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贺兰珣制服之后,侍卫们一拥而上,直接将贺兰夫人拿下。
姜静姝跪在裴景曜身边,颤抖着手撕开他的衣衫查看伤势。
匕首刺入很深,鲜血还在不停涌出,姜静姝深吸了口气恢复镇定,撕下一片衣袖,用力缠住裴景曜的肩膀伤口,暂时止血。
“快去叫大夫来!”姜静姝的嗓音颤抖,即使是控制着,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下,几个侍卫立刻冲出去喊人。
“王爷…王爷,”她轻声唤着,用手在裴景曜的脸颊轻拍,“你醒醒,别睡了,你千万不要有事。”
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裴景曜已经失去了意识,回答她的,只有微弱不可查的呼吸声。
贺兰夫人被押了出去,大夫也很快赶了过来,立刻开始为裴景曜处理伤口。
“大夫,他怎么样了?”姜静姝焦急询问。
大夫看着失去意识的裴景曜,摇了摇头:“王爷的伤口很深,再偏几分便要危及心脉,而且这匕首上……”
话还未完,姜静姝便听到外面传来了杂乱沉闷的脚步声和许多混乱嘈杂的喊剑
贺兰珣跟燕回在这时候,几乎是一同匆匆冲进屋内,燕回的身后还跟着王府亲卫。
“哥哥,这是怎么了?”姜静姝心中预感不好,下意识问。
“宫中派了禁军包围宅邸,是王爷意图谋反,要来搜查证据。”
贺兰珣着,表情有几分严峻,
她明白了,母亲被救,根本不是什么巧合,而是太皇太后的阴谋——故意松懈看守,让贺兰夫人来挑拨离间,若是不成,便直接痛下杀手。
甚至于,她的母亲可能早已经将能够指认裴景曜谋逆的关键证据,偷偷放置在了府内。
当年的裴珩被先皇用此事诬陷被囚宗人府,现在又故技重施,要对裴景曜不利。
若是裴景曜醒着,此事便还有许多转机,可是……
她看了一眼失去意识的男人。
可能就连太皇太后都没想到,战场上战无不胜的裴景曜,会为了保护她被伤成这个地步。
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心中的愧疚几乎将她淹没。
救出她的母亲是为了她,重伤濒死也是为了她,裴景曜从始至终都信守承诺,没有对她食言过。
她从前始终提醒自己,不要对裴景曜产生感情,告诉自己男子都是无情的。
可是如今,裴景曜为了她居然能舍生忘死,叫她如何不动容?
所以,她更要保护好自己跟孩子,还有裴景曜的周全。
舍弃掉心中的杂念,姜静姝当机立断。
“我们现在必须立刻离开,府里有密道吗,在哪儿?”
“就在离这儿不远处的佛堂。”贺兰珣回答道。
大夫已经帮裴景曜包扎好了伤口,在燕回的指挥下,几名亲卫抬着昏迷的裴景曜,带着姜静姝还有贺兰珣向佛堂那边走去。
被押在清晖阁院中的贺兰夫人见状,突然奋力挣脱了看守的侍卫。
她一直默不作声,突然用了如此大的力气挣脱,一时间那些侍卫都没能察觉,只能眼睁睁见她冲出了院外,朝着外面裴珩的禁卫军跑去。
“来人啊,反贼逃了,去佛堂了!”
“该死!”燕回忍不住咒骂,“快走!”
他在前面快步带路,众人跟随着迅速进入佛堂内,先后走进了密道。
密道内幽深曲折,姜静姝跟在抬着裴景曜的侍卫身后,心中满是忐忑不安。
就在方才,裴景曜还是高高在上、权势滔的摄政王,现在居然因为致命的伤势,变成了被裴珩追逐的目标,处境无比危险。
她的心绪繁杂,愈发不知道自己应该何去何从。
唯一知道的一件事便是——她要坚强。
这样想着,她强撑精神,擦拭掉了眼角的泪,紧跟在了队伍后面。
一个时辰后,他们才终于从密道中出来。
簇格外荒凉,像是京城外的一处废弃庄园。
燕回早已经安排好了马车和补给,众人立刻起程,朝着南境旁的清河城而去——那里是清河王的封地,他们可以在那里暂避。
坐在马车上,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向后倒退,姜静姝挥退心中的繁杂情绪,寸步不离地守在裴景曜身边。
为他换药、喂水,同时也祈祷着,裴景曜能够早日醒来。
她又想起方才大夫的话,刺进裴景曜身体的匕首上,可能有毒。
“清河有一个神医精通解毒,”坐在她对面的燕回向姜静姝解释道,“等到了清河,只要能找到他,王爷一定会没事的。”
“王爷……一定会没事的。”姜静姝点零头,重复这句话,希望能赶快平安到达。
但同时,心中是难以掩饰的不安。
清河城附近的南境,是大雍南部的边疆,地势险峻,里面盛产硫磺矿,还有长江险,易守难攻。
而太子裴珩的母亲薛氏,是南境名门望族的嫡女。
尽管因为被盖上谋反罪名,薛氏在京城的母族势力被削弱,但是留守在南境的还有相当一部分,连先皇也无法轻易动摇。
所以只要这些人还支持裴珩,便是一个巨大的不稳定因素。
怀着不安与忐忑,马车疾驰一整,终于在傍晚时分到达了清河。
燕回带领着众人直接进入了一座宅院,那边早有人接应。
“王妃,这里暂时安全。”燕回,“我们已经联系了清河当地的官员,他们清河王管辖之地,一切听从王爷的调配,会帮助我们的,清河王也会很快过来相见。”
姜静姝稍稍松了口气,但心中的担忧并未减轻。
裴景曜伤势好转了一些,伤口不再流血,只是整个人陷入了高烧。
“燕回,神医呢?”姜静姝焦急地问。
“已经派人去请了,应该很快就到,请王妃放心。”燕回的脸上也是无法掩饰的担忧之色。
可还没等到那位神医,院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紧接着,一位侍卫冲进来报告:“不好了,有大批官兵包围了清河,是奉皇上之命捉拿反贼。”
“怎么可能?”燕回腾地起身,“京城的禁军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追上来。”
侍卫摇了摇头,“那群人,根本就不是裴珩的禁卫,而是……而是南境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