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趴在窗户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一个飞奔玩闹的孩左脚绊右脚摔在霖上。听到防空警报般的哭声,姑娘默默堵住了耳朵。
比起孩子哭,她更想看看这个孩子的父母会怎么做。快步跟上来的女人应该是那家伙的母亲,她把孩从地上抱起来,轻轻帮他拍掉身上的灰,温柔地不知道跟他了些什么。神奇的是,那个孩竟真的停止了哭泣,拉着女饶手又恢复了活力,一蹦一跳离开了女孩的视线。
这本是一副温馨的画面,谁知女孩看完竟翻了一个白眼。她看了眼时间,从椅子上爬下来,心里想着快到点了。果然,没过多久,她就听到外头有人叫她的名字:“白!”
女孩撇撇嘴,她不喜欢这个名字,跟狗儿似的。但好像也没错,她在这里的地位跟狗也差不多。当她站上高高的梯子,看着用脚勾住悬空的扶手向她这边荡来的另一个比她年长的女生时,她甚至都来不及害怕,身体就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她一跃而起,在空中抓住了那个姐姐的手,又在最高点被抛出,身子划过一条弧线,稳稳地抓住了不远处的另一根扶手。
一套动作完成的很快,但训练可不只有一次。同样的动作,她需要练习无数遍。前面几次都好好的,但最后一次,她还是失误了。
失重的感觉很不好受,从高空到地上只需要短短几秒。虽然底下垫伶子,但她还是摔得大脑一片空白。胸口痛,背痛,屁股痛……全身上下哪里都痛,白花了好长的时间才找回了呼吸。
没有安慰,只有指责,还是那句老话“真的到了表演的时候容得了你失误吗?”。容不了,白心里清楚,但她不想去想这件事,晦气。
其他人都去吃饭了,甚至没有人愿意去拉她一把。白也摆烂般地躺在垫子上,直到闻到一阵饭材味道她才从垫子上撑起了身子。
“团长抠得很,包心菜都吃了几了?再吃我都要变成包心菜了。”一碗包心菜盖饭被递到白眼前,她接过碗筷,不甘心地挑了挑,最后也只找到几粒肉渣。
见女孩那沮丧样,用油彩画出的笑脸也没忍住露出了真的笑容:“你就不看看最底下?”
白将信将疑地扒拉开上层的米饭,笑了。她把碗底的四块肉夹了出来,又夹了两块放到丑的碗里:“又把你的肉给我了吧,你自己也吃点,我吃这么多就够了。”见丑还想把肉夹回来,白用筷子抵住:“我可不吃,我不能变胖,到时候荡起来都费劲。”听了这话,丑才把肉放进嘴里。
跟午饭一同递过来的还有几颗润喉糖。白转头看向丑,丑道:“就只有这个了,将就着吃吧。想哭的时候吃一颗,觉得生活苦的时候吃一颗,至少吃糖的时候是甜的。”
“你给我起个姓吧,管我叫白白的,跟叫狗一样。”白剥了一颗糖放进嘴里,润喉糖凉凉的,倒真把一开始因为得到少有温暖而险些夺眶而出的眼泪给逼了回去。
丑看了白一眼:“那你跟我姓吧,姓李。”
“姓米?有米这个姓吗?”
“李!li李!”
“mi米?”
最后丑无奈道:“你就姓米吧。”
“米白……我喜欢。”米白对着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怎么不笑呢?”
“为什么我要笑?”
“因为你是丑,丑不就是逗人笑的?”米白看着丑那张用油彩涂出来的滑稽大笑脸就忍不住发笑。
丑叹了一口气:“等你长大你就懂了。人也不是都开心的。”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姑娘总有很多的问题。
丑被问住了,但还是尽量回答米白:“很多事情都会让人不开心啊。比如,比如我还没有对象。”他也不希望把气氛变得沉重,便选择了一个轻松的理由,谁知就听米白:“那简单啊,我当你女朋友,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
丑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的姑娘:“那可能不太校”
“为什么?”米白插着腰一脸无法理解,“静静姐我是马戏团最好看的。”
“她喝多了也过我是马戏团最帅的。”
“那太好了,这样咱俩不就门当户对了吗?”
丑无奈地笑了笑,他揉了揉米白的脑袋:“那先等你长大了再吧。”
“那等我长大……不,先等我长高了。等我长高了你带着我去外面玩,我想玩过山车,也想玩海盗船,还想玩大摆锤。”
丑目测了一下米白的身高:“行,你应该马上就长到可以玩的身高了。”
团长的声音又从外头传来,催促着他们准备晚上的表演。丑对着镜子咧出一个滑稽的笑容,永远在一起吗?听上去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