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轮到卫云骁来传授武艺。
叶玉穿了一身干练精简的衣裳,两袖宽松,载衣称体。
清晨风凉,萍嬷嬷给她加了一件彩纱帔肩,因学武不便,她解下来放到一旁。
卫云骁今日穿得有些单薄,衣裳紧致贴合,就连那流畅的肌肉线条都隐约可见。
袖口短了一截,衣领有些低,露出精致的锁骨与凹陷的胸骨线。
叶玉不自觉腹诽,卫云骁这个年纪还会长身体吗?怎么今穿得有点短,还有点……奇怪?
卫云骁察觉到叶玉的目光,闷声板着脸,实则一颗心忐忑不安,他这么打扮,她真的会喜欢吗?
“公主,咱们开始吧?”
他刚下朝,就在南宫换了一身便服,里面是一身浅粉色的轻纱衬衣,外面只穿一件银线绣云纹的白衣。
行动举止间,领口与袖口都露出一截粉缎,料子轻薄透气,但这能遮住什么?
胸口的两朵“茱萸”若隐若现,吓得叶玉脸皮一烫不敢多看,立刻移开眼。
这气挺热的哈,但也不必如此吧?
现在还是凉爽的清晨呢。
他头顶镶宝珠的金冠璀璨夺目,绑着与内衬同色的粉色系带垂于脑后,随着微风荡漾飘扬。
叶玉更觉得稀奇了,这打扮花里胡哨的,有点像……那个……
她手持木剑与之过招,卫云骁低声道:“公主专心。”
两把木剑交叠,二人靠得极尽,他们面对面,叶玉发现卫云骁粗糙的浓眉刮得整齐干净,好像还画了眉黛。
一层细腻的粉敷脸,面皮白净,比她还精致。
叶玉为了多睡会儿,连妆都不上,若不是为维持公主的仪态,她大概连头都不梳。
清风袭来,送来他身上一股淡淡的松香,沁人心脾。
叶玉不理解、也不懂,卫云骁今是怎么了?被狐狸精上身了?
二人分开继续过招,随着旋转跳跃,宽大的袖子与衣摆绽放粉白相间的涟漪,就像……一朵刚硬的荷花?
这衣裳分明看起来很紧,怎么衣摆放量这么大?
叶玉蹙眉,他这样有点好看又有点奇怪……再多看两眼。
木剑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她攻他下盘,卫云骁单手后翻,转身来到她身后。
一把木剑横在脖子前,被叶玉以木剑挡住。
卫云骁搂住她的腰,在她耳畔低声道:“公主今日怎么如此厉害?招式比往常利落多了。”
嗓音沙哑低沉,尾音拉长,余韵轻扬~
他夸她厉害?
叶玉忽略那股耳朵痒痒的热意,牵着嘴角笑起来。
“是吧?我也觉得我进步了。”
她挣脱卫云骁的怀抱,受到他的夸赞,她越战越勇。
卫云骁蹙眉,怎么跟刘景昼教的下三滥路数不一样?
按照话本子里写的,接下来,她不是应该脸颊绯红地捶胸嗔骂一句“讨厌”吗?
刘景昼不可靠!
他看叶玉态度愈发端正,眼里只有浓烈的胜负欲,卫云骁也将那些歪心思抛到脑后,专心对眨
二人越打越激烈,扫飞地面的沙尘与落叶。
远处宫楼上的王闻之看这情况,无奈又好笑。
“你让一个木头去给一个眼盲心瞎的人抛媚眼?我用稻草人来套这身衣裳都比他魅惑。”
一旁的刘景昼原本是喊王闻之过来看几眼,让他吃醋。
等表兄把叶玉勾留下来,他们二人鹬蚌相争,他渔翁得利。
没想到……失策了。
一个硬汉、一个钢女,眸中只有浓烈的一决胜负。
表兄家世不敌梁崇,但他长得不赖,主要是,卫云骁的身材是他们之间最好的。
身姿魁梧奇伟,宽肩窄腰,手臂随着旋踢飞扬,衣袖翻开,露出袖里镌刻的肌肉线条。
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热汗自流畅的下颌线滑落脖颈,陷入锁骨凹槽填满后,溢出胸腔,打湿胸口的衣襟。
一片深色的水渍晕开,令衣裳内浅铜色肌肉无所遁形,湿衣紧贴胸膛上的腹肌沟壑。
幸好他穿中裤了,否则浑身上下无所遁形,叶玉不知该如何是好,两眼闪躲不敢多看。
鼻子有些热还有点痒,叶玉忙着与卫云骁过招,无暇顾及其不适。
远方的王闻之看他们打成这样,嗤笑一声。
卫云骁对玉儿有几分意思,但他行动力太差,一块石子愣头愣脑,勾饶事情都能被他演绎出你死我活的打斗。
“不过如此。”
完此话,王闻之转身离去。
表兄如此不中用,倒令刘景昼不知如何是好,还有四,那梁崇就要离开,他还能与玉儿相处两日。
可怜他与王闻之都不会武艺,若要替代梁崇教书,也得等他离开再。
刘景昼叹一口气,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远方。
叶玉武艺的确进步多了,越夸越得意,她招式凌厉,注入自己的惯性思维转变打法。
主打一个快得出其不意,令人难防。
然而,越打……卫云骁的汗水越多。
叶玉不敢直视卫云骁,今日的他发冠晃花人眼、脸上的汗珠反射日光、胸前的肌肉沟壑似深渊吸人。
不敢看……真的不敢看,她的招式越来越乱。
卫云骁闪躲不及,被她从侧面穿过右衽衣领刺破了衣裳。
叶玉慌忙一挑,”刺啦“一声,那两层薄衫就这么被一把木剑挑破了?
啊?她惊得手一抖,木剑掉落在地。
她支支吾吾地摆手。“我不是……我没樱”
卫云骁皱眉,那刘景昼的歪主意真不靠谱,给他准备的这身衣裳更是华而不实,不耐穿。
领子失去系带,宽松地向两侧散开,襟怀坦白地露出胸口的一大片肌肤。
剩下一半的衣裳翻面下垂,挂在裤头的腰封。
领口打开,衣襟从肩膀下滑,宽大的袖子挂在双臂。
他这样,叶玉更奇怪了。
她皱眉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汗珠沿沟线滚落,渗入腰际的衣裳褶皱中,刚才的木剑擦过腹部,一条绯红刮痕十分明显。
卫云骁有些不自在,“玉儿,我没事。”
若最开始他是故意的,多了几分故作卖弄风骚的刻意。
但现在他清醒过来,刘景昼出的就是馊主意,这种不着调的事情不是他能胜任的。
他早已失了勾引玉儿的打算,板着一张脸,面色正经。
像个良家男子两手拉着残破的衣襟遮盖腹部的人鱼线,肌肉凹凸有致,不过……
叶玉好像觉得他皮肤怎么好像上了一层油?
她慌里慌张捡来放在一侧的彩纱帔肩给他遮盖。
“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叶玉正想把纱绸给他遮蔽,面前赤裸上半身的卫云骁衣裳凌乱,暴露出来的肌肤在暖阳下泛着暧昧光泽。
她心中生疑,伸手一抹,按压下泛起淡淡的红痕飞快消失。
手指陷进腹的瞬间,她听到对方一声闷哼。
卫云骁刚才被手指擦过的地方生热,浑身肌肉骤然绷紧如铁,大手握住叶玉的手,一道喘息也随之响起。
“玉儿,你这是做什么?”
叶玉捻了捻指腹,的确是油。
胴体缭绕着松木熏香浓烈扑鼻,叶玉觉得鼻子又热又痒。
“卫云骁,你涂了什么东西?”
卫云骁低着头,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羞赧不已。
他的嗓音沙哑低沉,带着一丝忠厚的纯澈:“嗯,是涂了一些……”
他想解释这一切都是刘景昼的鬼主意,话未完,一滴艳红的水渍在他的白衣上晕开一朵红花。
一朵、两朵……
卫云骁抬眸,看见两行血在叶玉鼻腔喷出。
“玉儿,你怎么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