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八年冬,许昌城外三十里。
寒风卷着细雪打在刘协的脸上,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
三年来苦心经营的情报网终于在这一刻发挥了决定性作用——王福刚刚送来急报,曹操主力正向官渡方向移动。
“陛下,曹贼果然中计了。”刘伯温指着沙盘上插着黑色旗的位置,“他以为我们要重走当年袁绍的老路。”
帐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众人凝重的面容。
陈庆之的白袍军已在东侧埋伏三日,赵云率领的精锐骑兵也完成了迂回包抄。
所有布局,都只为明日一战。
“报——”风影掀开帐帘,单膝跪地,“曹营最新动向,前锋五千人已渡过汴水,中军仍在原地驻扎。”
刘协与刘伯温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不符合常理——若真要决战,曹操不该分兵。
“疑兵之计。”刘伯温突然抚掌而笑,“曹孟德这是要试探我军虚实。”
陈庆之握紧了腰间剑柄:“不如让我率白袍军夜袭其前锋?”
“不可。”刘协摇头,手指划过沙盘上蜿蜒的河流,“曹军善水战,我们需引他们上岸。”
他突然抓起一面红旗插在一处山谷,“伯温,若在簇...”
刘伯温眼睛一亮:“声东击西?”
子时三刻,刘协独自站在哨塔上眺望曹营方向。
连绵的火把像一条火龙盘踞在远处山麓。
三年前那个被曹操吓得打翻茶盏的傀儡皇帝,如今已能从容布下罗地网。
“陛下。”赵云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骑兵已准备就绪。”
刘协注意到这位常山将领甲胄上凝结的冰霜:“子龙将军辛苦了。”
“能为汉室效力,云之幸也。”赵云抱拳时,铁甲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只是...若明日曹操识破计策...”
“他不会。”刘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朕太了解这位'丞相'了。”
着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这是朕让王福特意泄露给曹营细作的情报。”
竹简在火把照耀下显出“官渡屯粮图”五个大字。
赵云倒吸一口凉气——这正是当年袁绍兵败的关键!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
刘协披挂整齐走出大帐时,东方刚泛起鱼肚白。
陈庆之的白袍军已借着晨雾向汴水佯动,而真正的杀招藏在西侧的山谷郑
“报!曹军中军开始移动!”
刘协握剑的手微微一颤。
成败在此一举!
辰时初,震的战鼓打破了冬日寂静。
曹操果然亲率大军追击“溃逃”的白袍军,铁骑扬起的雪尘遮蔽了半边空。
当黑色军旗进入预定山谷时,刘协猛地挥下令旗。
“放箭!”
数千支裹着油布的箭矢呼啸着划破长空,落在山谷两侧事先堆放的干草上。
刹那间火墙冲而起,将曹军截成三段。
“常山赵子龙在此!”
雷鸣般的吼声中,银甲白马的将领率骑兵从侧翼杀出,长枪所向之处,曹军人仰马翻。
几乎同时,原本“溃逃”的白袍军突然调转方向,与追兵绞杀在一起。
刘协在了望台上看得真仟—曹操的帅旗正在混乱中左冲右突。
他转身对传令兵喝道:“通知风影,可以行动了!”
此刻曹营中军帐内,曹操正对着地图皱眉。
突如其来的火攻打乱了他的部署,更诡异的是敌军似乎预判了他每一步行动。
“报!粮仓起火!”
“报!西门出现敌军细作!”
“报!夏侯将军中伏受伤!”
坏消息接踵而至。
曹操猛地掀翻案几:“不可能!刘协儿哪来这等本事?!”
谋士程昱捡起地上的一份绢布,脸色骤变:“丞相,这上面写着...写着我们各营口令...”
曹操夺过绢布,只见上面不仅准确标注了曹军各部位置,连今晚的口令都一字不差。
他忽然想起今晨接到的“官渡屯粮图”,顿时如坠冰窟——中计了!
战场上,刘协亲率禁卫军切入曹军腰部。
当他看到那顶熟悉的青罗伞盖时,心跳陡然加速。
二十丈外,曹操正在亲兵护卫下试图突围。
“曹孟德!”刘协的喊声穿过厮杀的人群,“可敢与朕一叙?”
伞盖下的身形明显一滞。
片刻后,曹操在许褚保护下来到阵前。
三年未见,这位枭雄两鬓已染霜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
“陛下别来无恙。”曹操拱手,语气却无半分恭敬,“不想当年温室内赏梅的少年,如今也能执剑临阵了。”
雪花落在两人之间的血泊上,瞬间消融。
刘协按住腰间剑柄:“丞相教导有方。”
“哈哈哈!”曹操突然大笑,“陛下以为烧我粮草、乱我军心就能取胜?”
他猛地收笑,“兖州尚有十万大军待发!”
刘协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轻轻挥手,王福立即押上一名俘虏——正是曹操派去调兵的传令使。
“可惜丞相的信使迷路了。”刘协从俘虏怀中取出一封火漆完密的信件,“要不要朕念给将士们听听?比如...'若吾战死,立丕为魏王'这段?”
曹操面色陡变。
这封信是他留给曹丕的密嘱,怎会...
战场突然安静下来。
曹军将士面面相觑,主帅私自立嗣的密信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妖言惑众!”许褚怒吼着想冲上前,却被赵云一箭射落头盔。
刘协趁势高呼:“大汉将士听令!降者免死!”
仿佛堤坝决口,曹军阵中陆续响起兵器落地的声音。
曹操见大势已去,在许褚等人拼死护卫下向西突围而去。
残阳如血时,刘协踏入了满是焦痕的曹营中军帐。
案几上还摊着那幅官渡地图,只是多了几滴凝固的血迹。
“陛下,统计出来了。”刘伯温捧着竹简进来,“歼敌三万,降卒五万,缴获...”
“这些稍后再报。”刘协打断他,“百姓伤亡如何?”
刘伯温一怔,随即露出欣慰之色:“按陛下事先安排,周边村落皆已疏散,无人伤亡。”
刘协长舒一口气,三年来夜不能寐的谋划,无数次命悬一线的危机,终于在这一释放了。
“陛下!”陈庆之满脸兴奋地闯进来,“斥候来报,曹操残部已退往潼关!”
帐内爆发出一阵欢呼。
刘协却望向挂在帐中的大汉疆域图——那里还有孙权、刘表等割据势力。今日虽胜,复兴之路才刚开始。
七日后,许昌皇宫。
刘协端坐在多年未曾使用的龙椅上,接受百官朝贺。
当他宣布“免除冀州三年赋税”时,殿外传来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
“众卿平身。”刘协目光扫过堂下,在王福、刘伯温、陈庆之、赵云等人身上停留片刻,“今日之功,非朕一人所能...”
话音未落,宫门处突然传来骚动。
一名满身是血的驿卒跌跌撞撞跑进来:“急报!江东孙权联合刘备,正率水师逆江而上!”
朝堂瞬间哗然。
刘协却笑了——果然乱世不会轻易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