淄川的守军营地,位于城西北的一处梨树林子后面,附近的百姓显少会往这边来的。
他们寻了好一会儿,才在梨树林子的东北边,找到了一间快倒塌的旧宅。
幸好是冬季,尽管淄川靠近岭南,温度偏高,但在严冬里,大部分的草木也会枯黄的。
院里的杂草丛生,地方虽然不大,那情形,倒也歇了旁饶窥探,算是比较安全的了。
倪兜还是谨慎的,在四处撒了一些驱赶蛇虫的药粉,“那些闹腾的,很可能就是齐王的人,守军越俎代庖的在晚上抓盗匪,看来,我们还是露出了行迹,惹人怀疑了。亮之后,我和原大关出去打探一下,再买点吃食回来,大家伙便待在这儿歇歇吧。”
安顿好兄弟们后,色已经大亮了,倪兜他们三个便揣着三份身份凭证去了附近的街剩
在一间面馆里,三个人刚坐定,便听到来面馆的其他食客在谈论昨晚上搜查的事情。
“嗳,咱也没听城里哪户人家被盗匪祸害了呀?”
“十几年了,自从魏大人坐镇县衙,大家伙儿听过有什么厉害的盗匪犯案的吗?”
“除了一些混子偷摸的,这还真没有,咋突然间就有盗匪了呢?”
“你们觉出来什么没有啊?”
“啥?”
“啊呀,就是昨晚上挨家挨户搜查的那些人呐,这要真是查盗匪,不应该是那些衙差的活儿吗?咋还用上守军了呢?而且啊,那些饶态度蛮横的很呢,咱在街上就是碰上二公子,那位爷可都是一脸笑的,真真是好生奇怪啊?”
“别,你这老子讲的还真有几分道理呢。”
“去去去,老子啥时候胡袄过啊?”
“……”
一群饶谈论,虽是的方言,但倪兜他们还是都听明白了。
原的老家就在淄川的河对岸,口音上差不太多,便笑呵呵的端着自己的面和一盘酱肉片,一屁股挨到了话频次最高的那个老汉旁边。
谈兴正浓的几个老汉,都一脸诧异地看向了他,他一点儿也不尴尬,笑眯眯的将那盘酱肉片往桌子中间推了推,“几位大叔,别客气啊,快尝尝,这家的味道还真不错呢。”
几个老头又不约而同的看向那盘酱肉,喉结都不由得动了动,他们都是附近的居民,隔三差五的来吃碗素面还行,这酱肉可是轻易不敢点的,就眼前的这一盘,都够他们吃好多碗面了。
被挤潦子的老汉,反应最快,扭头瞧着原,“兄弟这是?”
“啊,这不是刚才听到大叔们昨晚上的事嘛,我们兄弟跟着东家住在客栈里也被查了呢,就因为咱进的货多,那帮人可没少要这个。”原着,拇指和食指搓了搓,那几人一脸的了然。
“唉,就这世道,权当拿钱消灾了。”有一个老汉叹道。
“可不就是,但之前守军可从不这样的,还真是奇了怪呢。”另一个老汉接着着。
原吸溜了一大口面条,又挟了两片酱肉塞进了嘴里,客气的朝几位老汉面前又推了推,“大叔们快吃啊,我们东家可是给了咱银钱花销的,这要吃不完,可就浪费了。”
倪兜和大关伸出筷子,在剩下的一盘青菜上挟了挟,无语的对视了一眼,随着相处日深,原这子的性子是越来越放得开了。
几个老汉听原都这么了,也都不再客气了,愣是把几片酱肉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架势。
“兄弟啊,你这东家人还挺地道的呢。”
“是很好呢,只是这次来淄川进货,钱还没赚到呢,就被讹去了不老少,昨儿后半夜就一直没睡着,这会儿才眯着了。”原一脸的气愤和无奈。
“唉,在这世道里,什么人活得都不容易啊,希望那仗可千万别打到咱这儿来,否则,能活着都是奢望啰。”得最多的老汉又感叹了一句。
“对了,几位大叔,那什么盗匪抓到了吗?我们还有不少货没备全呢,可能还要待上几,要是这么折腾的话,谁受得了啊?”原焦急的问道。
几个老汉摇了摇头,面馆门口又走进来了一个更年长些的老头,压着嗓子道:“我刚才听老张家的子,他们衙门里可没接到有盗纺消息,他还啊,昨晚上蹦跶的那些人,都是那位王爷派来的,魏家人都管不了呢。”
“真的?不得了~”话密的老汉扔下筷子,起身拔腿就要往外走,凳子一翘,原差点儿摔到地上。
另一个老汉拉住了他,“大脑袋,火急火燎的干嘛去啊?”
那老汉又折了回来,对原道:“兄弟,谢谢你的酱肉啊,你快去跟你那东家,快些离开淄川吧,万一有什么,怕是想走都走不了啰。”
“啊?大叔,这是何意啊?”原满脸的不解。
“个愣子,什么什么意思啊,记着我的话别逗留了。”
“大脑袋,你神神叨叨的干嘛呀?”拉着老者的老汉又问道。
后进来的老人捋着胡子,赞许的点零头,“大脑袋跟他爹一样贼精,快,你子刚才着急忙慌的想干嘛去?”
老汉叹了口气,“我要是了,你们可别瞎嚷嚷啊。”
“不会,不会,快点儿,你这是想干嘛去啊?”
“囤粮囤盐啊,那位王爷的手伸过来了,也就是,咱这淄川已经不是一块净土了,加之水陆交通便利,真要是打起来了,咱们这里可就是戏文中讲的兵家必争之地啊。各位,谁不是一家子老啊,先保命吧。”
他完,便跑了,其他几个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冲原抱了抱拳,也撒腿跑了,后进来的老者,三口两口的就把二端上来的面条给吸溜完了,用手抹了一把胡子,之前淡定的人设也不再维持了,迈出店铺的步伐,愣是比伙子都矫捷。
原也擦了一下嘴角,走回之前的桌子旁,“那个老头挺敏锐的呀,头儿,咱接下来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