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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七书院 > 历史 > 大唐储君 > 第73章 纸传梵典 贝叶渐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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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纸传梵典 贝叶渐稀

“楮皮成纸传经卷,贝叶渐稀文脉长。汉梵双书同册页,一笺承载万邦光。”曲女城郊外的恒河岸边,三座新落成的作坊正冒着袅袅炊烟,作坊前的空地上,数十名竺工匠围着三名唐人师傅,专注地学习楮皮纸的制作技艺。筛浆的竹帘在水中轻荡,捞出的纸浆薄如蝉翼;晾晒的纸架上,一张张湿润的纸张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这便是李承乾应那陵提婆王之请,派遣造纸工匠在竺州建立的“大唐造纸坊”,而这看似寻常的纸张,正悄然改变着竺延续千年的书写传统。

那陵提婆王对大唐的纸张早有向往。当年李承乾西行时,曾赠予他一卷《金刚经》,宣纸的细腻与柔韧让他惊叹不已——比起厚重易损的贝叶经,唐纸不仅便于携带,更能书写细密的文字、绘制繁复的曼陀罗图案。登基后,他在给李承乾的奏折中直言:“竺典籍皆刻于贝叶,然贝叶沉重,难以远传,且保存不易。恳请陛下派遣工匠,传造纸之术,使梵典能如唐卷般流芳百世。”

李承乾阅后当即应允,从江南挑选三名经验丰富的造纸工匠——擅长楮皮纸的张诚、精通麻纸的李墨、专司染色纸的王染,命他们携带楮树种子、竹帘模具与染色秘方,随使团赴竺州。临行前,李承乾特意嘱咐:“传艺之时,需耐心教导,不仅要让他们学会造纸,更要明白‘纸载文明’的道理。”

工匠们抵达曲女城后,那陵提婆王将恒河岸边的一片空地划拨给他们,不仅提供楮树、构树等原料,还从各州挑选聪慧的工匠前来学习。张诚等人从“采皮”“浸泡”“蒸煮”等基础工序教起,手把手地演示如何将粗糙的树皮捣成细腻的纸浆,如何用竹帘捞出厚薄均匀的纸页。竺工匠起初不得要领,捞出的纸页要么厚薄不均,要么容易断裂,张诚便让他们反复练习,还编了口诀:“楮皮泡透要三旬,石灰蒸煮去杂尘,捣浆需得千次杵,竹帘轻荡见匀匀。”

三个月后,第一批楮皮纸在竺州制成。当那陵提婆王抚摸着那张薄如蝉翼、白如霜雪的纸张时,不禁惊叹:“这般好物,竟比贝叶轻便百倍!”他当即命人取来梵文典籍,让僧侣们试着抄写——唐纸吸墨性好,笔尖在纸上流淌自如,连最细密的曼陀罗经文都能清晰呈现,而一张纸的容量,竟抵得上五片贝叶。

造纸坊的规模很快扩大,张诚等人又传授了麻纸的制作技艺——用破旧麻布为原料,造出的纸张坚韧耐用,适合抄写佛经;王染则教会他们用郁金香、苏木等植物染色,制成黄、红、蓝等彩色纸张,供贵族书写信件、绘制佛画。不到半年,曲女城的造纸坊便日产纸张千张,不仅供应本地,还通过丝路运往波斯、大食等地。

最显着的变化发生在寺院。以往,竺僧侣携带贝叶经云游,往往需要几头大象驮运,如今换成唐纸抄本,一函经书便能装下数十卷,背在肩上便可远校菩提伽耶的长老用唐纸抄写《金刚经》,发现纸面光滑,便于绘制经变画,便组织僧侣们将寺中珍藏的贝叶经全部转抄到唐纸上,还特意在每卷经书的末尾注明:“大唐贞观某年,用纸重抄于菩提伽耶,愿法脉随唐纸永传。”

那陵提婆王见造纸术大获成功,下旨将唐纸定为官方文书用纸:“凡州衙公文、户籍账册、科举考卷,皆用楮皮纸书写,以显庄重。”他还效仿大唐,在曲女城设立“抄书坊”,雇佣书生将梵文经典抄录于唐纸,送往长安国子监,换回《诗经》《尚书》等汉文典籍。国子监将这些梵文经卷妥善收藏,与汉文经典并排陈列,形成“汉梵双书,同库共藏”的奇观。

长安的文人也对竺传来的唐纸赞不绝口。虞世南用竺产的黄色麻纸书写《孔子庙堂碑》,觉得纸张吸墨适中,笔锋尽显;欧阳询见竺抄本上的梵文与汉文批注并行不悖,便提议在国子监开设“梵文班”,让学子们学习梵文,以便研读这些经卷。李承乾对此大力支持,还命人将《大衍历》《千金方》等典籍用唐纸抄录,赠予竺州,作为文化交流的礼物。

这年深秋,张诚等人返回长安,带回了竺工匠制作的“梵纹纸”——纸上用模子压出莲花、菩提叶等图案,既美观又实用。李承乾见后,命将这种工艺在江南推广,很快,长安的市场上便出现了印着唐梵纹样的信纸,富家子弟争相购买,用来书写情书,觉得“一纸载双纹,寓意两心同”。

那陵提婆王在给李承乾的岁贡中,特意献上百卷用唐纸抄写的《阿闼婆吠陀》,每卷的封面都用云锦装帧,还贴着一张笺,用汉文写着:“此纸生于竺,载梵典而归大唐,恰如两国文脉,往复不绝。”李承乾将这些经卷转赐大慈恩寺,玄奘法师(虚构延续)读后赞叹:“唐纸入竺,不仅传去一技,更传去‘以纸载道’的智慧。”

曲女城的造纸坊前,如今已栽满了从大唐移植的楮树。每到春,楮叶嫩绿,造纸工匠们在树下捶打纸浆,歌声与捶打声交织,远听竟有几分江南水乡的韵味。有老工匠对弟子:“当年大唐师傅教我们造纸时,纸是‘草木之精,载文以传’。如今看来,这纸不仅载着经文,更载着唐竺百姓的心啊。”

这日,李承乾在御书房翻阅从竺州传来的《梵文唐韵》——这是一本用唐纸书写的梵汉词典,编者在每词条旁都画着简笔画,如“”字旁画着日月,“地”字旁画着山川,既有趣又实用。他对太子李象笑道:“你看这纸,本是草木所制,却能让两国文字在上面相遇,这便是‘润物无声’的力量。”

李象点头:“儿臣听,竺州的孩童如今学写梵文,用的都是唐纸,他们的课本上,汉文与梵文并排书写,就像两个朋友手拉手。”李承乾望着窗外飘落的楮叶,忽然想起张诚带回的那句竺谚语:“纸薄能载千言,心近可跨万里。”他知道,当贝叶渐稀、唐纸盛行之时,改变的不仅是书写的载体,更是两国百姓的心灵距离——就像那些在唐纸上交织的汉梵文字,终将在岁月里,写就一篇“下大同”的长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