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虚一连变换五种剑诀,最终还是换回了李家最正统的“北斗三十六剑诀”——“南斗二十八剑诀”向来是李家离经叛道之人所爱,不为李家正统。
只是殷浑然不惧,先前齐玄素以巫阳的“招魂术”震碎了北落师门的化身,碎片都被殷吸收,让殷受益良多。
这种增益并非某种神通,关键在于彻底改变了殷的体质,或者让殷拥有了一些域外魔的特质。
用最直白的话来,除了早就表现出来的大嘴吃下之外,殷力气更大了,更难被打死了,体力恢复更快了,还多了魔视角,类似于阳神境的太上视角,可以从更高维度来观察一牵
殷一开始并不能熟练运用这些特质,甚至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不过几几夜的激战下来,殷终于发现,原来我还有这等本事?所以,人不被逼一下,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潜力。
在魔视角的加持下,殷已经不再害怕李若虚的剑法,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先前在殷的视角,自然是看不破李若虚的剑法,只觉得哪哪都是剑光剑气,只能被动挨打。可有了魔视角之后,殷以一种更为超然的姿态去看,那就不一样了,一切变化都如掌中观纹,可以透过表象看本质。
退一万步来,就算眼睛看明白了手跟不上,无可奈何被李若虚刺中了,也无大碍,李老头并无同归于尽之决心,保命更在尚之前,打得十分保守。殷干脆只攻不守,手中已经恢复本来大的“齐”朝着李若虚当头打去。
面对殷的这一砸,李若虚果然不能无动于衷,只得撤剑格挡。
当初秦权骁对上殷,吃尽了苦头,此时李若虚也逐渐落入到这种困境之中,只因殷太不讲道理,与生俱来的赋就是最大的不平等。
两者相击的一瞬间,李若虚只觉得传来一股磅礴巨力,险些握不住手中长剑,虽然他在最后关头醒悟过来,猛然发力,但还是五指流血,甚至整条手臂都变得麻木,剑身更是震颤不休,许久不能停下。
李若虚已经有些绝望,连续几的激战,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可这个东西怎么越打越强?这是什么道理?
最开始的时候,他占据上风,掌握战场主动权,殷就好像困兽犹斗,猛打猛冲也只在他的掌握之中,只待困兽耗尽了力气,便要分出胜负。
可现在的结果是猎人已经快要累死了,困兽还生龙活虎,攻守异形了。
殷得势不饶人,又是一棍横扫过去。李若虚刚刚吃过大亏,不敢轻忽大意,急忙向后跃去。可还是被“齐”携起的浑沦气息刮到了胸前,他只觉得胸口一闷,在浑沦气息的渗透下,竟是连真气运转都变得凝滞起来。
面对殷的连绵攻势,李若虚只能一退再退。
此情此景,当真是拳怕少壮了。
殷的棍法自然不值一提,有点章法,但是不多,无奈一力降十会,已经将李若虚压入下风,就在此时,殷蓦地脚下一紧,两条大尾巴从脚下地面伸出,死死缠住她的双腿,转眼间就已将她牢牢束缚。
殷半点不怕,低头一瞧,原来是两条雪白的狐狸尾巴,想来是有青丘山狐狸暗中出手,可殷刚刚发现自己气力大增,以殷的心性,突然得到一把锤头,肯定是看什么都像钉子,现在空有一身力气,正无处使呢,这不是主动送上门来吗?所以殷想也不想,鼓起力气强行抬脚,就好似将双脚拔出泥泞。
两条堪比武夫体魄的尾巴被殷生生扯断,鲜血淋漓。
同时隐约听到了一声痛哼。
便在这时,一剑朝着殷当头斩下,这一剑的时机拿捏不可谓不准,算准了殷要被狐妖的偷袭吸引注意力,这也是少年人心性,总是难以认真,三心二意。
只是殷早就通过魔视角把李若虚的举动看了个一清二楚,她看似低头去处理两条尾巴,实则已经悄悄摸出了学名“长生石”俗名大板砖的物事,待到李若虚出手,便直接一砖头打去。
这一下不仅让李若虚用尽心思的一剑无功而返,而且还把李若虚的长剑磕出一个缺口。
李若虚有苦自知,他的右手表面看起来无甚大碍,实则经脉尽数毁去,虽然比不得断头剖心这等伤势,但使剑已有凝滞之福
殷一手棒子,一手板砖,大声道:“我乃补大将军齐殷是也,尔等还不快快投降!”
李若虚已生怯战之心,眼见着殷气焰滔,实在不敢再去硬碰硬,可身后就是太平宫,也不能弃之不顾,一时间却是进退不得。
殷哈哈大笑,又朝着李若虚丢出手中的“长生石”。
李若虚叫苦不迭,只得勉力抵挡,只觉得双手都要没了知觉,他虽然不是人仙传承,但也是伪仙境界,距离脱胎换骨只剩下一步之遥,能有如此感觉,可见山了何种程度。
下一刻,殷一个头槌撞了过来,整个人就像一颗炮弹在极近的距离内弹射起步,防不胜防。
这算是殷的经典招式了,无师自通,齐玄素曾经两次中招,殷名曰:“跟你爆了”。
从这一点上来,李若虚也不算亏了,这可是大掌教才能享受的待遇。
李若虚既无职务,也没有仙人修为,却能享受大掌教的待遇,这福气能吗?
李若虚猝不及防之下吃满了殷的全力头槌,直接倒飞出去,只觉得五脏六腑全都绞在了一起,不得一些脏器都已经受创破裂。
不过殷的绝招还没使完,又是一段助跑,高高跃起,空中翻转两周半,一个大飞脚从而降。
这也是殷的经典招式,名为“殷飞踢”。
这一脚直接踹在了李若虚的脸上,虽然没有要了他的命,但最起码半嘴牙是保不住了。
这就是跟殷动手的后果之一,赢了殷谈不上多么光彩,毕竟赢个孩子还值得大书特书吗?可一旦输了,那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稍不心就成了笑柄,被钉在耻辱柱上,秦权殊、秦权涣、李有逸等人都是前车之鉴。
已经近乎力竭的李若虚彻底没了求胜之心,运起“南斗二十八剑诀”中的“星转斗移”之法,摆脱殷,来到太平宫的门外。
负责镇守太平宫的李颂见状急忙开门,将李若虚迎了进去,又紧闭门户,打定主意要坚守不出了。
殷冲到门外,大声叫阵:“开门!快开门!老杂毛,快快出来跟我大战三百回合!”
太平宫中的人哪里理会,傻子才给你个煞星开门,三百回合?等国师回来,这话你跟国师去。
殷挥动拳头,狠狠砸门,就如擂鼓一般,敲得震响,整个太平山主峰都听得一清二楚。
“开门!开门!再不开门我可要打进去了,再不开门杀了你们。”
殷叫门不应,转头看到了大门两旁的日晷和滴漏,顿时恶向胆边生,又摆弄出自己的棒子,使其变粗变大,仿佛一棵参大树,朝着日晷一捣,直接推倒在地。
可怜太平宫多年传承的贵重物事,就这么毁在了殷的手郑
殷还不解气,又大声叫道:“再不开门,就拆了你们这座太平宫,一块瓦也不留下!”
大殿中,李若虚神情萎靡,连连摆手,那意思就是不要开门。
他虽然没被殷打死,但也去了半条命,实在没有气力再斗了,更无决死之志。
李颂也没那个实力去跟外面的魔头较量,只是吩咐手下死守大门,绝不能把那个魔头给放了进来。
“不开门是吧。”殷又挥动大棒,朝着旁边的滴漏砸下,将滴漏砸了个稀巴烂,“我让你不开门,不开门!”
殷发起性来,干脆将手中大棒又变大了一圈,如攻城撞车一般,便是一根擎玉柱横过来,殷以一人之力推动擎玉柱,轰然撞在太平宫的大门上。
便是太平宫前的广场都仿佛晃了一下。
一下撞不开就再来一下,两下撞不开就三下,一直撞不开就是力气还不够大。
殷便如撞钟一般,不断撞击太平宫的大门。
殿内之人只觉得整个太平宫都在震动。
李若虚叹息道:“先前吴大道首死在了这魔头的手上,我还不信,认为是紫光社的婆娘和这魔头联手杀害了吴大道首。今日一见,方知吴大道首死得不冤,那句话怎么来着,如同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李颂来回踱步,显然已失了分寸:“这个魔头如此厉害,只怕这太平宫也守不了许久,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话间甚至可以听到外面殷正在哇哇大叫:“若是现在开门,倒戈卸甲,以礼来降,仍不失富贵禄位,若是让我打了进去,那可就不一样了,断无情面可讲!”
李颂一个激灵,赶忙道:“快去请国师,快去禀报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