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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洋洋洒洒的议论写在游记里,首先被孙尚香先看到。

孙尚香看完后惊得如遭雷击,愣在原地,舌头都打了结,半不出话来。

“这样直戳人心的东西,能让二哥看到吗?” 孙妹摇了摇头,贴心地帮袁绮绮把文稿折好,还给她,“写了便写了,这是你的议论见解,虽有道理,也收起来吧。”

随后,孙尚香又嘱咐一遍:“我三哥的死,你切莫在二哥跟前提起。这世上太多事无可奈何,人死不能复生,再怎么反省,也追不回来了!我大哥、三哥若还活着,我们孙家怎会怕那曹操与刘备,再来十个我们也不怕?可偏偏造化弄人!”

孙妹是怕这的文章,闹得孙权与袁绮绮之间不快。可袁绮绮既然写了,便是不怕孙权看。

袁绮绮都要和孙权通信,在把这议论篇的游记送到孙权手中前,她又“做贼心虚”加了一段,从墨迹上就能看出来:

“其实不然。怎能以二十一岁的孙权部署郡县决策的远瞻性,来比较二十六岁的孙策临终考虑托付大事时?孙权,仍然是这江东最靓的仔!在袁眼里,孙仲谋是这个世界上最靓的仔!

几前,丹阳郡治所宛陵城。

刚敲过午时,丹杨太守孙瑜正对着案上兵书批注,窗外传来先生讲学的声音 ,年轻学子们的诵读声混着蝉鸣,从厢房飘出来,沿着青石板路上滚得老远。

这位现任丹阳太守素日总爱穿洗得发白的素色锦袍,袖口甚至沾着墨迹。

孙瑜初以恭义校尉领兵时,麾下宾客、将士多是长江以西之人,他便日日带着酒肉去营中闲话,听他们讲故乡的水情土俗,渐渐得了人心。如今守着宛陵,除了整饬城防,最上心的便是请马普来设学馆,连守城的老兵都知道:“太守重视学子,和重视粮草船舰船一般。”

当然,孙瑜偶尔会望着西边出神,那是他亲亲的大哥孙暠当年作乱被擒的方向。

建邺城张昭发来的卷宗还在案头。孙瑜摩挲着卷宗边角,对亲卫道:“把新收的粮草分五成给孙将军的大营送过去,我们江东子弟,孙家宗室,手心手背都是肉。”

暮色漫过城墙时,巡城的兵卒见太守正帮学馆的童子捡掉落的书简,长衫下摆沾了草屑也不顾。

谁都知道,这位太守不像他那位野心勃勃的大哥孙暠,孙瑜的铠甲下装着的,是比城墙更稳的忠心事主之心。

孙瑜得知孙权之妻与孙权之妹从舒城县出发,沿长江一带视察,正在前往附近石城县的途中,便准备亲自带人赶往石城县,备好城门迎接,又安排城中女眷打扫院落,作为袁夫人与郡主的居所。

孙瑜之妻滕氏跟着夫君驻守宛陵,只道丈夫题大做:“不过是去你治下的石城县而已,咱们按往常规矩行事,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紧张的?还需要我们夫妻俩也跟着下石城县一趟?”

转而,滕氏又忧虑起来:“郡主与袁夫人此番前来,究竟为何?莫不是将军派她们来监视我们?”

孙瑜只道夫人想多了。孙瑜心里清楚,大哥孙暠当年反叛,已让父亲孙静一脉在宗室中失了声望: “大哥是大哥,我是我。袁夫人和郡主到了我管辖的地界,我身为太守,当然要保护其安全。”。

自孙翊之后,孙瑜在簇任太守,与其他兄弟一样,坚决选择支持孙权、辅佐孙权,维护宗室团结,这份心意,孙权应当知晓。

但石城县民风彪悍,地方势力复杂,官府的告示贴三就被人撕了生火,县令带着衙役巡街,总有人揣着柴刀斜眼瞧,像是随时要来抄家伙论理。

那山坳里的村落藏着私兵,官府征粮得带着甲士才敢进门。石城县的人认拳头不认文书,归顺是给面子,真要动了他们的东西,刀片子比谁都快。

滕夫人却觉得丈夫太过理想化:“不要什么事都往身上揽,袁夫人和郡主又不是来咱们宛陵城!可若是事上招待不周,传到孙将军耳朵里,只怕会生出你们堂兄弟间的嫌隙。”

孙瑜却坦然得很:“那郡主本就是风就是雨的性子,想走就走,连孙将军都管不住。那位袁夫人,我也听性子开朗,不拘节。过几日见到她们,你寻常招待便是。”

其实,袁绮绮行至石城县城墙前,心里也曾打起了鼓。

她向来知道,丹阳在江东六郡中战略意义重大,防御任务艰巨,如此重要之地,孙权绝不会轻易交给旁人驻守。

也是最近两,才听孙妹再次起孙家宗室间的关系:现任丹阳太守孙瑜,是孙权的堂兄,更是当年起兵反叛孙权的堂兄孙暠的亲弟弟。

孙暠叛乱分队的下场,袁绮绮至今记得分明:孙权手起刀落的姿态,铠甲上喷溅的血迹,都历历在目。

袁绮绮站在城门口,竟也一时踌躇不前,她随性一回想走就走,此刻才觉不妥。

还是葵提醒:“夫人!你不是要赶紧到城中,找地方晒青蒿、制青蒿茶嘛?”

是!的确还有青蒿这回事。

青蒿,就是老百姓口中的“苦蒿”,也是帮助千年之后屠呦呦女士获得诺贝尔医学奖的“东方神草”。

这种一年生的草本,茎秆光滑无毛,黄绿中透着点棕黄,植株顶端暗绿或棕绿色的叶片生得极有章法,叶柄细长,裂片或呈长三角形栉齿,或如线状披针形,风过时细碎如羽。

这几的路程中,袁绮绮见了江景,见了民夫拉船,见了附近城池向孙权运送物资,但最让她感兴趣的,是这的不起眼的植物。

六七月的青蒿,花果正盛,药效最好。袁绮绮带着葵和凌统等一路走,一路采,十几匹马背上都各捆两大捆。

那丹杨太守孙瑜和夫人滕氏还专程到城门口迎接袁夫热,闻了这青蒿弥漫整条路的清苦气味。

到了住处,军士架灶,葵生火,孙尚香带人去打山泉水,袁夫人亲自动手,和凌统等洗青蒿,切青蒿,大家一起煮青蒿水。

柴火烧的旺旺的,水沸时咕嘟作响,汤色渐渐变成浅绿,袁夫人还闻着这苦香味儿竖大拇指。

“这水能做啥?” 丹阳太守孙瑜和夫人滕氏你看我我看你,滕氏忍不住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