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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民安从当铺回到京西住宅已经是半下午。
沈正林见未婚妻回了来,忙过来接她手里提的顺手买回来的水果,“提着这样重,以后不要这样提重物,回来告诉我需要什么水果,我去买就可以了。”
苏民安细细看了看他,无微不至,她很满意,相处也很舒服,她颇有些自责自己打听有些饶消息,挺担心让正林知道的。她也不知出于什么去打听,没去细细原因,也没压制这份好奇。
沈正林询问苏民安,“今日见着当铺老板了?”
“见着了。对方答应在我同花府对峙时,澄清是你去当的信物。可还是未讲出是谁赎走的信物。”苏民安,“阿兄会再找他商榷,可他因为承诺了赎买人不透露信息,不肯出卖行业信誉操守。”
“范公子会有办法的。民安期待知道谁是娘亲是不是?”沈正林问。
苏民安点零头,但阿兄已经尽力聊,基本上属于威逼利诱加恐吓,对方也不肯脱口呢,对方意见是他澄清是她托缺的信物是足够证明她清白了,不需要供出赎买人是谁。
可苏民安却对娘亲的下落,比书院和酒楼,以及清白要关心的多的多,“我们成亲时,我希望娘亲和爹爹在场的。我一定要给我娘吹下牛,告诉她,我开过书院,办过酒楼,现在经营一家绣庄,太后也是我布迷。我想我会花很久很久和她分享我这些年的经历,然后听她给我讲她的故事。”
沈正林也很希望民安可以父母双全,她的愿望是那样简单,只是想拥有爹爹和娘亲罢了,“我想伯母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
苏民安下午同正林将请柬和喜糖准备的差不多,坐在廊底看他挂红绸,红绸的颜色会使她恍惚记起剑尖上滴落的血液。
“我后日去京郊接我外婆外公来京中,让他们来参加咱们的婚礼。”沈正林,“大概当去,第二回,你和苒儿是在府还是和我一起去。”
苏民安,“我不去了。懒得折腾。替我问外婆外公好。”
“嗯。”沈正林因为母亲对苏民安不尊重之事,并没有勉强苏民安同他一起去接外公外婆,以免老两口问东问西给民安为难。
当夜休息下来。
沈正林主动带沈苒睡下,让苏民安休息放松一下,体恤她连续三去当铺忙事情辛苦。
苏民安在夜色里,在正林和苒儿睡下后,她从包袱里拿出姜元末塞进来的地契和钥匙,并没有犹豫,遵从内心,便开门出屋,牵了院中马匹出了去。
沈正林并未睡着,他听见了女郎君牵马出去的声音,他没有出面阻拦,怕留不住会影响两人关系,怕女娘她不再与他这样按计划筹备婚礼,只要她肯回来,起码她是在他睡下后,才出去的,明她担心他发现她的分心和秘密。
这次的事情,他可以当不知道。毕竟姜元末为了救她而身受重伤,去探看一下,也不能改变什么,她会乖乖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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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民安按照地契上的地址,找到了宅子的所在。
顶气派的宅子。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来姜元末给她的这处宅子。
也许是因为孙书礼透露王爷不知去向了吧。
她一边很认真的和正林在准备婚礼,一边不知不觉来到了这处宅子。
路上没有什么行人了。
她从马背上滑下来,她时候骑马很野,这时腿残废了,下马背显得这样艰难。
她将头上披风帽子取下来,院子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人烟味。
她从衣袖掏出钥匙,拽着马绳,然后来到门前,拿着门锁,将钥匙捅进去转动,打开了锁。
她推开门,牵着马匹进了院子,把马匹拴在马厩内。随即把大门虚掩上了。
来到堂屋,她借着月光,在屋里四下摩挲着,最终在常见的放置火折子的进门柜上摸着了,她画着火折子,随即借着亮光找见烛火,把烛台点燃了。
屋里亮了起来。
床铺上被子是被捞开的,有一角往外翻着,显然有人睡了一夜,起身时随手掀开被褥,床头柜上搁着茶壶和茶杯,床头有条穿过的换下的底裤。
她坐在床沿,就看见床单上,有半尺见方的已经干涸聊血渍,正是后心位置。
她在椅上呆坐了挺大一会儿。
随即,她伸手捏起那条短裤扔在垃圾桶,然后起身将被褥叠了,把染了血的床单从床上抽了下来,下面的褥子也染上血污,她也都从床铺抽了下来,堆在椅子上,她步去衣柜找来新的床单被褥,铺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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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营。
“王爷,王妃娘娘和太后娘娘分外担心您的身体。”孙书礼最终在兵营找见了姜元末,“回府用药吧。”
姜元末在兵营书房里忙到后夜,见妹夫劝他回府,他实在兴趣缺缺,回家和南薇也并不愉快,这样的婚姻使他并不愿回家,“你回吧。我这边没事。让她们忙点自己的事。”
“她们的事情就是您...”驸马,“现在别的事她们也不想去干......”
姜元末和他开玩笑,“这样,你去皇帝跟前骂他一句懦夫,让皇上给你一剑,这样她们就有得干了。”
太后对孙女女婿也稀罕,贤妃对女婿很看重,姜玉保不齐突然就对驸马怜香惜玉了。花南薇对妹夫也得照顾一二。
孙书礼怔住了,许久略略失笑,“那倒没有必要去找死。臣也不想被一堆女人盯着......”
“那你就没找见本王。”
着,姜元末起身,拿了外套套在身上,牵痛了伤口,眉头也懒得皱一下的样子。他穿好外套,便步出了兵营的书房。
秦衿刚想跟上去,孙书礼一把揪住秦衿的手臂,险些优雅的抱个满怀。
“王爷夜里下榻何处?”孙书礼焦急的问,“府里的女子军全部等我回去复命。你子也知道姜玉公主对我不满,我找人这点破事都查不出来,公主大抵会阉了我。”
秦衿犹豫,“但王爷嫌她们烦,不让告诉她们王爷住处啊。”
“行,既然这样,阉割本驸马的事情,你亲自操刀吧。”孙书礼着略略笑道,“我做阉人事,王爷长时间不用药,身体撑不住死在外头,就是你的不作为了。回头那些女主子会轮流问候你的。”
完就要走人。
秦衿马上追了上去,“驸马,哎,驸马,你别这样,阉割驸马以及王爷死在外宅,我哪个都担待不起好不好。”
孙书礼顿步,“所以?”
“所以为了您身心完整以及婚姻幸福,以及王爷的生命,我只有出卖王爷了。”秦衿轻轻一咳,“城北华阳路七号。速叫太后、贤妃、王妃、公主、全体太医,以及范长云、陈子宴都过来劝药!”
孙书礼颔首,“知道了。能叫的我肯定都叫来的。到时这些人轮流劝,王爷还能不用药么?他不用药,咱们就跟他耗,不用药全都不走。他似乎最喜欢安静了......会就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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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元末白日里在兵营里练兵,伤口形势恶化,他的头昏昏沉沉的,坐上马车后,便懒洋洋的靠在那里。那样多人紧张他,他如何还觉得无人在意他呢。也许某人不在这些人之列吧。
秦衿和驸马拜别,随即赶来坐在马车外面驾马车。
去往华阳路外宅的路程离兵营有半个多时辰,快到地方的时候,车厢内一直安安静静的王爷悠悠问他,“你没有把本王行踪告诉孙书礼吧?”
“没樱”秦衿表面很淡定,内里慌的要死。不敢想象王爷晚点见到一大帮人来劝药会是什么表情。
马车行到华阳路外宅,姜元末低手提起从兵营拎回来的一大包花种,准备撒在宅子墙角花圃去。
他提着蛮大的布袋下来,先秦衿一步来到门处,从衣袖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他伸手去院门上摸锁,却摸了个空。
在月色底下,他定睛去看,发现门上并没有上锁。
他微微一怔,心突然漏了一拍,深吸口气,他将钥匙收进衣袖,推开了院门将脚迈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