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极私密的屋子只有三个人能进来。
蓝胡子、方玉香、方玉飞。
方玉飞是方玉香的哥哥,而方玉香则是蓝胡子的夫人。
蓝胡子是这里的主人,自然可以进入这间屋子。
方玉香是蓝胡子的夫人,自然也可以进入这里。
方玉飞也能进入这里,许多人认为方玉飞能进入这里,只不过是方玉香的哥哥,蓝胡子极信任的人。
可可事实并非如此。
方玉飞在银钩赌坊任何地方都可以进入,因为方玉飞才是银钩赌坊的主人,才是蓝胡子,当然更是飞玉虎。
这是个秘密,一个极隐秘的秘密,知道的人没有几个。
任何一个不应该知道这个秘密的人知道了这个秘密,方玉飞都会要了那个饶命。
可现在不一样了,无论什么人知道这个秘密都不打紧了,因为方玉飞虽然还没有成为死人,但只有最后一口气了。
而蓝胡子则成了死人了。
蓝胡子没有满脸胡子,更没有蓝色的胡子。
蓝胡子看上去只不过是个很俊秀的中年人,看上去非常和气,不过现在不一样。
现在蓝胡子一点也不和气,因为一个死人无论如何都和气不起来。
蓝胡子的胸口被插了一口匕首。
伤口不深,可足矣要命。
这是牛肉汤的手笔。
牛肉汤以为蓝胡子是飞玉虎,便杀了飞玉虎,只可惜蓝胡子不是飞玉虎。
而真正的飞玉虎是方玉飞。
牛肉汤不知道方玉飞是飞玉虎,事实上是方玉飞带牛肉汤找蓝胡子的,因此牛肉汤杀蓝胡子的第一时间,飞玉虎便动手拿下了牛肉汤。
可现在牛肉汤还好生生坐在椅子上,反而本来拿下牛肉汤,打算拷问的方玉飞只有一口气了。
这间本来私密的屋如今有不少人。
除了以上这些人以外,还有四个人。
方玉香也在。
现在方玉香正在牛肉汤怀郑
牛肉汤似乎不喜欢男人,只喜欢女人,她正在用一种很温柔的手法抚摸这方玉香的手。
方玉香似乎也爱上了牛肉汤,沉醉在牛肉汤的怀抱之郑
不过屋中最万众瞩目的焦点是两个人。
一个身着蓝色长衫,贵不可言的青年人。
这个青年人就坐在牛肉汤身边,陈风一进屋,这人便盯上了陈风。
老实和尚正毕恭毕敬立在他的左边。
任何人大概都没有想过老实和尚居然会对人如此恭敬,这到底是不是老实和尚呢?
除开他以外,屋中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如果不注意,很难瞧得见。
因为他的周身不知道为何有一层雾。
他立在窗前,窗前便有雾。
雾将他全身上下都笼罩在其中,因此如果不去看,甚至不会注意到他在哪里。
不过每个人都知道窗前有一个人,因为那个人主动要让陈风一行人知道。
陈风果然看见了。
陈风看见那个饶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不出的危险,他知道自己遇上了一个极可怕极要命的高手了。
不过面色变化最大的不是陈风,而是岁寒三友。
岁寒三友是罗刹教的护法。
他们在罗刹教的地位极高,仅在教主之下。
他们也都是见多识广之人,按照道理来这世上没有什么会令他们有变化。
可他们瞧见那仿佛被雾笼罩的身影,脸色大变,如同瞧见鬼魂一般,他们立刻瘫软倒在地上。
下一刻三人之中年纪最的寒梅忽然做了一件事。
他拔剑。
他拔剑不杀人。
不杀别人,而杀自己。
他用一种最干脆利落的手法自杀了。
鲜血在地面流淌。
寒梅死得并不痛苦,因为他即便死的时候,嘴角也带着笑容。
孤松、枯竹没有死。
他们瘫软在地上,下一刻也做了一件事。
他们跪在这个人面前,异口同声道:“孤松(枯竹)叩见教主。”
他们的声音洪亮而恭敬,可他们的脸上却都是苦涩与恐惧,此时此刻他们已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他们知道自己已上当了。
这个仿佛与雾融为一体的人,自然不是别人,正是罗刹教教主玉罗刹。
玉罗刹是个很奇特的人,没有人知道他是男是女,是美是丑,是老是少,可任何人都不得不承认他几乎算得上是江湖上最可怕的人了。
他创立的罗刹教是关外第一大势力,没有任何一门一派能和罗刹教一争长短。
可以玉罗刹才是关外武林的主宰,而和玉罗刹齐名的飞玉虎却逊色了不少。
飞玉虎虽然在关内是一方霸主,但也只是一方霸主,而远远没有达到君临下的地步。
传闻玉罗刹已经死了,可已经死聊玉罗刹却活生生出现在面前。
这个人必然是玉罗刹,因为岁寒三友跟随玉罗刹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玉罗刹呢?
除了玉罗刹,岁寒三友又怎么可能对一个人如此恐惧呢?
公孙兰叹了口气。
对陈风问道:“你现在是不是明白了?”
陈风点零头道:“是玉罗刹让你杀岁寒三友?”
公孙兰淡淡道:“寒梅联合飞玉虎背叛罗刹教,而枯竹、孤松想要违背玉罗刹命令,想要取而代之成为罗刹教教主,因此他自然要杀他们。”
孤松、枯竹全身发抖,可听见公孙兰这句话居然不抖了,而且也慢慢站起身来。
孤松极少抬头望玉罗刹,可这次抬头看着玉罗刹,道:“你故意假死,便是为了试探我们?”
玉罗刹道:“罗刹教势力庞大,而且发展实在太快,难免会出现一些败类,而飞玉虎有野心勃勃,罗刹教若想永存于地,自然需要铲除这些麻烦。”
孤松深吸了口气,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道:“因此你甚至不惜牺牲玉宝?”
玉宝是玉罗刹的儿子,也是未来罗刹教教主。
只可惜玉宝已经成了死人。
只有陈风知道玉宝不是玉罗刹的儿子,玉罗刹真正的儿子还没有死,但除了玉罗刹,没有人知道在什么地方。
玉罗刹没有话。
孤松也没有再话了。
他伸出带血的手,拔剑。
枯竹和孤松心意相通,因此也拔剑。
他们虽然受伤,虽然知道必死无疑,可他们还是要出剑。
他们想要看一看玉罗刹的本事到底如何?
若还有机会活,他们绝不敢做这种事,可必死无疑的情况之下,他们做了平日绝不会做的事。
剑光一闪,两口剑如两道寒星朝玉罗刹刺去。
剑刺入雾中,仿佛也刺进了玉罗刹的身体。
可下一刻枯竹的剑刺进了孤松身体,孤松的剑刺入了枯竹的身体。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即便枯竹、孤松也不知道。
他们不知道玉罗刹用得是什么招式,他们就死在玉罗刹的手上。
玉罗刹看上去还是一阵雾,仿佛随时都要随着雾消失不见。
陈风静静看着这一切,也静静看着那个也静静看着的华服公子,这一刻他的手已有些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