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的温热,跟女孩泛着湿漉漉水光的眼神,无一不扰乱心神。
裴景曜在她的脊背轻抚,“好了,你这样哭,本王……我的心都乱了。”
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
姜静姝点零头,喉咙发哽,将头埋在裴景曜的怀中缓了许久,才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
其实还有很多话想,想她以为他们会死在这儿,她以为再也不能跟他话了。
但是这些话,在男人怀中都重新变得静默。
她得到了裴景曜的承诺,从今往后,裴景曜不仅是她的夫君,腹中孩子的父亲,还是她的伙伴。
无论前路还有多少艰难,姜静姝相信,只要她跟裴景曜一同面对,前路的黑暗都能够被驱散。
她靠在裴景曜的肩膀,感受着久违的安全福
许久,她才出声:“王爷,接下来我们要如何?”
裴景曜还未来得及回答,先有两道声音响起。
“王爷,您醒了!”
“妹妹。”
燕回跪下行礼,贺兰珣在看到姜静姝泪流满面直接上前关切,“你方才在战场上,受伤了?”
“不是的,哥哥,我好好的,只是,见到王爷醒了太开心。”
姜静姝拭去眼角的泪滴,笑中带泪。
她站起身给贺兰珣看,贺兰珣仔细查看了一遍才放下心。
方才她自己跑去战场高墙,甚至还亲自拉弓射箭,贺兰珣担心得连战斗的心思都没了。
“那便好……那便好,王爷只告诉我们若出事便撤往清河,我们实在没想到,这件事王爷会连我们俩都不告诉。”
一同回来的燕回起身禀报,“王爷,因为您提前布局,现在战争形势大变,形成了碾压之势,属下二入记王爷安危,便赶紧过来。”
“当机立断,你们今日都做得很好。”
着,裴景曜接着回答姜静姝的问题。
“南境大兵一灭,裴珩主要势力便只剩下了禁卫军,还有霍光的部下……还有便是部分死士,忠心护主,皆是精锐,尤其精通刺杀。”
裴珩羽翼未丰不足为据姜静姝是清楚的,但所谓“死士”,裴景曜一,她便忍不住联想到了从前被刺杀。
贺兰珣一眼看出她的困惑。
“太上皇时期。传闻曾经专心培育过许多死士,男女都有,只是后来在他去世后彻底销声匿迹,但我怀疑太皇太后仍旧掌握着这些死士。”
“那刺杀你的人被抓到时都已经服药自尽,但我怀疑,他们便是太上皇的死士,数量或许不足为惧,只是担心会引起不必要的意外。”
贺兰珣是裴景曜情报组织的首领,这条消息,便是他最先得到的。
“原来如此。”姜静姝若有所思地点头。
那日来刺杀她的人功夫撩,来势汹汹,就连她的兄长都深受重伤,不容觑。
“只是本王并不知道那些死士如今身在何处,所以寻找之事,容后再议。现在要做的便是……”裴景曜一个眼神示意,燕回立刻从身上拿出了一张大雍的军事布防图。
上面简单标明了各个地方的布防情况,其中京城被红色的旗帜密密麻麻的填满,禁军数量众多,若是不能控制住十二路禁军,很难直取皇宫。
现在禁卫军已经从霍光单独总统领,变成了只有裴珩才能调兵。
但是,裴景曜仍旧游刃有余。
他的手指在布防图点零,“这里是北疆回京必经之地,你们想办法在此处拦住霍光。”
“本王会和她秘密回京,公布遗诏之事,燕回,你带着亲卫护送我们,要快。”
在场的人都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更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但幸阅是,他们只需要追随着裴景曜的脚步。
姜静姝跟着裴景曜,临走前深深看了一眼清河城,不同于刚来时候空气中淡淡的花香,现在的空气中除了凄厉的呼喊,便是带着铁锈的血腥。
刚到达不久的地方,现在就要离去了。
马车就这样扬长而去。
战斗持续了数个时辰,夕阳西下时,战局已定。
南境军队损失惨重,三万大军或死或降,只有零星的股部队趁乱逃脱。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京城。
御书房内,一片狼藉。
裴珩刚刚接到南境军队遭遇两股不同势力埋伏的消息。
消息传递有滞后,所以他现在并不知道,南境的军队已经悉数惨败。
但即使没有收到这场战斗最后的消息,裴珩也知道,自己是中了裴景曜的圈套。
“一群废物!”裴珩怒不可遏,将案几上的物品全扫落在地上,“几万精兵,竟然全军覆没。你们全都被那个裴景曜牵着鼻子走!”
几个官员跪在下面,脸上满是惊惶的表情。
分明是裴珩下了命令叫南境全部精兵悉数上战场的,现在却怪起了他人,他们却连辩驳都不敢。
“皇上……现在该怎么办?南境主力尽失,霍光将军被您派去驻守北疆,裴景曜现在若是要乘胜追击,打回京城可如何是好?”
“叫霍光速速挥师回京,还有,将裴景曜在京中的党羽通通抓起来!他那个装模作样清修的母亲呢,把她也给朕抓起来,统统关到狱中去!”他抓起手边的砚台重重朝着远处扔去,不偏不倚砸在了刚走进来的人身上。
“啊?”
霍皇后被砸得摔倒在地,不可置信地看着裴珩,“陛下,您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