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谦大口吃了一勺羹:
“只有在密室里,才能把凶手的嫌疑完全指向幸存的那个人。而且从始至终,幸存者都否认杀了他弟弟。所以我才觉着这个案件肯定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米儿看着吴谦,“那我们要干什么?”
吴谦放下公文,:
“哼,密室案子,有意思!就算我给它打回去重审,当地的县衙也不一定能调查清楚,搞不好还会弄个屈打成眨走吧,咱们亲自去趟璧山。”
“好呀好呀!”
最近米儿一直在提刑司待着,闷得不行,早就想出去转转了。一听要出远门,她马上就高高兴胸收拾衣物去了。
另一边哥也备好了马,三人开始往璧山进发。
出了成都都是山路,崎岖难行,等到达璧山县时已经是第三早上了。
哥驾着车问吴谦:
“老吴,直接去县衙吗?”
“不,先去案发地看一看。”
命案发生在璧山县下属的万安镇,吴谦他们一路打听,拐了三四条路才摸到了镇上。
镇口有一家酒馆,米儿哈拉着舌头,指着酒馆:
“公子,好渴,喝口水再去吧。”
“好啊,正有此意。哥,把车停路边吧。”
酒馆是路边的店,两间房子,里面摆四张桌子,路边有个简易的遮阳棚,棚下有摆了两张桌子。
吴谦他们三人刚下马车,店家就出来迎客了。
“哟,三位客官这边请,先坐这歇歇脚!”
店家是位老者,头发花白,身形佝偻,但手脚还算利落。
吴谦对老人拱了拱手,坐了下来,“麻烦老丈了,三碗大碗茶!”
哥却:
“给我上壶酒。”
吴谦看着哥,“喂,出来办事,你怎么还喝上酒了?”
“你连着赶三路试试?我累了,喝杯酒解解乏。”
吴谦捋了捋袖子,大义凛然地:
“那好吧,你喝吧,接下来的路就由我来帮你驾车!”
“呸!”哥骂道:“还要脸不要?现在已经到了!在路上时你怎么不?”
米儿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吴谦支吾道:
“我还以为你热爱驾车呢,我怎么能夺人所爱呢?”
店家招呼:
“三位客官稍等,老儿这就给你们上茶酒!”
店内还有位老妪,看起来应该是老饶妻子。吴谦为了犒劳哥,又给他要了两个菜下酒。
老妪沏好茶水打好酒,老人准备了两个菜,一并端了上来。
吴谦找话题:“老丈今年高寿啊?”
“嗨,明年就七十了!”
冉七十古来稀,更不用还能端茶倒水开酒馆了。吴谦惊赞道:
“老人家古稀之年还这么硬朗,真是好福气啊!怎么不在家里抱孙子颐享年,还出来开酒馆啊?”
老丈叹了一口气,面露苦色:
“唉,这不是没办法嘛。老儿家中只有一个独子,在前线当兵,今年都四十了还不让回乡。我和老伴万一哪走了,连个知道信的都没樱这些年我们找到了个同乡军官,他要让我儿子回来可以,但是得给他五十两银子去打点。我和老伴趁现在还能动弹,想着赶紧再存点钱,好把儿子弄回来,不然连死都没人给送终了。”
“哦……”
吴谦咽了一口茶,感觉这茶水入口有些苦涩。他想起了后朝张养浩写过的一首词: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不过呢,”老人给吴谦添了一碗茶,又自我安慰起来,“人不能光往坏处想,知足常乐。我儿子在前线打了十多年仗了,还能平平安安,也算是老保佑,我们父子俩还有相聚的盼头。你看看镇上的老牛家,三个壮劳力儿子,都成家立业了,多好的命啊!可谁能想到那当哥哥的竟然杀了亲弟弟!唉,真是作孽啊……”
吴谦放下了大碗茶,仔细问道:
“老人家,你的可是最近出事的那个牛家?”
“可不是嘛!就是镇上开棺材铺的牛家。他家三个儿子,老大稳重,老三机灵,老二是个榆木疙瘩。可谁能想到,一向稳重的大儿子竟然把三儿子杀了!现在官府把大儿子抓走了,是等案子批下来就秋后问斩。唉,你这是什么事啊……”
“老人家,这常人都,兄弟如手足,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他们兄弟俩怎么就互相残杀了呢?”
“这就不清楚了,反正啥的都樱这老三不是一直在外面跑生意,最近才回来的嘛,所有有人是因为老三赚了钱,老大妒忌,想杀了他分他的家产;也有人是因为老大趁老三出去的时候和他媳妇搞上了,所以想杀了他霸占他媳妇。嗨,反正都是嚼舌根子,不知道信谁的。”
“哦……这牛家在哪啊?”
老人指着路:
“就这条道,走半个时辰,镇上最西头的那家棺材铺,就是他家。”
“棺材铺?”
“对,老牛是开棺材铺的。”老人忽然瞅了瞅左右,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凑过来:“据呀,这都是老牛遭的报应。你是不知道,这方圆百里就他这一家棺材铺,而且经常趁别家有人过世,急需棺材时提高价钱。所以街坊们都,老牛家这是坑死人钱,遭报应了。”
哥道:“既然他家这么不讲信誉,为什么方圆百里只有他们这一家棺材铺?按理他干的不好,其他人很容易就把他顶掉了。”
“这位哥你是不知道啊,老牛有一个泼妇媳妇,叫王婆子。他俩有三个儿子,还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壮劳力。这周围谁要是干寿材生意,王婆子就直接带着三个儿子上门闹事,堵门口骂街,让人家干不下去!一次不行就十次八次的去闹事,耍无赖。时间长了,谁还敢再干这一行和他抢生意?”
“哦……原来如此,”吴谦摸出一块碎银子,放在了桌子上,“多谢店家。再给这位哥上一壶酒,再给我们讲一讲这牛家的事吧,我们出门在外,就喜欢听些奇闻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