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真的是我的问题吧,西窑村的那段时光,对雅婷来意义非凡,可对于祁钰而言,却是毫无关联,毕竟,那是手的经历,与祁钰并无瓜葛,也正因如此,祁钰对雅婷毫无感觉,也是情理之中,如今的雅婷,在祁钰眼中,不过就是一个相识仅一两个月的陌生人罢了。
“雅婷今下午跟我讲了很多在西窑村的事情,还我俩之间有过许多甜蜜的回忆……”祁钰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的话让我心头一紧,我静静地看着他,只见他眉头微皱,似乎对这些所谓的“甜蜜回忆”感到十分困惑。
沉默片刻,他接着道。“我对那些事真的完全没印象,我不知道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我现在强迫自己去喜欢她,对她来是不公平的!”
“祁钰……”目光不由得落在他脸上,看着这张脸,其实,有很多次我都想告诉他,那段时间他之所以会对西窑村的事情一无所知,是因为手占据了他身体,然而,话到嘴边,我却始终无法出口,就算告诉他又能怎样?他不知道这些事情,对我们来或许更好,如果让他知道他这个身体曾与我有过那么多难以启齿的经历,我们之间怕是尴尬的要死。
祁钰忽然拉住我的手。“姐,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我回过神,心中充满疑惑。“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看着他,只见他的眼神有些躲闪,让我感到十分奇怪,他默默地看着我,似乎有什么话想,但又犹豫不决,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心里有些慌,难道他对我有了别的情感?
“我……”他终于开口,但话到一半又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
“你到底要什么?”我皱起眉头,对他的吞吞吐吐有些不耐烦。
他沉默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我是想,如果我喜欢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姐你会支持我吗?”完,他突然看向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我被他的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眉头紧蹙。“什么叫不该喜欢的人?”
祁钰沉默许久,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你肯定理解不了。”
他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失望,这反而让我心里更加不踏实。
他最终还是没把话清楚,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禁开始胡思乱想,总觉得他的那个不该喜欢的人可能是我!可他那么帅气优秀,追求他的人定然不少,怎么可能会是我?我越想越觉得自己想多了,但心里却始终无法平静。
我不敢追问下去,生怕得到一个让我无法接受的答案,心想,只要他不,我就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至少还能维持我们现在的关系。
他突然间像是想起什么,猛地一把抓起刚刚从我手中抢过来的红薯,迅速将袋子扯开,然后毫不犹豫地把那个已经被抓得破烂不堪的红薯拎了出来。
他将红薯凑到鼻子前,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惊喜。“哇,这是给我买的吗?好香啊!”
我见状,连忙喊道:“哎别……”然而,话还没完,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一样,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原本以为他肯定不会看上这个红薯,可谁能想到,他完全不嫌弃,反而还显得很开心。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一口接一口地咬着红薯,那狼吞虎咽的样子,仿佛真的已经饿了很久,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懊悔,早知道他没吃东西,我就应该买一些更好的东西来给他,而不是只买了这个红薯。
他突然停下咀嚼动作,抬起头,目光直直看向我,嘴里还含着一口红薯。“姐,你今晚还回去吗?”
我默默凝视着他,不知为何,在这一刻,我竟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仿佛他就是我的手,那在医院的时候,手也是这样看着我,让我留下来陪他,可是,我心里很清楚,他终究不是手。
“姐?”他见我没有回应,稍稍提高音量,同时忍不住皱起眉头,有些不满。“你怎么老是心不在焉的?我刚才问了你两个问题,结果你一个都没回答我!”
我回过神,一脸茫然。“什么问题?”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问你那个很凶的男人是不是你的男朋友,还有你有没有喜欢的人,结果你都不吭声,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这算什么问题?不禁感到有些好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刚才雅婷离开的情景,她那落寞的背影让我很不踏实。
“我还是先回去看看,刚才雅婷好像哭了,我有点担心,不知道她有没有安全到家。”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站起身。
就在刚迈步的时候,祁钰突然喊住我:“你又逃避!你还没有回答我问题!”
我犹豫了一下,转过身,看着祁钰,认真思考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坦诚相告。“那个看起来很凶的男人并不是我的男朋友,他是我的敌人!而我真正喜欢的人……”到这,我稍稍停顿了下。“我喜欢的人,不是人类……”
“啊?”祁钰显然被我吓到。
看着他不可置信的样子,我微微一笑。“我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完,我转身迈步离去,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心情突然变得格外轻松,其实,喜欢一个人没什么好隐瞒的,喜欢就是喜欢,哪怕是个怪物又何妨,我何必害怕别人知道?
当走出医院时,已经十一点半了,我拿出手机,不停拨打雅婷的电话,有些焦急,终于,电话那头传来了她的声音:“姐……”
她的声音微微颤动,明显带着哭腔,即使隔着屏幕,我也能感受到她此刻心里的难过,祁钰或许并没做错什么,可他的方式太过直接了,对一个女孩子来,怎么能够承受得住他这样的对待?这种心情,我再熟悉不过,就如同手曾经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他绝对不会喜欢我一样!
“要不,咱们去喝几杯?”沉默片刻后,我提议,毕竟,我此刻心里也有一些烦心事,正愁找不到人可以倾诉。
于是,我们随意找了一个夜宵摊,点了好几瓶啤酒,然后便开始一边吃,一边喝了起来。
雅婷每喝下一口酒,都会忍不住流下眼泪,看起来祁钰对她造成的伤害确实很深。
“我知道他不记得了,我也并没强迫他一定要想起来,可我就是无法忍受他可以和别的女孩子有有笑,对我却是冷冰冰的态度,明明我才是最先认识他的人啊!凭什么那些女孩子能让他如此温柔呢?”雅婷满脸委屈,完,她像是要借酒消愁一般,又匆匆灌下了一大口酒。
我轻轻握着她的手,试图用这种方式安慰她。“他失去了记忆,所以你们曾经相识的那段时光,他完全不记得了,现在的你,对他来就如同一个相识不到两个月的普通朋友而已。”
我话音刚落,雅婷突然将话题转向我。“那姐姐你呢?”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身上。“我希望他能像对待你一样来对待我,可是,无论我怎样努力,他始终都保持着一定距离,那种边界感特别强。”
面对这个问题,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刚刚祁钰那句未曾出口的话,也同样让我坐立难安,如果有一,他真的喜欢上我,我又该如何面对雅婷?
看着雅婷这么痛苦,我不忍心让她继续这样难受下去,于是,我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把实情告诉她。“雅婷,你还记得新亚特人占据人类身躯的事情吗?”我一边着,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因为我知道,有些事情、有些话,出来确实需要很大勇气。
雅婷十分疑惑,眉头微微皱起。“姐姐怎么忽然想起这个了?”
“我意思是,在西窑村的时候,祁钰的身体已经被新亚特人占据了,所以在西窑村跟我们整腻在一起的人并不是真的祁钰!陈安跟我过,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怪物是共生体,他可以寄生在活人体内,并操控活人意识,所以西窑村对你好的那个人很可能不是祁钰……”我直愣愣的盯着雅婷,看看她有啥反应。
雅婷一脸震惊,等他回过神,脑袋瞬间摇得像拨浪鼓。“不可能!姐姐,要是他是怪物,那他干嘛不杀我们呢,反而跟我们这么要好?”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也搞不明白,手明明是新亚特和人鱼族的后代,按道理他应该最讨厌人类,可他偏偏却对我这么好,不光是我,还有宝、雅婷,婆婆……
“姐,我晓得你是想让我好过点,可我不会相信的,我宁愿自己喜欢的是失忆的祁钰!也不想自己喜欢的是那个长得像螳螂的新亚特人……”
听到螳螂两个字,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突然想起那晚上我们三个喝得晕乎乎,雅婷冷不丁冒出来一句,好像看到了一只超级大的螳螂,那形容太贴切了!
雅婷见我笑,自己也跟着乐了起来。“本来就是嘛!你看他胳膊腿儿那么细那么长,还那么高,头又那么,不是螳螂是啥呀?”
“是是是,你是就是,好啦,你不准再为祁钰伤心了听到没?”
雅婷默默笑了笑,没有回答。
“你就把西窑村的那段日子当成是另外一个人,然后自己偷偷怀念就好了,而且站在祁钰的角度来讲,过去的事情完全没印象,就算要谈恋爱,也得需要时间慢慢磨合吧?”
雅婷不由得撅起了嘴。“算了,无所谓了,不喜欢我就不喜欢呗!毕竟人家那么出众,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不如就把他当成一个只能远观不能亵玩的明星,以后就默默看着他好就行啦。”
听到雅婷这么,我倒还真有点佩服她,放下就能放下,哪像我,一直对以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到现在。
“对了姐,你跟陈安处的怎么样了?”雅婷忽然问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本就烦躁的心情变得更加焦虑,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让我有些应接不暇,想到陈安更是头疼不已。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决定把这些日子遭受的委屈全部告诉雅婷,也好让她帮我出出主意,于是,我把被人下药、结交海月,以及最终因陈安的算计害得我跟海月反目成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了出来。
雅婷听完后,气得满脸通红。“他怎么这样啊?那你那个朋友现在怎么样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在海月和她哥哥还被关在铁笼子里,今我去看了丫丫,又去看了祁钰,根本没时间去管他们。”
雅婷皱起眉,愤愤不平。“陈安那个人太可恶了,竟然利用你去引他们出来,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他们肯定会觉得你们串通好的!也难怪海月会恨你……”
我默默点点头,心中一阵苦涩。
“本来我是有机会跟海月解释清楚的,可是她被陈安手下给玷污了,陈安还一直在旁边煽风点火是我配合他演了一出好戏,这才导致我和海月之间误会越来越深!”
雅婷更加气愤。“真是畜生不如啊!连人鱼都不放过,姐,我忽然觉得那个海月好可怜啊!”
“是啊……”想起那她的惨状,我不禁红了眼眶,她遭受的这一切磨难都是因为我,是我没早点识破陈安计谋。
“姐,别难过,会想到办法救他们出来的,出来后你跟她好好解释,她会理解你的。”雅婷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默默拿起酒瓶跟她碰了碰。“但愿吧,来,我们继续。”
雅婷端起瓶子喝了一口,然后突发感慨。“姐,你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怪物……”
“我不知道,最可笑的是,我竟然喜欢上了一个怪物……”我默默端起啤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雅婷一头雾水,回过神的她顿感吃惊。“不是吧?姐你喜欢那个大螳螂吗?你可别吓我……”
我迟疑了下,忍不住笑了起来,没错,当手变成大怪物的时候,他不就是一只螳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