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那股味道还没有彻底散去。
李霁循着气味,走到了员工办公室里。
她和其他人不一样,并不担心被谁注视,或者正相反,她还想着能不能通过这种方式将幕后的人引出来直接解决呢。
进入了办公室后,李霁拿出了照相机,并且通过取景屏幕观察着气味浓郁的区域。
只见相机的屏幕里面,此时映照出了一些荧光绿色的痕迹,像是黏稠的脓液一样粘附在地毯上。
这痕迹正在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地淡化、挥发。
李霁从身旁的办公桌上拿了一张纸,走到最近的一滩痕迹旁,蹲下身,用纸擦拭一点仔细查看着。
镜头下,纸上脓液的颜色比起荧光绿,更偏向于黄绿色,虽不像印象里怪物身上滴落的黏液一样,会分裂或者蠕动,但这如同浓痰一样的质地,配合上令人作呕的气味,也着实让人厌恶。
青蛙没有再跳往其他地方,乖乖地候在李霁的身边,看起来周围应该暂时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李霁?”
突然一道男声从走廊处传来,将全神贯注地研究脓液的李霁吓了一个激灵,手里的纸张掉在霖上。
秦俊的衣服有些凌乱的,他睁着惺忪的睡眼,看了过来。
“刚刚听见有声音我就醒了想出来看看——你在做什么?”他问道。
李霁重新将地上的纸捡了起来,站起身走到了他的身旁。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秦俊看着李霁手里的“白纸”,有些不解,直到看到了相机镜头里拍摄出来的点点荧光。
就是在这一会儿的功夫,白纸上的一大坨荧光脓液就已经消散了许多。
“这……”
秦俊接过白纸,臭味已经淡了很多,但隐约还是有一些。
他没有李霁那般谨慎,直接伸手触碰相机画面里发着荧光的部分。
“嘶……这是脓吗?”
秦俊有些犹豫:“我对这不是很了解,不过月玲在来周刊社之前是医院的护士,或许她知道什么?”
“你们之没人见过这种东西?”
李霁并不认为那道影子以及这黏液是因为自己进入这里才出现的,但这几个人最长的已经在这个办公室里生活了三年,没理由从没碰到过这种事。
秦俊苦笑了两声:“这里一直都是很奇怪的,所以虽然之前有闻到过臭味也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我们也没有看到过这种东西……”
随后他看向了李霁手里的照相机:“你的这个设备应该不是公司的吧?拍到的东西和肉眼看到的都不太一样,是怎么调的参数啊?”
着他就伸出了手想要拿过来仔细看看。李霁笑了笑,但并没有将照相机给出去。
“哦,这是我自己的,姑且算是我爸留下来的吧,他们之前做过什么调整我也不太清楚。”
李霁心想自己这也不算是谎,毕竟连这个世界都是为了找老爸才进来的,从副本里获得的东西又怎么不算他“留给”自己的呢?
然而这话在秦俊耳朵里就变了个意思。
他有些遗憾并且带着些许同情地看了李霁一眼,收回了手。
“不好意思,提到你的伤心事了……但还好有你的设备,我们才能看到那臭气的来源,事不宜迟,我们先去找……”
话还没完,空气里的臭气就已经消散得一干二净,连带着秦俊另一只手上附着的一点点黏稠质感也没有了,他的指尖干爽得就像使用碱性肥皂清洗过一般。
李霁也不适时地将相机对上了秦俊的双手,无论是指尖还是白纸上,都没有一点点脓液的残留了。
两人面面相觑,尤其秦俊还是双手保持着摊开的姿势。
“呃……那这没办法了。不过等明早上开会的时候,你可以问问看莫雪晴,她不是也看到了形状奇怪的黑影么,没准你们都是看的同一个。”
秦俊尴尬地笑了笑,随后抽了一张别人桌上的纸巾,凌乱地擦了擦已经干净聊手指。
李霁点头,随后重新走回了黑暗的走廊里。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都还没有醒,李霁只好重新躺回自己的椅子上。
那个影子究竟是什么?
从自己半梦半醒间听到的声音以及会议室里残留下来的味道,可以肯定它是在我们都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进了这个房间的,可是它并没有做出伤害我们的动作。
在自己醒来过后它又像是落荒而逃一样离开消失在了办公室里……
还有它在走廊里留下的影子的形状,有点和派出所副本里在烟酒店地下室里出现的那个怪物很像,但前者不仅是能够沟通的,攻击欲望也更加强烈。
不,也不能这里的东西不能沟通,自己是听到它了什么的——
【“好疼”】?
【“帮我”】?
【“把ta……带回去”】?
它是在向自己求助这一点应该是很明确的了,那为什么在自己醒来后它又要逃走呢?
就找个地方坐下来老老实实出想让自己帮什么忙不好么?
李霁揉了揉头发,显然已经无法在入睡了。
她悄悄地再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自己的背包旁,从里面拿出了杂志和黑色笔记本。
刚刚发生的这些事,搞不好笔记本上会出现新的内容。
新月杂志自从进了这一层空间后,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能力变成了一本普通的杂志一样,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内容。
然而李霁还没有放下心,就看到黑色笔记本上出现了新的提醒。
【来自失踪者的提醒】
【心!在你们当中,有人正在做着杀人计划!】
李霁心头一惊。
在此之前她一直想着,如果这里的人都是失踪者,大家都应该是想要离开这里恢复他们原本正常的生活的。
可若是这些人里出现了叛徒的话……
李霁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扫过办公室里躺着的几人,光用肉眼无法判断出她们是否有人正在装睡,内心却在盘算着不为人知的计划。
而且休息室里的两个男生也不能免除嫌疑,或者这里的女生自己能看着她们是躺着的,但是男生那边看不到情况,更是难以确保做着计划的是不是那边的人。
她将椅子拖到了门边,坐在门口的位置等着所有人清醒过来。
这样不行,在不能明确谁是“叛徒”的情况下,还分开休息的话,那一定是会有人因此而死。
自己或许要将这件事明确地告知他们,虽然不一定能马上揪出叛徒,但至少能够让大家提高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