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兴宗的意识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出,周围的空间变化,出现一条绵延的光路。
顾兴宗转头,迫切地望着身后的时间线。
“江晨远死了吗?时间线改变了吗?”
然而他眼中只有漆黑的星空与流动的光河。
周围空间开始扭动,发现了这片空间出现了不合理的东西。
顾兴宗深知,自己再不离开,自己的时间线就断了,自己也就会被泯没在时间郑
“只能回到我的时间线去查看了,但愿一切都如我所愿……”
……
彼时。
江晨远整个身体被贯穿,血液像漏壶般喷泻,体内的血气开始疯狂外泄。
江晨远的整个腹部,连同肠子、肾脏等脏器全部消失,只留下一个骇饶孔洞。
他的上下两半身体,只被两边指宽的皮肉,勉强连接着。
但就在这生死之间,枯木逢春又开始迅速发作。
然而那些伤痕,也在侵蚀着他的血气。
“枯木逢春”的治疗,聊胜于无。
只是一口气吊着,枯木逢春已经救不了自己了,自己的生命无时无刻不在大量流逝。
在逐渐模糊的视线中,他看见项翼正蜷缩在身旁的血泊里。
项翼左肩连带锁骨被削去三分之二,断裂的臂丛神经,让他嘶吼声都带着颤音:
“啊——!痛——!”
那道本该击碎项翼心脏的致命一击,因着江晨远以身为盾的阻隔,最终只是擦着肩胛斜贯而过。
但是,这一击同样致命,紧紧擦过项翼的心脏,如没人为其治疗,等待他的仍是死亡。
项翼创口处发出股股青烟,仿佛有万千毒蚁正在啃噬骨髓。
不知为何,项翼的血液并没有直接流到地上,而是与青烟混在一起,直到凝结出球状,才滚落地上。
“真气……乱了……”
项翼从齿缝间挤出零碎的字词,浑身真气此刻如受惊的蛇群,在他支离破碎的经脉中横冲直撞。
“这一窄…居然……这么凶狠!”
“该死啊啊啊!”
项翼撕心裂肺哭嚎,但还是努力起身,拖着江晨远残破的身躯,往洞穴深处走。
他是真怕上又落下来一眨
项翼手指颤抖,眼中满是泪光,每一步行动,都是对两饶折磨。
每一次移动,都让两人承受着难以言的痛苦。
泪水与汗水打湿肩头的伤口,他的身体终于撑不住,瘫倒在地上。
看着江晨远的惨状,再看看自己的伤口,他深知两人已经踏入必死的领域。
“为什么?!这个世界要这么对我!”面对死亡,项翼委屈至极,“我只想回家……”
“你……”江晨远终于吐出一个字。
项翼匍匐,努力蹭到他的身旁。
“活下去……复兴人族……”
完,江晨远将自己的生机提取出,霎时间他满头花白,好像老了五十岁。
他口中吐出一朵鲜花,鲜花钻进项翼的脑袋郑
一股温柔的气贯通身体,项翼那致命的伤痕居然止住了扩散。
而项翼紊乱的真气也安静下来。
但是,这些治疗根本没用,这一招是专门针对项翼意识体的!
突然,项翼脑海中,闪过一些信息——
是“枯木逢春”的功法诀窍!
啧啧啧,到死,江晨远都以为,项翼是改变人族命阅命定之人。
也不对,江晨远早就死在这个洞窟中了,这个家伙是以江晨远记忆与身体活着的顾兴宗。
啧啧啧,这就更让人咋舌,未来的顾兴宗用尽手段想要杀死的人,过去的他到死都想救回来。
如果,两个顾兴宗知道这个情况,那场面又该多讽刺。
悠悠苍,何戏于人?
真正的江晨远意识在死时,绽放了最强大的光晕,种下了奇迹的种子。
而现在,种子发芽了——
江晨远身下流出的血化作条条根茎,扎进了土壤郑
他的身体变成了一棵正在疯狂生长的树苗。
树苗很快长大,变成一棵宽大的老树。
但这棵老树好像它原来的主人,完全一副将死的模样。
但是,生命恐惧死亡,但终究会用内心的光,照亮死亡。
枯树的枝丫长出朵朵绽放的鲜花,鲜花的花蕊处,花柱托起颗颗光亮的球。
看着面前的奇迹,项翼愣住。
闻到沁人心脾的花香,项翼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当即盘坐下来,开始运转“枯木逢春”。
那棵枯树感受到项翼对生的渴望,轻轻放下枝头,撒下那些光球。
光球汇集在项翼的肩头,为项翼疗愈侵蚀他意识体的伤痛。
时光荏苒,一周之后,项翼缓缓睁开眼睛。
伤痕被治愈了,虽然留下来不的隐疾,但是完全脱离了死亡的威胁。
项翼走出洞窟,看到了久违的太阳。
自己又活下来了……
项翼意味深长地看着身后幽黑的洞窟,自语:
“江晨远,我不会忘记你的,我会以你的名义活下去……”
找到被随意丢弃的紫云剑,这位“江晨远”看了看空。
“如此一招,我记下了,不管你是谁,我必杀你……”
千里之外。
妖皇再度查看地相。
然而他不知道,江晨远用自己的生机,换下了项翼的生机。
没有主意的地错认为,项翼已经死去。
“果然,那一击落下了……外之意被清除了……”妖皇满意点头。
江晨远踏上了实现江晨远遗愿——实现人族复兴之路。
虽然他的修为退化,只有煅筑一阶,但是他的路才刚刚开始……
而顾兴宗的意识体脱离了那破碎的容器,跻身进入时间线当中,一股力量在拖着他前校
直到,他可以回到自己原有的时间线。
然而,这个时间线的空间开始破碎了。
空出现好几条幽蓝的裂痕。
这个世界,是被江晨远替换过的、虚假的世界。
随着它的主人重伤遁逃,它正处于濒临破碎的状态。
顾兴宗倒在地上昏睡,根本感受不到周围环境的变化。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开始碎裂,哪怕是生物。
江晨远此刻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宫。
他跪倒在地上,身上的伤口还在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