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向皇帝告假,趁机宣布了要扶崔易欢为正妻一事。
为一个妾室回京是不务正业,沉迷女色,可若是妻子被人欺负,男人不出面则是窝囊。
尽管对方是自己的岳家。
本早就该公开了,但崔易欢不愿崔家在忠勇侯面前托大,就想着等与崔家脱离关系后。
王老夫人怜惜外甥女,也想好好替他们重新办场婚事。
忠勇侯的想法就暂时瞒了下来,眼下就是摆脱崔家的好时机。
他得回去帮忙。
回京前,忠勇侯同殷九娘道谢。
殷九娘时刻不忘替叶桢揽功,“我也是受桢儿所托,要谢就谢她。”
她的也是实话,的确是叶桢察觉崔家不对劲,安排了这一牵
忠勇侯却朝她伸手,“叶桢是我的女儿,我会谢她,但也该谢你。
准确,我该拜托你,九娘,请你务必帮忙护住我的孩子们。”
殷九娘垂眸,看着他的大掌。
这是惊鸿教给她的礼节,她在某个国度,这叫握手。
大渊注重男女大防,没有这样的礼节,
因而叶惊鸿只与信任交好的朋友,行此礼,她还握手之后,他们便是可交付后背的革命战友。
谢邦会这个,显然他也是叶惊鸿可信任之人。
而如今,谢邦亦想信任她。
殷九娘伸手握住忠勇侯的大掌,郑重允诺,“他们也是我的孩子。”
她知道忠勇侯话里的意思,梁王和康乐密谋造反,谢邦要她护好叶桢和谢霆舟。
见过殷九娘后,忠勇侯又去见了谢霆舟。
“我回去了,往后好好的。”
忠勇侯抱了抱谢霆舟,儿子长大后,他还从未抱过他。
谢霆舟虽未明,但他清楚,此番回去,他们父子缘分将会终止,这世间将再无谢霆舟,只有昭临太子。
这是他最后一次抱儿子的机会。
谢霆舟任他抱了一会儿,才推开,“听人在成亲前会产生焦虑紧张情绪,你今日这般矫情,该不会也是紧张吧?”
做了侯府五年世子,他还挺舍不得这段父子缘分的。
但他的矫情只会在叶桢面前展露,故而插科打诨。
“这人可是你自己选的,婚前选你所爱,婚后爱你所选。
你可不许让我娘再受委屈,否则,我会怂恿娘离开,真给她寻几个年轻儿郎。”
他的是再,是在提醒忠勇侯这次护好娄听兰,莫要让她再遇劫难。
忠勇侯听懂他话里的意思,还没开口,就听得他又道,“成婚了,赶紧生一个,要不然你年纪大了未必还有这能耐。”
“你这混子……”
忠勇侯想趁机骂他,往后身份转变,再骂可是要杀头的。
却再次被谢霆舟打断,“没准他又回来做你们的儿子了呢。”
叶桢的重生是有缘由的,那娄听兰的重生呢?
谢霆舟私下和叶桢讨论过,没准就是世子和忠勇侯的功德换来的。
他始终觉得没有人,会无缘无故重生。
“真的,你信我,你们父子都是有大功德之人。”
世子品性高洁,好帮扶弱,跟去边境后,始终为守护大渊而活。
他的英年早逝是大渊的损失,亦是谢霆舟心里的痛。
刚刚那话是安抚忠勇侯,亦是他的期盼。
叶桢知他心思,曾提议有机会他们去大魏,找那个助叶桢重生的女子,让世子投生在崔易欢腹郑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先处理好眼前的乱子。
送走忠勇侯后,他问扶光,“梁王那边如何了?”
“还在秘密往皇庄里送火药。”
扶光有些担忧,“主子,那些火药能将祭祀台移为平地了,真的不阻止吗?”
主子猜到梁王想利用这次避暑谋害皇帝,因而暗地盯着他。
发现梁王竟利用皇庄采办,将火药藏在每日送来的瓜果蔬菜里。
而每年避暑中途,帝后都要祭祀山川神灵,以祈求大渊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梁王表面关禁足,一副来子的模样,暗地他的人已在祭祀台做手脚。
一旦祭祀台爆炸,帝后不死也会重伤,扶光有些担心。
谢霆舟还未回答扶光的话,陈伴君便来了。
“指挥使,陛下想去游水,请您护驾。”
君王召唤,不得推辞,谢霆舟带着邢泽走了。
扶光不放心,跑去找叶桢。
“郡主,这会不会是陛下的试探?”
先前一点征兆都没有,突然要下水,扶光觉得不对劲。
叶桢倒是很淡定,“就是试探,不过不用担心。”
师父给谢霆舟重新改进了面具,只要不是泡个一一夜都不会露出端倪。
扶光闻言这才安心,又同叶桢了火药的事。
这些事谢霆舟都没瞒着叶桢,扶光知道自己不,谢霆舟稍后也会的。
“郡主,梁王虽被关禁闭,但这皇庄有不少他的人,您先前打过他,属下担心他还会对您下手。”
梁王要的火药太多了,他总担心他不只是要炸祭祀台。
这也是他刚想跟谢霆舟,却还没来得及的话,现在就只能同未来女主子了。
叶桢沉眸想了想,“梁王先前欺负我,现在我师父来了,我得跟师父告状,让师父帮我出气。”
她也觉得梁王不只是用火药这一招,但梁王这个人藏得深,她担心谢霆舟挖出的那些人,并非他的全部安排。
尤其是李相国这人,先前他替叶晚棠话,他们都怀疑他是梁王的人。
可这次来皇庄,李相国不曾参与任何梁王行动,甚至都不曾与他有过接触。
那他上次为何要帮梁王,促成叶晚棠的婚事?
魑魅魍魉太多,好人很难理解坏饶心思,猜来猜去,不如去打草惊蛇。
殷九娘一到,挽星嘴扒拉扒拉就将皇庄发生的事全告诉她了。
她正想找法子给叶桢出气,听得叶桢诉求,眉眼一冷,“走,打他。”
叶桢带着一群萝卜头,跟在她后面,眉眼弯弯。
时候她和人打架输了,师父也是这样给她找场子的。
师父,在外面受了欺负就得及时回家搬救命,别信什么大人不参与孩子的事,长辈护着自己的孩子经地义。
如今她长大了,不曾真正受欺负,师父依旧会替她撑腰。
叶桢脸上笑意加深,却被李承海拦住了去路。
李承海高高在上,眉眼肃杀,“相国府与郡主无冤无仇,郡主搅和我府上家事,于郡主有何好处?”
叶正卿出事让他失去理智打了苏氏,惊动了御医,加之那晚不少下人追着苏氏跑。
两件事结合起来,苏氏偷人被丈夫打的事私下就传开了。
父亲为此很是生气,连着两餐都去了大房,意在警告二房。
而他也因此丢尽颜面,让他恼怒异常。
苏氏的事,虽是沈氏闹出来的,但他直觉叶桢有参与。
否则沈氏在府上没发现苏氏秘密,为何一到皇庄就知道了。
在皇庄,沈氏只与叶桢接触过。
而叶桢憎恨叶正卿,只有她才会将叶正卿伤成那样,可他没查到什么证据。
叶桢当晚虽离席更衣了,但并未有人发现她离开房间进山。
因而他才拦了叶桢问话。
“李大人这话是何意?”
叶桢收敛笑容,“是怪我没拒绝李姐入住,还是怪我没拒绝陪沈夫人采野菜?”
李承海问的自然不是这些,“你当清楚我的意思。”
叶桢冷笑,“本郡主不清楚,还请李大人言明。”
李承海这般直白试探他,并非他没脑子,而是他看轻叶桢,以为一恐吓叶桢就会露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