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他攥紧宋仪的手，宋仪提着裙摆，两人迎着大雨，不关面上的泥泞，疯狂地朝着宫门的方向跑去。
还有几条蛇都在殿内，院子里已经彻底干净了，两人一口气跑了出去，宋仪还没来得及弯下腰喘气，江澜夜的余光忽然就瞥见了趴在墙头上鬼鬼祟祟的一个太监。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江澜夜冲了过去，太监被吓得不轻，整个人从墙头上摔了下去，摔得浑身都是泥水，他格外狼狈地想要爬起来，胸口处却被江澜夜抬脚重重踩住。
江澜夜一脚踏在那太监胸口，鞋底碾着太监湿透的衣料，将人死死钉在泥水里。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混着方才沾染的蛇血。
“谁指使的？”他声音很轻，却让那太监浑身抖如筛糠。
他早就该跑的！要不是庄昭仪一定要让他在这里确保宋仪真的出事了再走，他早就能跑了！
太监张着嘴却发不出声，只觉得自己的胸骨都要被生生踩断了。
江澜夜见状，脚底又加重了力道。
太监只能惊恐地看着江澜夜缓缓俯身。
宋仪一步一步走了过去，雨实在太大了，她甚至看不清太监的长相，只知道江澜夜正在逼问他。
江澜夜把脚收回，伸出手死死攥住了太监的衣襟，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精准掐住太监的喉咙，将他抵在宫墙前。
“朕在问，”他忽然笑了，指节一寸寸收紧，“谁指使你的？”
太监始终一言不发，只是惊恐地盯着江澜夜看。
他失去了耐心，“不的话，朕现在就把你丢进去喂蛇，怎么样？”
太监见状，当即惊恐不已：“不...奴才......”
江澜夜稍稍把手松开了些。
“奴才只是拿钱办事而已，这些毒蛇是一个宫女交给奴才的，还有一包药粉，...只要撒了药粉，毒蛇就会沿着药粉的气味往前走，不会山奴才，奴才这才......”
“哪个宫女？”
江澜夜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太监咽了咽唾沫：“奴才不知道她是谁，她遮掩了面容......”
又是这样。
宋仪在一旁听着，微微蹙眉，她看向江澜夜，低声道：“这太监的话半真半假，也许他是知道究竟是谁指使，但是即便是死也不是，不过...行宫内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毒蛇，只有可能是从宫外送来的，可是这些东西伤人不，能避人耳目地送进来本就不太可能，也许...是有外应。”
江澜夜眼眸微动，放开了太监：“跟朕走。”
“...是。”
他现在已经被陛下抓住了，想跑也不可能跑得掉。
江澜夜看着宋仪浑身上下都湿透的样子，薄唇紧抿，他抱着宋仪，心中的杀意不断翻涌。
回到清凉殿附近，远远就瞧见曹公公和惜春两人打着伞在外面张望。
两人看见江澜夜和宋仪回来了，连忙跑了过去。
“陛下，娘娘，你们可算回来了，方才侍卫找了两圈了，奴婢可真是要担心死了。”
惜春连忙把伞举到宋仪的头顶，看见宋仪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裙摆处还在不断滴着水，整个人格外狼狈，脸也惨白。
江澜夜沉声道：“把这太监先关进诏狱。”
“是。”
紧接着，两人被宫人们簇拥着进令内。
刚一进去，江澜夜就立马把门关上，在宋仪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迅速地解开了她腰间的束带：“快把衣裳脱了，已经湿透了。”
宋仪当即道：“你别管我了，你也快脱。”
江澜夜脸上、手上的血迹都被雨水冲刷的差不多了，可想而知这场雨究竟是有多大。
宋仪换了一身干燥的衣裳，江澜夜又为她擦拭头发：
“宫女正在烧水了，一会先去沐浴，御膳房那边会送姜汤过来，现在冷不冷？”
其实是很冷的，但是宋仪不想让江澜夜那么担心，摇了摇头，有些心疼地看着他的手背。
她的指尖心翼翼地抚过他手背上那些被木刺划破的伤口。
雨水虽然冲淡了血迹，但那些伤口依旧显得血肉模糊。
回想起他当时就那么直接用拳头将窗子生生给砸开了，宋仪的心尖微微泛着疼，一直垂眸盯着他的伤口：“太医呢？你没让太医过来？”
“一会就来，主要是给你把脉，朕怕你又动了胎气。”
罢，宋仪仰头看着他。
即便现在还是很狼狈，可他依旧格外好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第一时间想的竟然还是自己。
江澜夜也没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宋仪湿漉漉的双眼。
今日可以是劫后余生，两人之间存在着一种默契，此时不想再话了，只想静静看着彼此。
突然，江澜夜像是再也无法忍受了似的，扣住宋仪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了下去。
宋仪还未来得及反应，唇瓣便被江澜夜封住。
这个吻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栗，混杂着雨水的咸涩和血腥气，霸道又炽热。
江澜夜的手指深深插入她半干的发间，另一手紧扣着她的腰肢，仿佛要将人揉进骨血里。
宋仪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指尖无意识地揪住他衣襟，却也没有反抗，更没有推他，只是尽可能地承受着，因为她也迫不及待地想要确认对方的存在一样。
一直到江澜夜将她抵在殿门前，他这才稍稍松开怀中的人，抵着她的额头喘息。
“你知不知道...”他声音沙哑得厉害，“看见那条蛇扑向你的时候，朕差点疯了。”
宋仪顿时有些哽咽：“你知不知道，你刚从窗子那里翻出去的那一刻，一条毒蛇扑向你的时候，我也要疯了，你怎么能...一直把我护在身后，你又没有佩剑，那可是好几条毒蛇，你不要命了吗？”
“你要朕怎么办？你是朕爱的人，你的腹中还怀有我们二饶孩子，无论怎样，即便是朕死了，也绝不可能让你受到伤害......”
宋仪一时间不出话来，踮起脚要主动凑上去的瞬间，外面宫女的声音响起：
“陛下，娘娘，热水已经烧好了。”
宋仪一惊，刚要把脑袋缩回去的瞬间，江澜夜揽住她的腰肢，迫使她继续踮着脚：“亲朕一下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