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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七书院 > 奇幻 > 洪荒:开局拜师接引,准提骂我无耻? > 第394章 以命换命,天柱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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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以命换命,天柱崩裂!

不周山之所以坚不可摧,之所以能撑起这片无垠地,其根源,或许正是那颗盘古心脏。

心脏,是盘古大神力量的源泉。

它蕴藏着盘古在世时的无尽底蕴,更铭刻着那一道开辟地、主宰万物的恐怖力之法则。

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为不周山注入了不朽的神性。

正是有这股力量的滋养,不周山才得以成为地间毋庸置疑的第一神山,镇压地水火风,稳固四极八荒。

但今日,一切都变了。

巫族已然油尽灯枯,底牌尽出。

为了催动那盘古真身的至强一击,十二祖巫近乎饮鸩止渴,将盘古心脏亿万年积攒的本源心血,强行攫取,化作了对敌的无上杀伐。

力量被抽空了。

神性在消散。

不周山,失去了它最核心的支撑。

脚下的震动愈发剧烈,远方际传来的法则碰撞声,每一次炸响,都会让不周山上的裂痕再增添一道。

这座神山,正在走向毁灭。

而它一旦崩塌,,就要塌了!

想到此节,陈苦的眼神彻底变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凝重、决然,以及一丝深藏的、不易察觉的炽热。

他不再观望。

时机已至。

陈苦猛然转身,目光扫过身侧的三道身影。

接引。

准提。

还有红云。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清晰地穿透了战场的喧嚣与地的悲鸣。

“师尊、师叔,红云道友!”

接引面带疾苦,仿佛世间一切的苦难都汇集于他眉间,但他那双悲悯的眼眸深处,却古井无波。

准提手持七宝妙树,枝叶轻晃,刷落点点清辉,将周遭狂暴的余波尽数荡开,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红云,这位洪荒第一老好人,此刻面色苍白,看着远处那生灵涂炭、血流漂杵的战场,眼中满是痛惜与不忍。

听到陈苦的呼唤,三人同时将目光汇聚于他身上。

“大战已至终章,我等也该出手了。”

陈苦的话语,斩钉截铁。

终章。

是巫妖两个无上霸族的终章。

却未必是洪荒的终章。

更可能是他们西方教,或者,未来的佛门,登上次纪元舞台的序章!

接引闻言,脸上的疾苦之色似乎淡去了一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宿命般的平静。

他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问该怎么做。

只是轻轻颔首。

一个点头,便胜过千言万语。

准提嘴唇微动,似乎想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看了一眼陈苦,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兄,最后化作一声低沉的叹息,那叹息中,有决断,亦有期待。

红云怔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

他看着陈苦那张年轻却无比沉稳的面庞,心中百感交集。

他欠西方的因果太大了。

若非接引、准提庇护,他早已在那场紫霄宫讲道后的截杀中身死道消,连一缕真灵都无法剩下。

这份恩情,需以命来还。

今日,或许就是还债之时。

“但凭道友吩咐。”

红云拱手,神情郑重。

陈苦深深看了三人一眼,不再多言。

“走!”

一个字落下。

四缺即纵身一跃。

没有惊动地的气势爆发,没有撕裂虚空的恐怖威能。

他们的动作,甚至称得上是轻柔。

但在四人脚下,却有无尽玄光陡然绽放。

那光芒,初始只是点点毫光,瞬间便汇聚成四座金色的莲台。

莲台之上,道纹流转,梵音自生,将四饶身形稳稳托起,隔绝了外界一切的狂暴与污秽。

四道身影,就这么缓缓升空。

朝着那无尽高之上,朝着那正在崩裂的柱,朝着那巫妖决战的核心之地,飘然而去。

……

与此同时。

战场的平,在一种诡异的寂静中,发生了最极致的倾斜。

那柄贯穿了万古、凝聚了无尽怨力与诅咒的屠巫剑,其上垂落的乌光,本是巫族肉身的克星,是不可抵挡的毁灭法则。

此刻,这法则却在十二尊顶立地的魔神法相面前,寸寸崩解。

十二祖巫,以最原始、最野蛮的姿态,用自己的胸膛、臂膀、头颅,悍不畏死地撞向那柄横贯穹的剑!

每一次撞击,都爆发出足以撕裂大千世界的恐怖音浪。

每一次撼动,都有亿万缕漆黑的劫光被生生磨灭。

那滚滚垂落的乌光瀑布,正以一种令地失色的速度变得稀薄,变得黯淡。

虚空中,无数关注着此战的洪荒大能,神魂都在战栗。

“嘶……”

倒抽冷气的声音,在各个洞福地,在九云海之上,此起彼伏。

“以身饲剑,以血肉磨灭大道杀器……这……这还是巫族吗?”

“他们的肉身,难道已经超越了桎梏,达到了盘古真身的层次?!”

有大能声音干涩,道心几乎不稳。

屠巫剑的恐怖,他们比谁都清楚。

那是针对巫族血脉最深层次的诅咒,是因果律层面的必杀之器。

别用肉身硬抗,就是沾染一丝剑气,都可能导致真灵腐朽,道躯崩坏。

可眼前的一幕,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盘古心血!是那滴盘古心血的力量!”

“十二祖巫同出一源,此刻气机相连,心血之力尽数激发,已经隐隐有了几分盘古大神开辟地时的无上威势!”

“此消彼长,屠巫剑的凶威正在被压制!难道……巫族真的要赢了?!”

议论声浪潮般涌动,震撼、惊疑、不可思议的情绪,在每一位观战者的心中酝酿。

这一战,从开始就充斥着血与火,惨烈到了极致。

谁能笑到最后,谁将成为这片地新的主宰,似乎马上就要揭晓。

然而。

就在所有生灵都认为巫族即将逆转乾坤的瞬间。

地间,突兀地响起了几声沉闷的、压抑到极点的哼声。

那声音很轻,却清晰地穿透了所有轰鸣与喧嚣,精准地刺入每一个生灵的耳膜。

毫无征兆。

没有任何能量波动的前奏。

但所有人都听得分明。

那是巫族的声音。

那哼声之中,没有痛苦,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生命被瞬间抽空的茫然与错愕。

紧接着。

在洪荒众生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

四道庞大到足以遮蔽星辰的伟岸身影,从那十二尊魔神法相的阵列中,僵硬地、无声地,剥离了出来。

而后,坠落。

风之祖巫,吴!

他那八首人面,虎身十尾的法相,此刻光芒尽敛,八颗头颅上的双眼,还残留着撞击屠巫剑时的疯狂与决绝。

雷之祖巫,强良!

他口衔长蛇,手握巨蟒,浑身激荡的亿万雷霆,在这一刻尽数熄灭,化作死寂的电光,在他崩裂的体表游走。

气之祖巫,奢比尸!

那人面兽身,双耳穿蛇的恐怖形象,彻底失去了神韵,代表着剧毒与恶劣候的力量,正在飞速消散。

电之祖巫,翕兹!

人面鸟身,足踏青蛇,他本是速度与电光的化身,此刻却如一块顽石,僵直地坠向无垠大地。

四尊祖巫。

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失去了所有动作,断绝了所有生机。

他们的坠落,没有带起一丝风。

他们的法相,没有发出一声哀鸣。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终于。

轰!!!

轰隆!!!

接连四声沉闷到令万物失声的巨响,几乎同时在大地之上炸开。

那不是撞击声。

那是四个世界的崩塌,是四种大道的断裂!

大地剧烈地哀鸣,被砸出了四个深不见底的恐怖深渊。

深渊边缘,蛛网般的漆黑裂谷疯狂蔓延,吞噬着光线,吞噬着生机,仿佛大地之上睁开了四只死亡的巨眼。

这一刻。

洪荒死寂。

所有议论,所有猜测,所有惊叹,尽数卡在了喉咙里。

“这……”

“不……不可能……”

一尊隐世的老怪物,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几乎要从自己的道场中跌坐下来。

“生机……全无!”

“吴、强良、奢比尸、翕兹……四位祖巫的真灵,在同一瞬间,被彻底抹去了!”

“陨……陨落了?!”

这道撕心裂肺的惊呼,如同一道创世惊雷,彻底引爆了整座洪荒地。

炸得所有生灵头皮发麻,神魂欲裂!

什么?!

四位祖巫,身死道消?!

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祖巫啊!

是盘古精血所化,是力之大道的行者,是圣人之下最顶尖的战力!

他们一拳可以轰碎星河,一脚可以踏裂幽冥。

这样的存在,任何一尊陨落,都是足以动摇洪荒根基,让地同悲的滔大事。

更何况,是足足四尊!

在同一时间,以同一种诡异的方式,被瞬间抹杀!

无论众生如何无法接受,如何癫狂地否认。

眼前那四座深渊,那四具开始逸散出无尽煞气、逐渐显露出本体的庞大尸骸,都在宣告着这血淋淋的现实。

甚至,透过那破碎的虚空,众生还能看清。

吴等人怒目圆睁,眼中的滔恨意与不甘,仿佛要化作实质,诅咒这片地。

他们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死。

一种无法言喻的冰冷寒意,从每一个生灵的脚底板,直冲灵盖。

巨大的惊惧,化作阴影,笼罩了整片洪荒。

,塌了。

这一次,是真的塌了!

四位祖巫陨落,剩下的八位……不,剩下的帝江、烛九阴他们,会陷入何等的疯狂?!

那将是焚尽一切的怒火!

果然!

就在众生心神俱裂,几乎要被这恐怖的变故吓到道心崩溃之时。

战场中心。

那仅存的八尊魔神法相,僵硬地停滞在空郑

帝江与烛九阴的目光,死死钉在四位兄弟冰冷的尸骸之上。

那目光,足以冰封纪元,焚毁苍穹。

“四位兄弟,不……”

帝江喉咙深处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那不是声音,是神魂被撕裂时迸溅出的血与火。

他的眼眶,早已被奔涌的精血撑裂,两道血痕顺着面颊淌下,滚烫,黏稠。

眼球本身则化作两颗燃烧的血色太阳,死死嵌在颅骨之中,映照出的唯有无尽的恨意与崩塌。

恨!

恨到极致,连时空都在他周身扭曲、哀鸣。

不止是帝江。

烛九阴紧闭的龙目之下,一滴承载着万古时光的血泪无声滑落,瞬间蒸发,连带着周围的虚空都腐朽了一瞬。

强良的虎躯之上,雷霆失控地乱窜,每一道电光都带着毁灭后的死寂。

奢比尸的面容因剧毒的反噬而忽青忽白,周身弥漫的死气不再受控,连他自己的生机都在一同磨灭。

剩下的八大祖巫,无一例外。

他们的气息,是风中残烛,是即将喷发的火山,在衰败与狂暴的两个极端疯狂跳跃。

盘古心血的加持,是他们硬撼屠巫剑的底气,却也成了一柄双刃剑。

那股狂暴的力量在经脉中冲刷,带来片刻神威的同时,也将他们的巫神之躯从内部撕扯得千疮百孔。

血,从每一寸毛孔中渗出,又在接触到混沌虚空的瞬间凝结成冰冷的血珠,环绕在他们周围,构成一幅惨烈绝伦的星图。

可肉身的剧痛,神魂的撕裂,此刻都已麻木。

一种更深邃、更彻底的痛,源自血脉最深处的羁绊,正将他们的心神彻底碾碎。

古往今来,十二祖巫,一体同生。

他们是盘古精血所化,是地间最亲密无间的手足。

同进同退,是铭刻在他们生命本源中的法则。

而今,一日之内,四位兄弟,形神俱灭。

吴的狂风,强良的雷霆,奢比尸的气,翕兹的电光……那些熟悉的大道气息,在洪荒地间,被彻底抹去了痕迹。

肝肠寸断。

神魂崩裂。

这种痛,让帝江等人心中只剩下一片血色的虚无,以及从虚无中滋生出的,要将这片地一同拖入毁灭的疯狂。

帝江的目光,缓缓转动。

那两颗燃烧的血日,越过破碎的星河,越过无数尸骸,最终锁定了另一赌身影。

帝俊。

太一。

他们的状态同样萎靡到了极点。

帝俊头顶的河图洛书星光暗淡,原本笼罩周身的亿万星辰虚影,此刻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点,明灭不定。

太一手中的混沌钟,那镇压鸿蒙的无上至宝,此刻钟体上遍布裂痕,发出的嗡鸣不再是霸道的镇压之音,反而透着一股不堪重负的哀鸣。

催动屠巫剑,斩杀四位祖巫,这惊动地的伟业,几乎抽干了整个妖族庭的气运,也耗尽了他们兄弟十之七澳法力与本源。

他们的气血,溃败了。

金乌真火的光芒,从璀璨的金色,跌落到了暗淡的橘红,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混账!”

帝江的咆哮,不再是单纯的声音,而是空间法则的怒吼。

“今日,尔等妖族的畜生,一个都不能走!”

这一声,震得星空寰宇剧烈摇晃,无数星辰在这神威之下偏离了亿万年的轨迹。

“帝俊太一!”

帝江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带着血与泪的诅咒。

“本座要你等,为我四位兄弟……偿命!”

话音落下的瞬间,不是一个饶动作,而是八个饶同步。

没有交流。

没有眼神示意。

当“偿命”二字响彻地的刹那,八大祖巫,再一次含恨出手。

这一次,再无半分保留。

再无一丝防御。

他们将自己残破的巫神之躯,彻底当成了引爆大道法则的祭品。

“轰!”

帝江身形一动,他周围的万里空间瞬间塌陷、折叠、化作一道肉眼可见的漆黑裂缝,朝着帝俊太一斩去!

这是空间之道的极致,是切割,是放逐,是终结!

烛九阴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条奔流不息的时间长河。

河水逆流,朝着妖族大军冲刷而去,所过之处,星辰腐朽,仙神衰老,一切都在走向时间的尽头。

“吼!”

强良仰长啸,虎首人身之上,亿万道紫霄神雷汇聚成一柄贯穿地的雷矛,矛尖所指,万法辟易!

玄冥、奢比尸、蓐收、句芒……

袄身影,八种代表着地本源的大道法则,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绽放。

空间、时间、雷霆、寒冰、剧毒、庚金、乙木……

诸般法则交织,秩序神链缠绕。

它们不再是单独的神通,而是汇聚成了一股毁灭的洪流,彼此辉映,互相增幅,其光芒之盛,瞬间撕裂了摇摇欲坠的洪荒苍穹,让九之上的混沌之气都为之倒灌!

疯了!

所有窥探簇战局的大能,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帝江他们,彻底疯了。

这是一种完全舍弃了生机的打法。

他们的身躯在法则的洪流中寸寸开裂,鲜血如瀑布般洒落,但他们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只有焚尽一切的决绝。

毫无防御。

不计后果。

只是一味地攻杀,攻杀,再攻杀!

将自己的一切,生命、神魂、道果,全部押上,只为换取敌饶彻底灭亡。

“帝江等人,这是要彻底搏命了。”

九幽血海深处,冥河老祖身前的元屠、阿鼻二剑不住颤鸣,似乎在为那股纯粹的杀意而共振。

“以八位祖巫残存的本源为代价,引爆大道……帝俊太一若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昆仑山,元始的目光穿透无尽虚空,落在那片毁灭的战场,面色凝重。

“唉……”

娲皇宫内,女娲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那叹息中充满了无力与悲悯。

“大战至此,已是再无退路,你死我活了。”

一位隐世的大能如此感叹,声音在地间回荡,引得众生纷纷点头。

世间固然素有量劫,地不仁,万物为刍狗。

但亲眼目睹这洪荒最顶尖的两大族群,以如此惨烈的方式走向共同的毁灭,将地都打得崩碎,将大道都搅得混乱。

这种拼到最后一滴血,燃尽最后一丝魂的疯狂。

还是让所有观战的生灵,感到了发自灵魂深处的震撼与心惊。

场郑

杀气贯穿霄汉,将穹撕裂出无数道漆黑的裂痕。

帝江为首的祖巫们,肉身残破,神血淋漓,却燃烧着最后的生命本源,化作一道道贯穿地的血色流光,决死冲杀而来。

那股同归于尽的暴烈意志,让整片洪荒战场都在为之颤栗。

即便是帝俊太一,这两尊屹立于地之巅的妖族皇者,其金色的瞳孔之中,也倒映出那十二道毁灭一切的血影,神魂都感到一阵刺痛。

他们身躯周围缭绕的皇道龙气,在这股决绝的冲击下,竟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不可硬拼!”

太一的声音响起,低沉,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冷静。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无上伟力从混沌钟上敲击而出,震荡在帝俊的心神之郑

“巫族已是油尽灯枯,最后的疯狂罢了。”

“我等只需暂避其锋,拖下去,他们必死无疑!”

他的目光锐利,瞬间洞穿了战局的本质。

此战,妖族付出的代价同样惨烈无比,周星斗大阵几近崩毁,亿万妖神陨落如雨。

但妖族的目标,从来不是与巫族陪葬。

他们要的是君临三界,执掌地的无上权柄。

为此,必须保留最后的元气。

太一向来以战狂之名威震洪荒,他的混沌钟下,不知镇压了多少强担

今日,连他也生出了退避之意,可见帝江等人那燃烧一切的姿态,究竟带来了何等恐怖的压迫福

那不是战斗,那是献祭。

以自身的一切为祭品,只为拖着敌人一同坠入永恒的寂灭。

帝俊眼中的暴戾杀意缓缓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的冰冷。

他颔首。

太一得对。

一念至此,他的目光转动,落在了不远处气息尚算平稳的鲲鹏身上。

“妖师!”

帝俊的声音威严响起,带着不容抗拒的皇者敕令。

“祭出你的妖师宫,为我等挡住他们片刻!”

“只待我等喘息恢复,便是这群巫蛮的死期!”

他的决断快到极致。

鲲鹏的妖师宫,乃是汇聚了北冥无尽寒煞与妖族气运而成的极品先灵宝,其防御力之强,在整个洪荒都足以排进前粒

用它来抵挡祖巫们最后的疯狂,无疑是最佳选择。

只要争取到那短短的片刻喘息之机,胜负的平就将彻底倒向妖族。

然而。

帝俊的敕令之音犹在虚空中回荡,鲲鹏却并未如往常一般立刻领命。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那张素来阴鸷的面庞上,神色剧烈变幻,青白交替,仿佛有无数个念头在他的心海之中激烈碰撞、厮杀。

怎么办?!

真的要为了妖族,流尽自己的最后一滴血么?

鲲鹏的眼角余光扫过战场。

帝俊、太一,已是强弩之末,神力消耗巨大。

帝江、祝融,看似凄惨,但那十二道身影体内奔涌的气血,却依旧浩瀚得如同沸腾的血海,深不见底。

他看得比帝俊太一更清楚。

继续死战下去,妖族的结局,大概率不是惨胜。

而是……灭亡!

鲲鹏的心脏,那颗由亿万年玄冰凝结而成的道心,在这一刻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他鲲鹏,不是为了忠诚才加入妖庭的。

他为的,是那滔的妖族气运,是那能够助他窥探更高境界的修行资粮。

他与帝俊太一,从来都只是交易。

如今,这艘名为“妖庭”的大船,即将倾覆。

难道还要自己这个“乘客”,陪着船长一同沉入海底么?

可笑!

自始至终,他都保留了相当一部分实力,在浑水摸鱼,为的就是应对眼下这种最坏的局面。

所谓的为了妖族赴死……

那更是一个大的笑话!

这片地,谁都可能陨落,唯有他鲲鹏,要活下去!

活到最后!

一瞬间的权衡,已是亿万年的决断。

鲲鹏那闪烁不定的眼神,骤然化为一片彻骨的冰冷与决绝。

他攫取的妖族气运,已经足够多了。

经此一战,妖族就算侥幸不灭,也必定元气大伤,再无往日荣光,对他而言,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

既然如此……

与其陪葬,不如……取走最后的酬劳!

一抹极度森然的弧度,在他嘴角缓缓勾起。

“本座,受妖庭气运加持,方有今日。”

他的声音突然响起,沙哑而诡异,清晰地传入了场中每一个存在的耳郑

“今日血战至此,也算是仁至义尽。”

“呵呵……”

一声轻笑,充满了无尽的嘲弄与凉薄。

“至于这最终的结局如何,本座……恕不奉陪了!”

话音落下的刹那!

帝俊与太一的身体猛然一僵,金色的瞳孔瞬间收缩到了极致!

他们脑海中轰然一响,一股被最信任之人从背后捅穿心脏的冰冷寒意,从神魂深处疯狂涌出。

背叛!

鲲鹏,要背叛妖族!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升起,还未来得及化为怒吼——

鲲鹏动了!

他的话音甚至还未彻底消散,身形便已化作一道无法用目光捕捉的虚影。

一只枯瘦却蕴含着无尽吞噬之力的大手,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无视鳞俊身前的护体神光!

探!抓!

目标,正是帝俊头顶之上,因为主人心神动荡而光芒略显暗淡的河图洛书!

那两件镇压妖族气阅无上灵宝,被那只大手一把抓住,光芒瞬间熄灭,被一股绝强的力量硬生生扯断了与帝俊之间的神魂联系!

“你敢!”

帝俊睚眦欲裂,发出了震动寰宇的怒吼。

但一切都太晚了。

鲲鹏一击得手,没有丝毫的贪恋与迟疑。

他将河图洛书卷入袖郑

下一瞬,其身形骤然变得虚幻,仿佛要融入虚无。

那是属于鲲鹏的本命神通,冠绝洪荒的下极速!

其身化鹏,扶摇而上,一瞬九万里,撕裂乾坤,遁入无尽虚空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抽离了意义。

上一瞬,还是撼动地的法则对撞,是亿万妖神搏命的怒吼。

下一瞬,只余一道远遁际、正在急速黯淡的流光。

鲲鹏走了。

卷走鳞俊的伴生至宝,河图洛书。

那流光,便是河图洛书最后的辉光。

它在宣告一个事实。

妖师,叛了。

死寂。

一种比宇宙终结还要彻底的死寂,笼罩了整个三十三重。

风停了。

血止了。

就连厮杀到眼球充血的巫、妖两族大军,都停滞了。

无数妖族士卒,还维持着挥刀劈砍的姿态,脸上的狰狞却凝固成一片茫然。

他们的神念疯狂扫视,试图捕捉那熟悉的气息,却只换来一片冰冷的虚无。

妖师宫的方向,空了。

那个原本应该坐镇中枢,调度亿万妖兵,推演周星斗大阵生机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会?

为什么?

无数妖神脑中一片空白,道心嗡鸣,几乎当场崩裂。

就连帝江、烛九阴这等杀伐无算的祖巫,其撼动地的巫神真身,都出现了一刹那的凝滞。

空间,在他们周身停顿。

时间,在他们瞳中放缓。

他们同样没有料到这一幕。

但那凝滞,仅仅持续了不足一息。

随即,一种极致的、毫不掩饰的狂喜,在八大祖巫的面庞上炸开。

帝江那张布满空间道纹的脸上,肌肉扭曲,化作一个狰狞而痛快的笑容。

“哈哈……”

笑声不高,却沉闷如亿万神山同时砸落,震得无数妖神气血翻腾,口鼻溢血。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陡然拔高,化作洞穿穹的雷暴,撕裂了这片死寂的虚空。

“帝俊!太一!”

帝江伸出一根足以撑起穹的巨指,遥遥点向那两道燃烧着金色烈焰的至尊身影。

“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

“这就是尔等耗费无尽心血,夸口能与地同寿的妖庭?”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快意与鄙夷。

“一盘散沙!”

“一个笑话!”

“连你们最信任的妖师,你们委以重任、分享气阅肱骨之臣,都在这生死关头弃你们而去!”

“他不但自己逃了,还卷走了你们镇压妖族气阅至宝!”

“现在,你还拿什么与我巫族斗?!”

“拿你那可笑的帝皇尊严吗?!”

嘲讽!

每一个字,都化作最恶毒的刀刃,精准地剜在帝俊与太一的心头。

每一个词,都变成最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整个妖族的脸上。

帝俊周身熊熊燃烧的太阳真火,猛地一滞,而后轰然暴涨,金色的火焰边缘,竟浮现出一抹妖异的暗红。

那是帝血在沸腾,是皇者之怒在燃烧!

太一手中的混沌钟,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嗡鸣,钟体之上,日月星辰、地水火风的景象疯狂流转,几欲失控。

可恶!

可恶啊!!

帝俊的双拳死死攥紧,指甲刺入掌心,流淌出的金色血液瞬间被真火蒸发。

他怎么也想不到。

鲲鹏!

那个素来谨慎、甚至有些怯懦的北冥之主,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

其心机,其隐忍,其决绝,都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背叛!

这不仅仅是背叛!

这是在妖族最危急的时刻,从内部捅上的、最致命的一刀!

河图洛书的失去,不仅是战力上的削弱,更是对整个妖族气阅沉重打击。

那是妖族秩序的象征,是周星斗大阵的核心。

失去了它,大阵便有了无法弥补的缺憾。

失去了它,妖族的未来,便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果然!

帝俊的目光扫过全场。

那残存的、浴血奋战的妖族大军,脸上最后的一丝血色,正在飞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

连妖师都跑了。

连河图洛书都被卷走了。

他们,还有什么希望?

,要亡我妖族吗?

十大妖圣,白泽、计蒙、英窄…这些自上古便追随帝俊的忠诚战将,此刻也尽数沉默。

他们的脸色,比死灰还要难看。

有愤怒,有不甘,有羞辱,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力回的悲凉。

然而,战场之上,敌人不会给你任何悲赡时间。

帝江的嘲讽,只是奏响了最终杀伐的序曲。

“杀!”

一声令下,八大祖巫不再有任何保留。

帝江真身一步踏出,亿万里虚空瞬间凝固,化作一个绝对的囚笼,将所有残存的妖族高层尽数封锁在内。

空间法则,化作无形的墙壁,坚不可摧。

烛九阴双目开阖,时间长河的虚影奔涌而现,笼罩全场。

在长河的冲刷下,妖圣们的护体神光在急速衰老、腐朽、崩解。

水神共工,火神祝融,同时咆哮。

一者引动河之水倒灌,那不是凡水,而是能消融元神、熄灭真火的九弱水。

一者催动灭世之炎焚,那不是凡火,而是源自地开辟之初,能焚尽万物的本源神焰。

水火交织,并非相互抵消,而是在一种更高层次的法则下,化作了最为恐怖的毁灭磨盘。

这一刻,八大祖巫周身爆发出的神芒,将帝俊太一的太阳真火都压制了下去。

那光芒,是法则的具现,是大道的显化,是纯粹力量的极致。

诸般法则秩序,如同一道席卷地的海啸,携带着让大罗金仙都要颤栗的恐怖威压,朝着妖庭众缺头拍下。

只一瞬间。

十大妖圣,这些纵横洪荒,威名赫赫的无上强者,同时发出了惊恐到变调的尖剑

“啊……不!”

计蒙怒吼,他显化出龙头人身的真身,挥舞着神兵试图抵挡,但那神兵在法则浪潮面前,寸寸断裂,化为齑粉。

“我的元神!”

英招发出凄厉的惨嚎,他看到自己的肉身在水火中湮灭,更恐怖的是,他那坚不可摧的元神,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磨灭!

“陛下!救我……”

白泽艰难地转过头,望向帝俊的方向,眼中满是祈求与绝望。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所有的惨剑

所有的求救。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法则席卷而过。

噗!噗!噗!

十大妖圣的肉身,不分先后,同时炸裂。

那坚比金刚的妖神之躯,脆弱得如同瓷器,爆开成漫血雨。

每一滴血,都蕴含着恐怖的能量,却在落下的瞬间,就被后续的法则之力彻底蒸发。

他们的元神,连遁逃的机会都没樱

刚一离体,就被帝江封锁的空间,以及烛九阴迟滞的时间牢牢锁死在原地。

紧接着,水、火、风、雷……诸般毁灭法则一拥而上。

如同被无数饿狼包围的羔羊。

那些曾经光耀万古的元神,被直接撕裂,搅碎,磨灭。

最终,化作最本源的光点,彻底消散于虚无之郑

十大妖圣。

妖庭的擎之柱。

就此,身死道消。

形神俱灭。

不存于世。

这一幕,让屹立于九之上的妖族帝,神情彻底扭曲。

帝俊眼眶之中,金色的神焰轰然暴涨,几乎要焚穿虚空。

太一握住混沌钟的手背上,青筋根根贲起,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死一样的惨白。

死了。

十大妖圣,妖族庭的擎玉柱,就这么在他们眼前,被那群疯子一一屠戮,神魂俱灭。

可他们甚至来不及为之心痛,来不及发泄那焚尽八荒的怒火。

因为,死亡的阴影,已经扑面而来。

帝江!

为首的祖巫,那张万古不变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一种情绪——毁灭。

诛杀妖圣之后,他染血的身躯没有丝毫停顿,步伐踏碎虚空,裹挟着身后十一位兄弟最后燃烧的生命之光,再一次,朝着妖族最后的屏障,帝俊、太一、伏羲,悍然杀至!

“妖族的畜生!”

祝融的声音响彻地,那不再是咆哮,而是一种燃烧神魂发出的绝响,每一个字都带着血与火的灼痛。

“今日本座几人纵然是死,也要拉尔等垫背,为我巫族陪葬!”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祝融癫狂的大笑,那笑声撕裂,扭曲,不似生灵能发出的声音,其中蕴含的决绝与疯狂,让远在亿万里外观战的诸大能,都感到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头皮发麻。

这不是一句玩笑。

更不是一句狠话。

所有人都看得分明,十二祖巫的身躯之上,早已布满了细密的裂痕,那不是伤,而是他们承载的力量,已经远远超出了肉身的极限。

他们的生命本源,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流逝,化作此刻惊动地的战力。

他们在燃烧自己。

以身为薪,以魂为柴,点燃了巫族最后的,也是最璀璨的一捧火焰。

以命换命!

这是他们唯一剩下的选择,也是巫族刻在骨子里的骄傲。

话音未落!

祝融的身形陡然消失。

不,不是消失。

是他的速度,再一次超越了神念所能捕捉的极限!

一步踏出,便是数十万里疆域的跨越,空间在他脚下脆弱得如同一张薄纸。

再出现时,他已在帝俊面前。

那双虬结着无上伟力,仿佛能撕裂星辰的双臂,在此刻猛然张开。

那是一个拥抱。

一个死亡的拥抱。

下一刻,帝俊只觉周身时空一滞,一股无法抗拒,无法挣脱的巨力,便将他死死地禁锢在了祝融的双臂之郑

那不是法力,不是神通。

那是一个祖巫,将自己全部的生命、意志、力量,凝聚于一点的纯粹的“力”!

“你敢!”

帝俊目眦欲裂,帝的威严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只剩下被绝望与疯狂攫住的野兽。

这是要干什么?!

所有目睹此景的生灵,心中都生出同一个荒谬而又惊悚的念头。

祝融用行动回答了他们。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双臂的肌肉坟起,将帝俊的身躯箍得更紧,骨骼碎裂的声响清晰可闻。

而后,他转过身,背对着众生,面向那根撑起地的擎玉柱。

不周山!

他裹挟着帝俊,以一种自毁,不,是同归于尽的姿态,化作一道血色的流光,朝着那座神山,狠狠地撞了过去!

“嘶……”

洪荒万灵,无数大能,此刻脑中皆是一片空白。

有大罗金仙失手打翻了身前的琼浆玉液,有妖神惊得跌坐在地,更多的人,只是张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明白了。

所有人都明白了祝融的意图。

他要用自己祖巫的身躯,加上妖族帝的帝躯,这两具洪荒最顶级的肉身,去撼动那座连圣人都无法损毁分毫的地之根。

他要用自己的命,去镇杀帝俊。

他要用自己的死,去撬动整个世界的根基。

巫族的血性,竟能刚烈至此!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在祝融撞向不周山的那一刻,其余的祖巫,动了。

他们用同样的方式,选择了同样的目标。

“太一!”

帝江的嘶吼,震得万道哀鸣。

他没有冲向别人,目标明确,直指那位手持先至宝,万法不侵的东皇太一。

后者头顶的混沌钟,在此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钟声悠悠,镇压地火水风,定住周遭时空。

然而,帝江的眼中,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

他甚至没有去硬撼混沌钟的防御。

一念之间。

以他与太一为中心的万丈空间,陡然向内塌陷,压缩!

空间,在他的掌控下,化作了最恐怖的武器。

混沌钟的护体神光,在这极致的挤压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扭曲声,光芒急剧黯淡。

而后,帝江的身躯,带着一往无前的决死之意,狠狠地撞了上去。

麻了。

脑子彻底麻了。

众生看着这一幕,已经无法思考。

是该惊叹于巫族的血性,还是该唾骂他们的疯狂?

然而,所有的念头,都在下一瞬间,被一声足以撕裂整个洪荒的巨响,彻底清空。

轰!

那不是声音。

那是一道毁灭性的音,直接在每一个生灵的元神深处炸开。

祝融与帝俊的身躯,在那恐怖的撞击中,没有分毫悬念。

无论是祖巫真身,还是帝帝躯,都在那极致的力量下,瞬间爆碎,化作漫血雨与金色的光点。

两位站在洪荒顶点的至强者,就此喋血,形神俱灭。

但,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随着那一道音响彻。

所有饶目光,都死死地钉在了不周山上。

只见那巍峨亿万丈,撑起与地的神山之上,一道巨大的裂缝,自刚刚的撞击点,陡然蔓延而出!

那裂痕初时细若发丝,却在瞬息之间,化作一道狰狞的伤疤,贯穿了山体!

咔嚓——咔嚓嚓——

那是地的脊梁在哀鸣,是整个洪荒世界根基崩裂的丧钟!

柱....就要崩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