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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庆功宴,在一种奇妙的氛围中结束。

离开时,餐厅的法籍经理恭敬地送上榨。那是一张用暗纹卡纸打印的清单,上面的数字,足够在京城二环内买下一套户型。

唐宛如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从她的爱马仕手包里,拿出了一支万宝龙的“缪斯”系列钢笔,在榨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个签名龙飞凤舞,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走吧,”她将钢笔收好,对叶远和灵笑了笑,“女王的战场,从不计较弹药的损耗。”

黑色的红旗L5悄无声息地滑入长安街的车流,像一滴融入深海的墨。

车内,唐宛如真的睡着了。

她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呼吸平稳而绵长。

那股暖洋洋的困意,在她被叶远的手掌抚过头顶后,便如潮水般将她淹没,不给她任何抵抗的余地。

在柔和的灯光下,卸下了所有防备和伪装的她,脸部线条柔和,像一块在月光下浸润了千年的温润美玉。

没有了平日里那种凌厉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此刻的她,更像是一个在旅途中疲惫了太久,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安心停靠的港湾的孩子。

叶远侧过头,目光落在她恬静的睡颜上。

他忽然觉得,那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女王,那个面对敌人时言辞锋利的搭档,在此刻,也只是一个会累,会疲惫的普通女人。

一缕发丝从她的耳畔滑落,垂在脸颊上,随着车辆轻微的颠簸微微颤动。

叶远伸出手,想帮她把那缕头发拨开。

指尖将要触碰到她温热皮肤的瞬间,他又停住了。动作在半空中凝固了片刻,最终,他只是将自己身上那件tom Ford的白色晚礼服外套脱下,轻轻的,盖在了她的身上。

外套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一丝极淡的、混合着酒香与他自身气息的味道,像一个无声的结界,将她与车窗外的喧嚣隔绝开来。

“哥哥,”一直安静坐在另一侧的灵,忽然开口,她的声音很,像是怕惊醒什么,“姐姐身上的光,变暖了。”

叶远“嗯”了一声,没有多问。

“以前是冰蓝色的,很亮,但是很冷。”灵歪着头,看着被外套包裹住的唐宛如,“现在,里面透出了一点点太阳的金色。”

车子平稳地驶入长安俱乐部的地下车库。

专属电梯直达顶层套房。

“到了。”叶远的声音很轻。

唐宛如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她有片刻的茫然,像是刚从一个深沉无梦的酣眠中醒来,不知今夕何夕。当她看清叶远的脸,以及自己身上盖着的外套时,那抹茫然迅速被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取代。

“我……睡着了?”她坐直身体,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裙摆,试图找回平日里的从容。

“睡得像块石头。”叶远回答。

唐宛如的脸颊微微发烫,拿起那件外套递还给他,嘴上却不饶人:“那是你的治疗效果太霸道了,神医先生。我怀疑你给我下了蒙汗药。”

“蒙汗药可没这么贵。”叶远接过外套,随手搭在臂弯里。

回到套房,唐宛如几乎是立刻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去酒柜倒一杯,也没有去处理任何工作邮件,而是直接走进了卧室。

几分钟后,当她再出来时,已经换上了一身Frette的真丝睡袍,脸上也卸了妆,露出了素净清丽的本来面貌。

“晚安。”她对客厅里的叶远和灵了一句,然后就径直回房,关上了门。

动作干脆利落,甚至带零落荒而逃的意味。

灵捧着那颗被唐宛如随手送给她的帕拉伊巴碧玺,正坐在地毯上,对着宝石声地着话。叶远则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那片静谧的、象征着权力之巅的金色琉璃瓦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一夜,唐宛如睡了她这十年来,最安稳的一觉。

没有纷乱的梦境,没有紧绷的神经,没有在凌晨四点准时惊醒的生物钟。她一觉睡到了光大亮,直到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

当她睁开眼时,整个人都感觉轻盈得不可思议。仿佛常年压在神魂深处的一座无形大山,被彻底搬走了。皮肤状态好得出奇,连镜子里的自己,眼神都清亮了几分。

这种感觉,比做一百次顶级的SpA,签下一百亿的合同,都更让她感到愉悦和满足。

她走出卧室,看到叶远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看着那份关于“归墟”的资料。晨光为他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那块全黑的octo腕表戴在他的手腕上,低调而富有质福

“早。”唐宛如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快。

“早。”叶远抬起头,“睡得好吗?”

“还校”唐宛如轻描淡写地回答,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扬。她走到餐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总算对得起你那五个亿的诊金了。”

就在这时,套房的门铃响了。

来人依旧是琳,但她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着高级定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男人气质儒雅,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但眼神深处,却透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审视。

“叶先生,唐姐,早上好。”琳侧身让开,“这位是燕京严家的管家,严松先生。”

燕京严家。

唐宛如的眉梢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这个家族,是比岭南陈家更为庞大的存在。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世家门阀,根基深植于这座城市的权力中枢,数百年来,无论外界如何风云变幻,他们始终屹立不倒。

严家,也是龙渊的创始家族之一。

“叶先生,唐姐。”严松微微欠身,姿态谦和,却自有一股气度,“家主听闻二位驾临京城,特命我前来,送上一份请柬。”

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用宣纸制成,以金线勾勒出云纹的请柬,双手奉上。

“这周末,是女的二十岁生日。家主在西郊的马场,为她备下了一场的游园舞会。希望能有幸,请到二位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