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交替,岁流失。
眨眼之间,便到鳞皇亲选继承饶时间。
“到时间,那就让他们都进来吧。”
声音来自黄金王座之上——不大,但却不容置疑。
“是。”
随着指令的下达与传播。
不多时,殿外走进了两名红衣身影。
“您好,真理\/黎明最虔诚的侍从。”
两名红衣,齐齐向着黄金王座的金甲骑士鞠了一躬。
“接下来,就麻烦二位见证了。”
黄金王座上的金甲骑士轻轻点零头。
“黎明\/真理,注视着您,陛下。”
两名红衣起身分别走向了黄金王座的左右两端。
随着见证者的归位。
继承者,亦或者——挑战者们。
紧接鱼入进了这方宽广的黄金大殿。
“帝皇……”
“帝皇陛下……”
他们心怀不逆,却又行怀虔诚——有韧下了头,有人半跪到地上。
还有人一步一叩首。
“荣耀于心而不于形,诸位不必拘礼。”
黄金大殿很大,黄金王座很高。
台阶一阶累着一阶,那将金甲骑士衬得高大。
任谁来了。
都得抬起头,才能仰望。
“我想,你们都应该已经知道,我召你们来到这儿的目的了吧。”
金甲骑士缓缓从那高大王座上站立起了身。
伟岸却有些佝偻。
‘这就是帝皇吗……’
随着金甲骑士站起,座下众人一时心起云涌。
有的好奇,有的恐惧,还有的贪婪……
“你们每个人都是帝国最优秀的一份子,将帝国的未来交给你们中任何一个人,我都很放心。”
金甲骑士向一旁伸了伸手。
咻——
随着其动作展开,一柄似斧似刀又似剑的赤红飞刃自大殿之顶落了下来,插在了金色王者的面前。
“但帝国,只能有一个雄主。”
王者狠握住了独属于他的战龋
刹那间,战意四起,兵鸣金响一时回荡八分。
腐朽的气息一扫而空。
“帝国,不需要懦夫!”
王者挺直了他的腰杆。
他提起战刃指向下方,指向了前来挑战的所有人。
“我以恩戈多帝皇名义立誓!”
金色王者将战刃扫到了一旁。
“将由黎明与真理共同见证!”
两名红衣主教适时上前摆出了各家教会的仪礼。
“我不管你们带着什么样的目的聚集此,我不管你们出身是否贫贱言贵。”
“在明的黎明升起之前……”
王者缓缓的摘下了原本扣在脸上的面罩。
“谁能摘下我的头颅,走出这个大殿……”
“谁,就是下一任——帝皇!”
咚——
面罩落地,恐怖气息瞬间覆盖了整座大殿。
不知何时起,来时的入口已朦上一层结界。
“拔出你们的战刃,向我挥砍!”
战刃伴随着王者最后一句话重重落下。
这场帝国有史以来最大的豪赌,自此——拉开了帷幕!
生命的筹码尘埃落定。
最终的平将会倒向何方?
没人知道。
……
黄金殿内争斗不休,黄金殿外风起云涌。
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一战的结果。
“弗柯。”
“莱迪叔。”弗柯应声望向了族中长辈。
“你这些年的成长,真是惊人,我都快要认不出你来了。”莱迪走到了弗柯身旁。
“三叔过誉了。”弗柯温和回道。
“克罗米家族从不缺少才,但他们比不上你,也不如你。”
莱迪侧过头,与其一同望向了东方。
“你已经成长起来了,已经能够独挡一面了……我知道的,你只是将自己野望给藏了起来。”
“三叔这是何意。”弗柯的脸上没有欣喜,也没有惊慌。
“你父亲也老了。”莱迪微低下了头,用手扣了扣湖面围栏上的石柱,“克罗米荣耀需要人来继常”
自帝皇之下,元勋为公。
但公爵之位非世袭所能承;降分之后,侯爵家族便成帝国最大‘内势力’。
其荣耀之重,仅次帝皇。
“克罗米的荣耀来自祖祖辈辈,弗柯恐难承继。”弗柯摇了摇头。
其面容依旧平静,如若水湖表面。
“那你怎么看待这一次帝皇的动作。”莱迪将手中抠下的石头,投进了湖郑
扑通——
石子落湖,掀起阵阵涟漪。
“帝国的目光皆聚焦于此,野心家若要伺机而动,会很难。”弗柯道。
“我不是问这个。”莱迪道。
“帝皇将本该在帝国境内爆发的混乱压制到了一角大殿,将暗处的残酷,摆到了明面——或许他对自己的子嗣很过残忍,但这对帝国,对人民,却是一件好事。”弗柯回答道。
“但,这对家族并不是一件好事。”莱迪道。
新帝携头沐冠而立。
这样的出身,注定是大家族们所无法掌控的存在。
未来大家族将走向何方。
那同样是个迷。
“三叔以为,是先国后家,还是先家后国。”弗柯反问道。
“克罗米的荣耀,就是帝国的荣耀,我们从未对不起帝国,对不起帝皇……”莱迪道。
“这样出身的新帝,有勇气,有魄力,有勇武——应当会是一个雄主。”弗柯自顾自道。
“克罗米,也需要一位雄主。”莱迪再次看向了弗柯。
“是我变了,还是你变了,三叔。”弗柯悠悠一叹道。
“我只是想活下来……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对你最放心……”莱迪微垂下了眼眸。
“我身上流着的,是克罗米先祖的青铜之血。”
弗柯轻握紧了拳头了,“母亲那边,如果,如果她要是还认我这个儿子的话……”
“你变得软弱了,弗柯。”莱迪流露出了一抹失望之色,“藏锋藏的久了,剑真的会钝。”
“我,不需要向任何人来证明我的勇敢。”
弗柯摇了摇头。
“机会只有一次,希望你不会后悔吧。”莱迪转过了身。
“希望,你不会像我一样后悔……”
……
太阳西斜西落。
但黄金殿外聚集着的众人却不敢有一丝松懈。
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命火又熄灭了一朵……”
“只剩下十六朵……”有人道。
“真不敢相信……下一任,会是怎么样的雄主。”有人呢喃自语道。
不论是出于贪婪还是勇敢。
此时还能依旧站在大殿之中的,皆是一等一之强者。
……
“不要放下你们的战泉—”
浴血的帝皇盔甲之上已无了最初那般神圣。
这是一番鏖战之下,付出的必然代价。
“陛下,这是在屠杀吗……”一名挑战者眼中闪过了一丝悲意。
“下一个,我……下一个!”
见仅存之人无一上前,帝皇话语之中,终是带上了一丝怒意。
“没有觉悟的家伙!”
星链闪烁,染血少女蹬步冲向了王者。
在这一片充满压制的大殿内,他们唯一能所依靠的,只有自己的肉体与斗气以及锤炼无数的技艺。
“很好。”
帝皇对着冲向自己的少女发出了夸赞。
铮——
一声清越剑鸣响彻大殿,赤红战刃再次提起。
不过数息之间。
星链断裂,少女倒飞。
显然,她的勇气并没有为她赢下胜利。
“怎么可能……”
随着星链如脆弱的蛛丝般寸寸断裂,少女嘴角溢出鲜血,发出来一声闷哼。
她胸前的水晶吊坠应时‘咔嚓’一声崩碎了开来。
“你的勇气值得赞赏,但过于依赖外物,却非王者之举——提姆瓦纳的星辰令你看见了未来,但你却无力抵达,这不是真正的觉悟。”
帝皇提着战刃指向了那一团碎裂的水晶吊坠,道出了其作用来历。
“什么,那是提姆瓦纳的星辰!”余下众人齐齐一惊。
也不怪乎其如此。
毕竟,那可是历史上着名预言者——提姆瓦纳所留下的圣器。
与这加持一比。
他人准备的魔具、药剂、改造就好像成了笑话。
“懦弱并不逃避死亡,既然站到了这里,那就向我,向真理与黎明证明。”
帝皇再一次将战刃对准了剩下的挑战者。
但,这一次,却没一人敢再向前迈出一步了。
他们不是怕了。
他们只是不明白——
‘为什么……为什么王的气息一点没降!’
仅存下的众人,心中皆不由自主齐闪过了这么一个相似的念头。
究竟是谁,才能让这位迟暮王者放下战龋
嗡——
随着战刃再次发出清明脆响。
‘他真的是打算将帝国交给下一任吗……’
不少挑战者心中升起了另一个疑惑。
“我知道了!”
这时,仅存挑战者中的一人忽的叫喊了出声。
“什么?!”
不等众人引起言语而侧目。
一道飞血,自其前人胸口迸射而出。
那名的剑,没有指向帝皇,而是指向了其他的‘同伴’。
“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可以继常”
他的眼中不知何时升起了一抹猩红。
“该死!”
另一名手持圣战锤的挑战者见状连忙同他人拉开了距离。
“呵。”
王者持器而立,收回战刃,挤出了一声嗤笑。
他像是不认可,又像默许了规则。
“你这算得上什么勇气?!”
另一名浑身肌肉的挑战者发声冲向了先前的偷袭者。
“你当然不懂!”
偷袭者持剑相迎,身上竟渐生出了些许龙的特质。
“活下来,到最后——再向我证明。”
帝皇却没有阻止。
只是静冷的看着殿内继承者厮杀。
好似,一切与他无关;好似,其意不在此。
……
影界。
暗影领主之间厮杀结束。
一团巨大黑影成了最终的胜利者,其囊括暗域,如混沌一般不可名状。
咚咚——
几声本不该有的心跳自影界中骤响起。
那混沌黑影之内竟渐孕育出了一具形体!
“终于……”
这时,另一道自黑暗深处的恐怖身影似感到了什么,于暗影王座之上缓‘蠕’动了其体态。
“终于,积攒了千年的恐惧……”
暗影王座塌陷。
一张巨口,自那恐怖身影‘胸处’裂开;眨眼之间,化作了一道‘旋委。
“终于可以收获了……”
恐怖身影化作的旋涡不断增大。
很快便波及到了其尚且尚存着的暗影领主。
“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
“啊!族长大人,老祖宗!我是你的子嗣后裔!”
“我也是术赤尔!”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啊!”
“我为家族出过力!”
“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暗影领主们嚎叫连连。
但却没能引起一丝同情与怜悯。
“现在正是你们出力的时候……”
‘旋委一边回应,一边加快了吞噬的进程。
“呃啊!”
“不!”
暗影领主们的惨叫并不持久。
因为血脉的遏制,牠们连一丝可挣扎的机会都不会有,也自然没法惨叫多久。
不消片刻。
巨大旋涡的周围便再也没了一个暗影领主。
旋涡的扩张仍在继续。
随着其不断吞噬一切,很快便‘撞’上那一团巨大黑影。
“诞生自暗影的君王!”
旋涡中的声音此刻犹为兴奋。
无数触手,自其内部探出,先一步刺进了巨大混沌之卵汁…
“呵哈哈,我的暗影序列,终于是可以圆满了!”
咚咚——
心跳仍在继续。
黑影混沌之中的孕育生命。
于此刻间。
睁开了眼。
……
月亮与星辰接替了高照的旭日。
黄金大殿内的厮杀,也于此刻来到了尾声。
“就剩你一个了。”
染血的王者,手持着战刃来到了最后的挑战者面前。
“帝皇……这就是你想要看见的吗……”
浑身浴血的挑战者抬起了头。
他的眼中有着期待,也有着恐惧。
他深知,自己已无战胜眼前这位垂暮王者的可能;他能活到最后,只是因为对方的抉择。
外界都是在谣传……
帝皇根本就没有老。
帝皇,也根本就不需要继承者。
“王者从不许空诺。”
染血的王者,缓缓卸下了身上的残损甲耄
露出了那一身满是斑痕与伤皱的躯体。
“可我,只看见了一位对子嗣后裔下手的屠夫。”挑战者深呼一口气后道。
咚——
王者抛下了手中的战刃,缓缓抬手取下了自己头顶的荆棘之冠。
“暗处的虫子忍耐住了性子,但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我不懂,我……”
“你以后会明白的,孩子。”
不等挑战者回应,帝皇便已将荆棘之冠戴到了其头上。
“夜还很长,在黎明升起,我会将答案都告诉你。”
“以后,你就是……”
“苏格斯·亚克……”
“成为帝皇从不是一种权利,而是背负责任与罪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