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心也一直提着,虽然长子一直表现优异,她并不着急于立储之事,不过丁皎皎一番话显然是把儿子架在火上烤了,她紧张地看着皇帝,根本不掩饰自己的担忧。
嘉雄拉起皇后的手,笑呵呵道:“若是别人这话,我或许会多想。但是皎皎这孩子格局大。你没听她吗?老大当不当她都有自己的谋算,你瞧瞧,才十岁,都计划到朕百年后了。”
皇后可笑不出来:“这孩子口没遮拦的,大概是被宠坏了。”
“是啊,秦家很会教育孩子。”嘉雄想起九岁的童生,十二岁的举人丁伯夷,还有一个秦思雨,中举也是才十几岁,秦家都是少年英才啊。
嘉雄感受到皇后指尖有些微凉,又笑道:“秦家会教孩子,皎皎有分寸,皇妹也不是个没有分寸成算的人,不然曦白早就参加科举入仕了。舍了曦白,我还不能信任一个皎皎?放心好了。而且太子是该立了。”
皇后看着嘉雄,心中又惊又喜,可是嘉雄却不再了。
皇后跟着嘉雄往宣室走,心中已经渐渐有了思量,现在不是时候,那也许等臻儿成亲生子,就到了时候了。
皇后努力压抑心中想法,尽量让面色平和地跟着嘉雄接见了急匆匆进宫的刑部尚书。
大冷仇祥跑的一身大汗,着实是最近刑部没什么大案,一般来没有大案别的事情,皇帝一般也不会问他的意见,今儿个特意宣召他心里就嘀咕。
嘉雄上来就问:“律法里有一条女子可以休夫?”
“迎…吗?”仇祥一忙的都是大案要案,不是人命官司就是抄家灭族,啥时候管过夫妻之事?
嘉雄不高兴了:“你身为刑部尚书,必然要熟读律法,这个你都不知道?”
仇祥发愁:“臣也没办过这类案件不是?这类案件顺府跟两个郭县比较熟吧?”
仇祥一手祸水东引,京城顺府尹,庆义县与朝阳县县令三人都被宣召入宫。
这次传旨的太监得到暗示,告诉三人嘉雄为什么召他们进宫,三人有了准备立刻抱着相关的律法文书以及案宗进宫。
嘉雄看着高达一尺,积了厚厚灰尘的案宗嫌弃地看向顺府尹:“这么脏?”
顺府尹躬身回话:“往年卷宗也就这些,都是和离,妻诉夫的案件。因为年代久远,所以卷宗就陈旧了些。”
嘉雄来了兴趣,对身后的太监摆摆手:“拿给我瞧瞧。”
这么陈旧的卷宗又都是灰尘,自然不能直接拿到皇帝面前,太监统一抱下去处理,老实,是真的很陈旧了,不知道多少年了,顺府尹来的时候一定是清理过的,饶是如此,里面夹杂的大量灰尘还是让人直打喷嚏。
庆义县县令与朝阳县县令就把他们在任这五六年办过的和离案件简述了。
“庆义县五年诉到县里来的离婚案件一共六起,夫诉妻不孝一桩。妻诉夫暴戾,不事生产,不悌不孝共五件。六起案件主要争夺点在于家产。夫诉妻一案,丈夫要求留下妻子的嫁妆以弥补家中老人受到的伤害。后五起,主诉和离,带走嫁妆以及子女。最终,夫诉妻判离,嫁妆留下了三分之一。后五起……”庆义县县令顿了下,才道:“因种种缘故,都撤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