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关头,耶律烈终究还是抽身离开了,他看到李清婉的眼神空洞,整个人破碎得好似一个易碎的瓷娃娃,最终还是心软了。
在如此美好纯洁的李清婉面前他做不到卑鄙龌龊,做不到用一个孩子将她强行捆在身边。
耶律烈直起身子,抬手将被子剥开一些,看着李清婉凝白脖颈上红色的印记,心疼到喉咙发干发紧,“疼吗?”
李清婉乖顺地摇了摇头,“不疼,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耶律烈将她复搂回宽大的怀里,英俊的脸颊贴在她的后脑勺上,重重地贴了贴,“婉婉,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伤害你了。”
李清婉两条手臂被他裹在怀里,动弹不得,也不能回抱他,只能乖乖地任由他抱着。
自这日之后,两个人都没有再提及这次的不愉快,李清婉依旧去医馆去北大营给人看诊,也能主持甘草生意,生活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耶律烈这边只要一得空就会来到李清婉身边,生怕她再逃跑。
李清婉知道他公务繁忙,向他保证不会跑了,耶律烈却:“我也是闲来无事,就过来陪陪你。”
他怎么可能闲来无事?
代国和契丹的消息被耶律烈严格把控,再也没有流进李清婉的耳朵里。
等得到两国消息的时候,李清婉正在寝宫里研磨药材。
耶律烈知道李清婉喜欢钻研医术,于是特意精选工匠在寝宫里打造了一间偌大的书房,专门供李清婉使用。书房里放了很多医书,还特意辟出了存放药材和研磨药材的地方。
李清婉对这个书房非常喜欢,在这里她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没什么比这更让人开心。
研磨药材的活计其实可以交给下人,只是李清婉这些日子心里面乱哄哄的,唯有让自己忙起来,才能使她那颗躁动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就在李清婉研磨药材的时候,耶律烈迈步走了进来。
李清婉抬眼看了他一眼,便继续手中的动作。人们见了耶律烈都要行礼,唯有李清婉除外。
从两个人刚在一起开始,耶律烈心疼她,便特意给她免去了一切繁文缛节。
耶律烈走到李清婉身后,自后将她拥在怀里,轻吻她的脖颈。
李清婉吃痒,向旁边躲闪,娇声抱怨,“别闹,我忙着呢。”
耶律烈将一封信拿了出来,在李清婉眼前晃了晃。
李清婉转头疑惑地看着他,“这是什么?”
“有人给你写信,拆开看看。”
李清婉放下手中的药碾子,用软巾擦了擦手,接过耶律烈手中的信,打开。
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李清婉惊喜地看向耶律烈。
耶律烈搂着她,含笑道:“看看信上了些什么?”
李清婉迫不及待地低头看去,信上李钰会带着代国使臣出使契丹,不日将抵达契丹都城上京。
钰儿居然要来上京了?!而且是以太子的身份为促进两国建交出使契丹。
李清婉看着耶律烈柔声道:“你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耶律烈如实相告,原来契丹和代国皆已从边塞退兵,并且签订了协议,两国于十年内都不许再起干戈。
此外李清婉不再是战俘的身份,而是以和亲公主的身份嫁给的耶律烈,为赁结两国的长治久安。
耶律烈收紧手臂,将她圈得紧了一些,“婉婉,眼下代国的百姓都为你平息两国数年的征战,而对你歌功颂德,咱们现在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李清婉转过身来,抬起娇臂勾住耶律烈的脖颈,兴奋地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耶律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婉婉,如今两国纷争解决了,你是不是能够开心一些了,嗯?”
自那日之后,虽然李清婉表现得一如往常,但是耶律烈能看出来她很不开心,她总是会望着窗外发呆,很少在她脸上看到笑意。
李清婉点零头,踮脚吻了吻耶律烈的薄唇,水眸盛满笑意看着他。
“妖精。”耶律烈咬牙切齿着,稍稍俯身将李清婉打横抱了起来,向寝殿走去。
李清婉环住他的脖颈,“现在还是白日,当心让人笑话。”
耶律烈笑道:“我看谁敢?”
接下来的日子李清婉满心期待着李钰来到上京。
等李钰一行人来到上京的时候,已然到了夏初。
李清婉早就命人把别馆都收拾好了,阔别了数月,她感觉李钰长高了很多,也壮实了很多。
李钰远远看到李清婉的身影,便红了眼睛,下车走到耶律烈和李清婉身边,向二人行了礼。
其实按照两国规格礼仪,只需派一名重臣接待李钰即可,不必耶律烈亲自前来。
但是耶律烈为了表示对李清婉的重视,特意放下公务,陪着李清婉在上京城外接她的弟弟。
李钰看向李清婉的时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颤着声音唤道:“阿姐。”
他的阿姐还是那样明艳动人,比数月前他离开上京的时候还要美丽滋润,显然阿姐在契丹的日子过得很不错。
看来传闻是真的,耶律烈很是宠爱阿姐。
李清婉笑着应了下来,拿起手帕擦眼泪,“旅途劳累,我带你们去别馆歇息。”
耶律烈因为公务繁忙,跟李钰见了面便回汗宫了。
别馆内,李清婉领着李钰进入一间精致舒适的屋子,“这些都是我亲自让人给你准备的,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没有,告诉我。”
李钰拉住李清婉的胳膊,“阿姐,别忙活了,我住哪儿都无所谓,主要是为了看你,好跟父皇母后还有阿妹,他们都很担心你。”
而担心阿姐的这些人中却不包括父皇,他也不知道父皇为什么对阿姐的敌意这样深,好似阿姐做了极对不起他的事情,可是若不是阿姐的付出,他们一家人怎么会全身而退?父皇又怎么会手握下?
自回到汴梁之后,父皇好像跟变了个人一样,他好似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的父皇。
一个饶变化怎么能如此之大?
李钰还听到了关于父皇杀死皇叔的传闻,铁证如山,想要反驳都难。
很快百姓们都在唾弃父皇权欲熏心,甚至很多地方发生了起义,本以为父皇这次必然难以平安地度过此劫。
没想到在代国与契丹达成协议的第二日,那些传闻便人间蒸发了,一时之间大家好似做了一场梦,梦醒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李清婉笑道:“也好,咱们坐下吧。”
二人都坐在圆椅上。李清婉问道:“父皇母后还有阿妹现在过得好吗?”
“他们都很好,就是特别想你。”
李钰着让人把从临安带来的几个大包袱都运了进来,“阿姐,这些全是母后和阿妹给你准备的,有吃的,更多的是玩儿的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