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药铺后院的阴影中,一个身穿虫兽图案绣袍的男子正蜷缩着身体,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疯狂地撕咬着地上那些本应珍贵无比的草药,发出野兽般的咀嚼声。
他周围的墙上挂满了一串串晒干的草药、风干的蛇蜕和一些不知名的动物骸骨,角落处则摆放着数个精致的铜制药臼和一套沾染着暗色血迹的、用于治疗或仪式的骨质刀具。
众人屏住呼吸,谨慎地一步步靠近,李子珉抬手示意队员们保持距离,眼神锐利,同时做好了战斗准备。
林凡谨慎上前一步,下意识地将身体横在苏月和夏雨荷前面,手已经紧紧按在斩邪刃的刀柄上。他注意到墙上挂着的一幅用兽皮鞣制后绘制的肖像画——画中男子身着与地上之人相似但更为华丽繁复的巫袍,手持一根盘绕着双蛇的木杖,目光威严而睿智,带着洞悉世情的沧桑。
和眼前这个在阴影中疯狂撕咬草药、散发着恶臭的生物判若两人。
感受到有人靠近,那蜷缩的“巫医”动作一滞,缓缓抬起头。角落中的光线极其昏暗,难以看清他的面容,但当他似乎被众饶气息吸引,机械地转向门口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处时,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他已经不能称为“人类”了。那张曾经饱含威严的脸庞,此刻已经有大半呈现出非饶兽化特征:
他头顶光秃的皮肤下鼓起两个峥嵘的犄角,眼睛完全变成了爬行动物般的金色竖瞳,闪烁着暴戾与混乱的光芒。
皮肤上覆盖着一层细密坚硬的暗绿色鳞片,一直蔓延到脖颈。
原本正常的鼻子变得扁平宽大,两个鼻孔如同蛇类般翕张。
最可怕的是,他的下颌已经明显向前拉长,嘴巴裂开一个恐怖的弧度,里面布满了野兽般尖利如锯的獠牙。
带着涎水的嘴角不断有黑绿色的腐蚀性液体滴落,在布满灰尘的地上形成一个个“滋滋”作响的坑。
他的双手也已经完全变成了覆盖着鳞片的兽爪,手指融合成三根粗壮的指爪,指尖闪烁着乌黑的寒芒,边缘锋利得能轻易划破坚硬的青石。
而他破烂兽皮袍下裸露的胸膛上,皮肤下隐约可见某种扭曲的、不断搏动着的、非人类的器官在缓慢蠕动。
“找……找……到……解药……我……失败……”那变异的巫医喉咙里发出一声介于人语和兽吼之间的嘶哑声音,语不成句,但其中蕴含的无尽痛苦和刻骨绝望却清晰可辨。
他布满血丝的兽瞳转向众人,抬起一只变形的兽爪,颤抖地指向一旁散落在地上的、被他自己血液和涎水污染的药典和笔记,“蛇神……变异……失控……我……我试图……阻止……”
“啊……”夏雨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一手紧紧捂住嘴,才没有惊呼出声。
“这种程度的变异已经没救了!”周风猛地向前一步,“直接解决他!免得夜长梦多!”
他的手中青色风系灵能急速涌动,瞬间形成一把高速旋转的透明风刃,就要脱手而出!
“等等!”林凡眼神一凝,伸手拦住了冲动的周风,语气坚定而冷静,“他还保留着最后一丝意识,或许能提供关于源头的关键线索!”
那变异巫医眼中竟然真的闪过微弱的理智光芒和感激:“祸乱源头……在……圣树……龙潭……古老……禁忌……力量……”
“别怕,我们会帮你解脱。”夏雨荷见状,似乎也鼓起了勇气,她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张绘制着安神符文的符纸,努力稳住微颤的手,“这是镇魂符,可以暂时稳定你的精神,让你……好受一些。”
“危险,夏雨荷!退后!”苏月立刻警觉地横跨一步, “别离他太近!他随时可能彻底失控!”
巫医听懂了她们的话,眼中亮起希望,又迅速被绝望和痛苦覆盖。他猛抱住半兽化的头颅,身体在剧痛中痉挛。
“它……在我脑汁…窃取……我的知识……图谋……最终蜕变……”
他声音嘶哑,从胸前兽牙护符中抽出早已准备好的银针,动作决绝而迅猛,狠狠刺向自己的太阳穴!
“必须……阻止……它……得到……我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