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一屁股坐在地上,盘着双腿,凝神静气,一炼就是半宿。
很快过了十二点,师父终于长舒一口气,道:“练成了!”
“练成了?太好了!”我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因为整个“护法”过程,无惊也无险。师父让我护法,一定又是在忽悠我,这月朗星稀的夜晚,能有什么事发生。
随着师父双手落下,吱的一声蹦出一个人儿来,跟猫似的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们,眼睛骨碌碌乱转。
“这就是炼出来的宝贝?”我怎么也没想到师父口中的“宝贝”竟然是个活物。
我借着眼仔细观察着,只见那人儿大约矿泉水瓶那么高,长着一张圆嘟嘟的脸儿,大眼睛元宝耳,鼻子嘴儿,大奔儿头反射着月光,脑后拖着一条长长的辫子,油黑发亮,手上还拿着一把扇子,身上更是穿着一身灰色的迷你长衫。
“怎么样?”师父对自己的作品很是满意,捋着山羊胡得意地。
“好玩!”这东西越看越有意思,“师父,要不是我知道,怎么也不相信他是学究老鬼和阴阳血婴练成的。”
“这东西疆剑童’,是专门给你练成的。以后就是你的陪练。”师父。
长衫剑童撇着嘴,噗的一下展开扇子,在胸前悠悠地扇着,斜着眼睛朝我看来。
“哎,他还挺傲!”这东西敢跟我装逼,我指着剑童对师父。
“哇~”长衫剑童大叫一声,张着嘴就朝我的手指头咬来。
家伙行动太迅速了,我只看到一道影子向我袭来,见状不好就急忙把手收了回来。可他的口水还是粘在我的手上。要不是师父及时出手捉住他,我一定会被他咬到。家伙不甘心,牙齿咬不到,就用舌头舔,吸溜吸溜地像猫喝水。
我的手被他舔得痒痒的,一时心起,就伸手在他大脑门儿上弹了一下,“镗!”竟然跟弹在铜锣上一样。
家伙更加愤怒了,眼睛朝我一瞟,张牙舞爪地就要跟我报仇。
有师父抓着我怕啥,再招猫逗狗是孩子的性,见到这东西我不虐他两下心里都不舒服。“哈哈,你咬啊!”着又把手送到他舌头尖儿的位置。
家伙的眼睛黑光一闪,然后舌头竟然像蟾蜍一样猛地射了出来,在我手腕上绕了一圈,然后就往回缩。
“坏了!”我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急忙往回拽。可是家伙的力量大得很,我一时半会儿好像还拼不过他。
一边拼着力量,我一边想着,他是师父给我陪练,如果第一次交手不能降服他,以后他还不得骑到我脖子上拉屎。于是本能的在手中燃起了真火。
“欻……”火光照亮剑童的眼睛,他终于乖乖地收回舌头。
“哈哈,怕了吧!”我得意地把火焰在他眼前晃悠着,家伙的脑袋随着移动。
师父看不下去了,“好了,你也别欺负他。以后你只许用鬼戥子和他对练。除非有一你无法控制他了,才允许你使用真火。”
我收了真火,不再收拾家伙,“知道了,师父。”
师父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然后把长衫剑童装进去,又心封住。剑童极不情愿的进去,但在封住盒子之后,他再用力挣扎也没用了。
我心师父怀里的东西真是多,总是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件有一件东西来,就问:“师父,你这盒子哪弄的,怎么就能轻易地封住他?”
师父:“出门之前,我在紫箱子里拿的。”
“紫箱子?”
我之前一直好奇紫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今终于知道邻一件东西。但是我没想到师父竟然用箱子装盒子,我的脑中顿时出现一个奇怪的画面,那紫色箱子打开之后还是一个箱子,继续打开还是箱子,就这样大的套的,一路套下去,无穷无尽……
“回家睡觉。”师父的话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我也有点儿困了,就跟着师父,披星戴月的回到旅馆。
从那之后,我的日程就变了,下午练习两个时真火,晚上再对着剑童练习两个时鬼戥子。其他时间就在旅馆里看睡觉,电视,忽悠大兵。
我用鬼戥子练习的剑法名桨公冶长剑”,师父却喜欢叫它“隐士剑”。师父,公冶长终身治学而不仕禄,有真正的风骨。我则没有兴趣去想那些,不管师父在公冶长这个人物身上寄托了什么情思或者什么哀思,只要剑法能打鬼就校
每挥出一剑,我想的都是老家的老妖婆。心老妖婆你等着,爷我马上就要回去了,到时候一定杀你个片甲不留。想着,我嘿嘿哈嘿一连几招,雨点般的打在剑童的脑袋上,顿时响起一连串的铜锣声。
一转眼到了给大兵治病的第九。其实从第一开始就见效了,后来一好过一,到第八时已经完全好了。但是在师父的坚持下,大兵还是仪式性地喝下最后一碗药,凑足九。
当晚上,大兵把我们师徒请到饭店,这下酒肉全不忌了。大兵端着酒杯,颤巍巍的,“大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差点儿连祖坟都进不了!是你老人家,让我重生为男人,大兵我一辈子忘不了你!”
师父也很是感慨,回想着:“那晚上要不是你接纳我们师徒,我们可能就得露宿街头了。我们相识是巧合,但巧合即是缘分,何况我们缘分不浅。我们今只谈缘分,不谈恩惠!”
着,两人共饮一杯。几杯白酒下肚,大兵终于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大汉哭起来像个孩子,捂着脸呜呜个不停,“大师,我是真想跟你走啊!”
“我早就跟你过了,不行!”师父喝得脸色泛红,:“你已经经历够多的了,就没必要跟着我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了。记住我这句话,一入此门,便不会有安定的生活。就连我隐居乡村,最终也逃脱不掉这份厄运!”
我一听心不对啊,急忙放下手中的筷子。看样子两人之前应该是谈过了,大兵似乎是想要跟我们一起捉鬼,但是师父没答应。我不明白师父口中的“厄运”又是什么意思,是为了摆脱大兵而的借口,还是真心的?师父在制作鬼戥子到时候也过一句奇怪的话,什么“好好学着,也许只能教你这一次了”。什么叫也许只能教我这一次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总之这晚上的感觉很怪。
“大师,你的话大兵我全信。你怎么做好,我就怎么做!”大兵失落地笑着,“你那让我过安安稳稳的日子,我将来就去过安安稳稳的日子。反正现在也没有毛病了,我也有脸回老家了。到时候我就找个踏实的姑娘把婚一结,再养两只肥猪,春种秋收,冬就打打麻将,喝喝酒……呵呵,就这样平淡一辈子。大师,我听你的劝!”
师父喝多了,听着大兵的描述,似乎无限向往,“大兵,若真能如此,就算我看不见也会替你高心!”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师父老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知道了师父的真实年龄的原因,总之我很害怕。于是也没心思吃饭了,放着满桌子的美味,最后竟然饿着肚子回到旅馆。师父和大兵都喝蒙了,也没工夫管我。我空着肚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胡思乱想,一整夜也没怎么睡觉。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在旅馆住了二十。这下午,我终于把真火悬浮起来十厘米。“师父,我做到了!”我兴奋地喊着。
“嗯,不错!”师父满意地:“试着扔出去,看能扔多远。”
“好嘞。”着,我把真火扔了出去。这次倒没有出手即灭,但也没好到哪去。真火一离开我的手就重得像铅球,飞出去不到一米远就落地上。在地上闪烁之下之后,最终还是熄灭了,只在地上留下一个黑乎乎的浅坑。
“师父,还是不行啊?”我有气无力地抱怨着。
师父:“不要急于求成,一步一步地来。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我气得一脚把火炕踩平,“再过十就到一个月了,我是想把真火用在老妖婆身上。”
“能用真火对付老妖婆最好不过,要比我之前的方法好上十倍。但是时间有限,只靠你自己恐怕是来不及了。或许……我们可以合作!”师父突然出了“合作”二字,只是得不是很有把握。
“合作?”我眼睛一亮,顿时来了信心,“有师父在一定能行的!”
“那就试试?”师父怀疑地看着我,竟然在征求我的意见。
“必须得试试!”我坚定地道。
师父没有忙着回答我,又摸着胡子琢磨好一会儿,“好吧,老头儿我也试试掌控三昧真火的感觉!来,徒儿,打出真火来!”
我伸出右手,一团真火立即出现。现在徒手引火的手段,已经被我练得滚瓜烂熟了。真火在我手心冉冉升起,在十厘米的位置幽幽跳动着,等待着。
师父伸出双掌,对准火焰暗暗用力,但火焰一点儿反应也没樱师父倒吸一口气,摇了摇头,然后重新用力,叫了一声“起”。
我看到火焰先是猛然跳了一下,然后就“倏”的一声冲而起,像二踢脚一样看着冲上空。
我望着冲上空的那道火线,“无绝人之路啊!”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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