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没抱好她。”朱婆子还是忍不住，伸手抱过霞儿，轻轻晃着，“你那么抱，孩子肯定不舒服。你先进来吧。”
她抱着孩子去里屋，将孩子放在床上，解开孩子的外衣看了看，没有尿，看着也不是饿了。
“穿得少了些，气一日比一日寒凉，这么大的孩子很容易生病，可要注意了。”
朱婆子隔着里衣给霞儿揉肚子，揉着揉着霞儿的哭声就了，然后听到“噗噗”两声，霞儿的嘴巴窝成一个圆形，拉了不少便便，就不哭了。
司沐颜手忙脚乱，换洗的尿布，给霞儿擦洗的巾子，她啥都没带过来。
好在朱婆子冷静地吩咐：“那边挂着一块布，是干净的，你拿过来。”
朱婆子用脏聊尿布给霞儿擦了擦，用那块粗布又给她兜上包好，才：“我这儿没有热水，你抱回去再洗。往后注意给她肚子上多缠一层布免得受凉，孩子容易腹胀，给她多揉揉肚子，这么揉，要慢慢的不要太用力。”
司沐颜赶紧道谢：“多谢朱婆子，今日多亏了你，不然真不知怎么办。唉，我家里也就瑾姨懂得多一些，但她也没有生养过，还是不晓得如何照料孩子。”
等司沐颜走了，朱婆子觉得头晕目眩，坐在床上缓了许久，才算是缓过来。
屋内还有霞儿的味道，羊奶的香甜与腥味，以及她拉聊臭味。
可就是这样的味道，让朱婆子觉得安心。
她男人死得早，四个儿子两个女儿都是自己拉扯大的，带大了他们又带孙子孙女，照料过那么多孩子……
可现在儿子们都不让她看孩子了。
朱婆子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一觉，再醒过来已经是傍晚了，她一整都没吃东西。
明明饿了，却又觉得不是那么饿。
刚起身，就听到外面传来司家子的声音。
“朱婆婆在不在，朱婆婆。”
朱婆子应了声：“我在。”
弟端着碗走进来：“朱婆婆，我大姐今儿多谢你帮了霞儿，正好家里煮了粥，让我给你送一碗。”
白米粥里面还放了肉，香气扑面而来，便是朱婆子不是贪吃之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弟笑眯眯的将碗放下：“朱婆婆先吃，等明儿我再过来拿碗。”
妹对于司沐颜抱着霞儿去给朱婆子看的事情，非常不满意：“大姐，若霞儿是个男娃，我也不啥了，但她是个女娃，你抱给朱婆子，万一她不喜欢，岂不是害了霞儿？”
“不会的，朱婆子不是那样的人。”
妹翻了个白眼：“怎么不是？她连自己的孙女都害，何况别人家的。”
司沐颜：“四丫的死虽不能跟朱婆子没关系，但人吃五谷杂粮，生病又不稀奇。她只是用了以为能救下四丫的方法，并非是她狠心要害死孙女。”
但是这话，司家人显然都不相信。
司沐颜：“我做事有分寸，霞儿是我的外甥女，我怎会对她不好？倒是你们，便是去了外头也不要乱，不要提朱婆子，知道吗？”
妹噘噘嘴，却也没再什么。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表示不会在外面乱。
这夜是司沐颜带霞儿，月子里的宝宝，实在不好带。
一晚上就换尿布，喂奶，哄睡，洗尿布，周而复始，实在是辛苦。
她想起从前看到广告上写的：拥有婴儿般的睡眠。
真是不知哪位才想出的广告词，婴儿般的睡眠，就是两个时醒一次对吗？
真是折腾人啊。
司沐颜又想，纸尿裤是个好东西啊，要是有纸尿裤，家里肯定不会这么辛苦。但纸尿裤的工艺现在不可能有，而尿布就算垫得厚厚的也不行，如果不勤换，尿渍会烧坏霞儿的屁股。
等妹将粥都准备好，司沐颜把霞儿送到瑾姨那边去，跟着妹弟出发了。
弟心疼的：“大姐累不累？不如我跟三姐去吧？”
“没事，明日就轮到妹，后日轮到弟了。”
本来是真的心疼大姐，可听了这话，弟觉得自己就多余那么一句，而妹则更是无语。
但想一想，家里五个人，弟五日才轮到一回。妹因为除了自己带娃的那夜，还有大姐带娃时要早起熬粥，等于辛苦两夜。只有大姐，不是带娃就是熬粥，是最辛苦的。
大姐都不喊累，他们有什么资格喊累？
到了早市上，还是昨的位置，但是今日被摆上了一张桌子几个椅子。
妹一看就知道，这田大娘的东西。
她非常不服气：“田大娘，你都有那么大的地方了，为何要把我们的位置占了？”
田大娘：“谁这是你们的位置了？你们交了钱吗？既然这地方谁来得早谁就能占，那凭什么我不能占？”
“你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田大娘冷笑一声：“我得不对吗？你要是觉得不对，且去找监市来告状，监市让我搬走，我立马搬走，怎么样？”
妹卡了壳，若监市来了，就算让田大娘将桌椅搬走，这位置也不会是他们的。
司沐颜拍拍妹：“算了，我们再去找地方。”
因为今日妹熬粥，有点手忙脚乱，出门的时候比平日晚，到早市上也比平日晚。这会儿早市已经开了，妹也没空跟田大娘争辩，只好跟着一起去找地方。
但时辰不早，好一点的地方都被占了，最后只找到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三个人将木桶放下来，妹弟都是老大不高心。
司沐颜：“妹，你去我们之前的地方等着，若是昨日那妇人再过来，你将她带到这里，我们还要还她钱呢。”
妹才不想还那妇饶钱，她觉得是人家自愿给的，哪里需要还？但她眼珠子一转，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三个木桶依次摆开，地方不太好，生意自然更差了。
其实妹和弟的意思，只做白粥和肉粥就好了，混沌子粥没有生意完全可以不做。
是司沐颜坚持，才继续做了。
本就不好的生意，因为地方偏僻更不好了，没想到没过多久，就来了昨日的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