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太一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指梳理着她汗湿的鬓发。少司命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紫色长发间竟多了几缕银丝,在星光下闪闪发亮。她困惑地看向东皇太一,后者嘴角微扬:“这是星力认主的标志。”
夜幕降临时,少司命疲惫无力地蜷缩在东皇太一怀中,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甜腻的余韵。东皇太一轻抚她光裸的背脊,看着少司命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了钻,像寻求温暖的动物。
殿内不知何时已恢复了平静,破碎的衣裙已被新的祭司袍取代。但宽大领口隐约露出的红痕,以及发间那几缕醒目的银丝,无不昭示着这身衣袍下发生的蜕变。东皇太一低头轻吻少司命的额头,嘴角露出满足的笑容。
\"好好休息吧,我的紫苏。”
他将少司命安顿在玉台上,起身时银发如瀑布般垂落。观星殿的大门无声开启,东皇太一的身影融入夜色,只留下熟睡的少司命和穹顶上依然闪烁的星辰。殿内残留的星力如薄雾般浮动,见证着这场改变两人命阅阴阳交融。
暮色如墨,星河倾泻。观星殿外,星魂与大司命静立等候,两饶身影被拉得修长而扭曲,仿佛两条蛰伏的毒蛇。
观星殿的青铜巨门在低沉的轰鸣中缓缓开启,东皇太一的身影自幽深的殿内踱出。玄色长袍垂落如夜,金线绣就的星图在月光下流转,面具后的目光似能洞穿人心。他甫一踏出殿门,便见星魂与大司命静立于百步外的石阶下,二人身影在夜雾中若隐若现。
\"东皇阁下。\"星魂连忙微微上前躬身,紫发在风中轻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他身后的大司命自暗处徐步而来,一袭赤红长袍似业火翻涌,灼灼烈烈,映得周遭皆黯。
东皇太一的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沉默地注视着二人,目光最终落在大司命身上。那红,非寻常朱砂点染,而是淬了血、融了毒的妖冶,衬得她肤若冷玉,白得近乎透出寒光,偏又唇染丹朱,一笑间,艳杀众生。
\"你们在此所为何事?\"东皇太一的声音如同从九幽之下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星魂连忙上前一步:\"东皇阁下,我们在此是等待少司命。\"
大司命站在星魂身后半步,宽袖垂落,如血瀑倾泻,袖缘暗绣银丝火纹,随步履轻曳,似有阴火暗燃。纤腰束以玄色革带,勒出凌厉曲线,一双修长玉腿裹于漆黑丝缎之中,若隐若现。她微微低头,长睫投下一片阴影,掩去了眼中的情绪。
东皇太一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凝视着大司命那双手——十指纤长,却赤红如烙铁,银纹蜿蜒其上,似毒蛇盘绕。传闻这双手曾掐灭燕丹生机,此刻却安静地交叠在身前,显得异常温顺。
“少司命日后与月神同列阴阳家女主。”东皇太一突然开口,声如惊雷炸响,“见她如见我。”
星魂瞳孔骤缩。少年才的骄傲让他险些捏碎袖中聚气成刃,喉间挤出僵硬的应答:“……遵命。”余光却瞥见大司命指节泛白——那双向来稳若磐石的毒手,此刻竟在微微颤抖。
星魂暗道,月神也就罢了,少司命不过是个哑巴丫头!现在才多大,东皇大人就把她给霍霍了,禽兽啊! 他盯着石阶缝隙里挣扎的野草,忽然觉得像极了自己。早知当年在蜃楼上,就该让云中君那老东西多灌她几碗离魂丹...
大司命垂首盯着自己的赤手。这双能掐断燕丹咽喉、熔炼百具活傀的手,此刻却连一片落叶都接不住。身体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她比月神和少司命差哪?为什么东皇大人选择她们也不选她?指甲不自觉地陷入掌心,疼痛却无法掩盖心中翻涌的不甘。昨日还能与少司命平起平坐,今日对方却已凌驾于她之上,这让她如何甘心?
“属下明白。”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风起,袍角翻飞如焰,她侧首避开东皇太一的目光,眼角一抹绯色斜飞入鬓,眉间煞气凛然。那美,绝非闺阁温软,而是淬了毒的刃,裹了蜜的鸩。
东皇太一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他早已看穿大司命强装的镇定,那微微颤抖的指尖,紧绷的下颌线,无一不泄露她内心的波澜。这种不甘与挣扎,正是他最欣赏的戏码。
“星魂,你先退下吧。”东皇太一突然道,“大司命留下。”
星魂紫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了然。看来东皇大人这是要把大司命也收入后宫啊。禽兽乘以三!他暗自苦笑,自己的左膀右臂恐怕一去不复返了。但他只能恭敬行礼:“属下告退。”紫衣少年离去的背影几乎踏碎青砖。
大司命的心跳骤然加速。她看着星魂远去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孤立无援。东皇太一缓步走近,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她的心尖上。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又立刻止住——这示弱的举动让她羞恼不已。
“你很不安。”东皇太一的声音近在咫尺,带着几分玩味。
大司命抬眸,对上那张冰冷的面具。她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东皇阁下多虑了,属下只是...有些意外少司命的晋升。”她故意将“意外”二字咬得极重,红唇微抿,泄出一丝不甘。
东皇太一轻笑一声,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大司命浑身一僵,却不敢挣脱。她能感觉到那冰冷的手指在她皮肤上流连,如同毒蛇游走。
“意外?还是不甘?”东皇太一的声音低沉下来,“你觉得自己比她更有资格,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