尬,这会儿闪人,好似很是猥琐,可留下,仿佛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有点自责太过冲动。

正在犹豫之时,就听陆盛楠悠悠开口,“侯爷输给我,把门洞堵了,就来翻墙?”

綦锋直起身,抬手虚握成拳,在唇边轻咳两声。

然后轻巧翻身,像片落叶般飘进了陆盛楠的院子。

“闲来无事……”綦锋刚开了口,就觉得自己可笑。

闲来无事就来翻墙?这是得多希

他闭了嘴,很是不自在得往两边看。

陆盛楠见到堂堂镇北侯露出这般率真的神情,顿觉有趣。

此时月朗星稀、清风徐徐,葡萄架下叶子的碰撞发出轻柔的沙沙声,一切都是那般的柔和和安宁。

让她的心也似乎被景致裹挟,对綦锋这般异常举动,并没有火冒三丈,只觉得他很是幼稚可笑。

“侯爷可是有事?”她故意问。

“嗯,嗯。”綦锋继续清了清嗓子,“就是听到你院子里有动静,怕有什么不妥,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