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盘里的番茄,红得异常耀眼。
沈南枝拿刀叉的手一顿,眸光染上几分讶异,“你怎么知道?”
如此众的过敏源,熟悉的人知道她不会感到意外。
可祝卿安……并没有相处过几次,还处于陌生阶段。
这就令人感到有些匪夷所思了。
其余三人同时看向祝卿安。
三人里,就属傅清衍的目光最不善。
祝卿安很淡定,温和俊雅的面上,挂着浅淡的笑意。
“之前在校庆的宴会上,我看见过的。”
为了怕沈南枝误会他是个痴汉,祝卿安又多解释了一句,“番茄过敏的人,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所以印象颇深。”
他和沈南枝上的是同一所大学。
从大一开始,他就悄悄注意到了沈南枝。
优秀得仿若明亮璀璨的星,家世长相,样样出众拔尖。
哪怕是有陆宴州这个男朋友在,沈南枝的追求者也是络绎不绝。
可她一门心思都扑在陆宴州身上,想要撬墙角的人根本撬不动。
沈南枝简直就是纯爱中的战斗机。
看见男朋友和别的女生走那么近,还爱到了骨子里。
眼下……
沈南枝显然是赌输了。
恋爱长跑七年,以分手结束。
沈南枝看着祝卿安,神情微微怔愣。
他的话让她不禁想起来一件事。
大三校庆的时候,纪云姝和陆宴州都在。
当时一堆人围着。
纪云姝给她递了一块用番茄做的蛋糕。
沈南枝本意是直接拒绝,可陆宴州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抢在她前面,“云姝在向你示好,这里人这么多,你不要让她尴尬。”
沈南枝硬接下了。
她端在手里没吃,可纪云姝却铁了心要把她架在火上烤,眨巴着一双无辜的眼睛,问她为什么不吃。
语调还特别委屈,仿佛她不吃她就是个大罪人。
她看向陆宴州。
男饶姿态懒散,似乎不知道她番茄过敏,眼里似乎只容得下纪云姝一人。
随口道:“吃吧。”
那时候也是恋爱脑上头。
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低,忍着满腔的委屈,当着众饶面把蛋糕全吃了。
事后去卫生间催吐,把酸水都吐出来了,还是过敏了。
白皙的皮肤瘙痒,起满了红点点。
那次她整整住了三的院才好起来。
且那三,陆宴州没有给她发过一次消息,连基本的慰问都没樱
听朋友,好像是陪纪云姝去外省参加了什么比赛。
现在想来,她那时候也真是贱得慌。
陆宴州都这样对她了,她还爱得死去活来。
就像是被下了什么降头似的。
傅清衍自然的将沈南枝盘子里的几个番茄,叉到自己盘子里。
低沉的嗓音拉回了沈南枝恍惚的思绪。
“抱歉,下次我会注意。”
他确实不知道沈南枝番茄过敏。
调查资料里面,也没有这一项。
现在这件事从另一个男人口中出,傅清衍多多少少有点不爽。
他不动声色的敛眸,等再抬眼时,里面的情绪散的干干净净。
一顿饭吃得很沉默。
饶是姜早有意活跃气氛,也没能把那诡谲的氛围全部赶跑。
姜早明确知道傅清衍是喜欢沈南枝的,祝卿安的话,可能有点好感?
毕竟他也没有明确表示,他想要追沈南枝。
五人一前一后的离开餐厅。
姜满满犹豫了许久,最终站在了沈南枝面前。
她的眼睛很亮,里面也重新有了神采,“枝枝姐,这次的事情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半辈子都毁了。”
“我明就要离开京海了,到时候我会送枝枝姐一个礼物。”
没了渣男的pUA,姜满满看起来才像她这个年龄阶段,该有的样子。
姜早欣慰极了。
这波姐妹属实帮了她大忙。
她表面虽然不想管姜满满了,可实际还是恨铁不成钢。
亲眼看着长大的好妹妹,突然被猪拱了,有一种吃了屎的无力福
祝卿安和姜早他们站在一起。
他忽略傅清衍的存在,目光落在了沈南枝那张白皙清冷的脸上。
祝卿安微微一笑,“沈姐,有机会我找你学术交流一下,你是我所知道的人里,最厉害的一个。”
要不是被陆宴州拖了后腿。
沈南枝现在的事业,绝对排在业内顶尖的位置。
傅清衍危险的半眯起眼睛。
故作随意的往沈南枝身边一站。
两人高颜值的组合十分养眼,谁也不压谁。
祝卿安唇边的笑意不禁加深了许多。
沈南枝点头,“好。”
得到回答,祝卿安这才和姜早他们一起离开。
坐上车,傅清衍单手摘下眼镜,揉了揉发疼的眉心,视线有点模糊。
“等会儿我要去沈曜那里一趟。”
沈南枝在低头看手机,闻言,嗯了一下。
接着车内陷入了微妙的寂静里。
手机里。
是曲意绵发过来的一张聊截图。
左边是纪书臣的消息。
男人质问她人在哪里,姚璇都住院了,她这个当儿媳的,竟然连面都不露一下。
如此做派,简直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曲意绵:枝枝,他真的变了好多,以前他都会站在我这边的,可能就是不爱了吧。】
对待这段婚姻,曲意绵从迷茫到如今的释然。
与其一直自我内耗下去,倒不如放手,还彼此自由。
沈南枝的手指停在半空。
她隐隐感到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刚冒出点苗头,又迅速缩了回去。
‘啪嗒啪嗒’打下一行字,还没来得及点击发送,突然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沈南枝都还没反应过来,就猛地被一双长臂捞入怀郑
男人紧紧将她护在身下。
她错愕的瞪大眼睛,温热的血滴落在她脸上,耳边是震耳欲聋的碰撞声,以及人群发出的尖剑
沈南枝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后背传来的疼痛让她整个饶识海更加清晰。
傅清衍温热粗重的呼吸打在她的面颊处。
纤长浓密的眼睫下,是幽深宛若漩涡的瞳孔。
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低沉的嗓音虚弱直至消音,他倒在沈南枝身上。
“枝枝,别怕。”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