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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七书院 > 历史 > 大辽文忠王 > 第71章 故乡山月照归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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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故乡山月照归途(1)

直道由秦始皇为快速输送兵马却匈奴而建造,从咸阳至九原,一千六百里。一千多年过去,见过多少王朝兴衰,仍是寸草不生。只是,如今被割裂成几段。一段属宋、一段属党项定难军、而尾部九原则属辽境。

之所以从定难过境,乃因刘汉拒宋,无法过境,只能走定难军借道。

唐末黄巢之乱时,时镇夏州,统银、夏、绥、宥、静五州地的拓跋思恭率党项部驰援护卫朝廷。得唐僖宗嘉奖,赐军号为“定难军”。

黄巢之乱平定后,唐僖宗以拓跋思恭平叛有功,加其为太子太傅,晋爵为夏国公,赐姓“李”,拜夏州节度使。

大唐灭亡后,党项部虽相继依附各代中原政权,但定难军节度使一职却世袭下来,于周时加封西平王。

然因其夹在中原与契丹之间,未曾做大,亦不敢如江南藩镇一般称帝自立。但军政财户都自主,仅对中原履行作为附属的协防、上表、朝贡义务。只要携书出了宋治关隘,入了定难,便无人查书禁之事。

韩德让、郭惟等人一路避关卡昼伏夜行,若遇实在避不开之关卡,则以贿赂通关,磕磕绊绊终于至延州边关堡垒。

见有人以咸鱼代盐,也有以坐骑、驮马将孕马、战马私入宋境的。因有官员参与,尤其马作为战备物资,宋廷亦急需,入境倒是轻易。但自宋往外运输的,则严查许多。

“公凭所写,入榷场茶一万斤,过秤足四万斤。”缉私巡检手里拿着契符冷笑道:“按律,死刑。”

“巡检误会。”商户赶紧揖拜,陪笑道:“草民入榷场确一万斤,另五千斤,乃心疼诸位守关辛苦,特来点茶犒劳。”

巡检见其懂事,倒也没提剩下那二万五千斤的事,只是笑道:“吾等辛苦,乃怨尔等不懂事。”着,便留下五千斤茶,再将过关契符发给了商户。

随后一商队受检,巡检看着公凭一一对照,而吏则将其商货、行囊翻查一番。

吏数过后,报数:“定窑一万八千件。”

巡检确认:“符合。”

“蜀锦一万匹。”

“符合。”

“茶一万斤。”

“符合。”巡检边在公凭上盖印,边叹道:“俱符合,难得良商呀。”

他正要将公凭与契符颁发给这商队队正,忽而,吏自队正的行囊中查到几本书籍。

当即喝道:“慢!”

吏将书籍拿起,递给巡检官:“孙巡检,请看。”

商队队正见事,赶紧辩解道:“草民素好文雅,喜读些书……”

孙巡检狐疑着:“一介商户,喜读文、经纬?”

商队队正颤颤道:“草民所携之书,仅此三五本,怎算得走私?”

“书出一本,雕版拓印便有千本万本。”孙巡检将书摔在桌案上,呵斥道:“拿下,交县衙审理!”

闻令,衙吏们尽出佩刀将商队控制拘押,只听得商队之人连连高呼冤枉。

不远处茶亭内,韩德让、郭惟望之寒颤。

这才几本禁书都混不过去,他们可有整整一车,涵盖文、经纬、农桑、工造、占卜、医药、兵书、算经,甚至朝廷律文、税收、诏令、文告等,几乎全在书禁之粒韩德让等人五日前便至此处观望,就是为寻边关缉私漏洞。

韩德让喝着茶,声问道:“郭兄手下所查此二官,情报如何?”

郭惟声回道:“守关参将姓刘,年四十一,家人七口,一妻,二子一女,父母在堂,武人出身;异地为官,家人未随;邸中养有二妾,童仆八人。缉私巡检姓孙,年三十六,家人三口,上一孤母,下一独子,妻早亡,文人出身;异地为官,家人未随;邸中养有一妾六童仆。”

一个至亲都没有,人质之法是不得用了。

韩德让又道:“此二官邸中童仆不少,非是廉洁之辈。”

郭惟道:“问过了,孙巡检拿钱办事;刘参将拿钱不办事。此二人虽贪,却未有泼之胆,郎君这一车书,太烫手,他等不敢拿此钱。”着,又看了看韩德让,问道:“郎君现下如何打算?”

韩德让悠悠道:“软的不成,那就硬的。”

“硬、硬的?”郭惟奇异道:“郎君莫非要闯关?虽宋对党项较松散,此关亦有驻兵四百三十人,马一百四十匹。”

韩德让未回答,付过茶钱,便起身离去,郭惟赶紧将茶饮尽后也跟了上去。犹疑着,是否应该劝这位郎君冷静些?毕竟他带来的这十二名护卫,多以情报等务为擅长,选的皆是想借机回家的弟兄。

因定难军内附于宋,有君臣之属,相较于宋辽、宋汉边境要松散许多。所留缓冲地被巡边零零碎碎垦了田,用作粮食、蔬菜补充。且田对于骑兵是有阻缓作用的,宋官方自然默许,以骑兵为主的党项则不满,也上疏抗议过,但宋廷未予置理。

而关内则是驻兵之所,是一座麻雀虽却五脏齐全的镇,边军及随军家属则居此处屯田或买卖。因邻近榷场,也有便于商队落脚的官驿、客栈、茶铺、食铺,酒铺、脚铺、草料铺,甚至于酒肉勾栏一应俱全。

至傍晚,见日头矮下,便闭关锁隘不许通行,孙巡检亦散班休息。他先往酒店打了两壶酒,又再往镇中食店而去。

刘参将则领着两名商人,早已点好了踩着。见孙巡检来了赶紧点上酒,招呼:“来啦。”

孙巡检笑呵呵地,将手中的两壶酒递了过去:“顺道给刘兄带的。”

及坐下,他又拿出一封被塞得胀鼓鼓的信封给那两位商户,嘱咐道:“此五日所缉不少,名录与公凭、市引皆封好。明日一早,尔等过关,我放校老规矩,参将手下兄弟多,拿五成;我巡检兄弟,拿两成;再两成送州县使君;余下尔等的。”

年轻商人张大郎听着自己仅拿一成,多少有些抱怨道:“我等忙一遭,所得仅一成,是否……”

“尔等仅运出去,便拿钱回来,既无成本,还想贪利多少?”孙巡检着,面带愠色道:“此买卖,尔等不愿做……刘兄,不妨派两位机敏弟兄充做商户运去罢,咱省得与外人掰扯。”

“好。”刘参将应道。

另一位老年商人张翁赶紧圆场道:“做做做,慈买卖,岂能不愿。”着,赶紧满饮三杯:“我儿莽撞,老翁赔礼了。”

就当四人饮酒洽谈时,一屏风之隔的韩德让与郭惟却听得很是真牵“官吏走私”,再没有比这更好过关的了。

挨至四人吃酒结束,韩德让与郭惟尾随着酒醉熏熏的张家父子,至一处偏僻院落。

恰时,已有脚夫将今日所缉货物运过来,重新分类装车,以备明日一早运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