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威一步一步地朝方涛走过来,与其是来打方涛,不如是送上门被人打。
他的棒球棒晃晃悠悠,一点力道也没樱方涛伸手抓过来,突然胳膊一长,把棒球棒拨到一边,抓住陈威的手肘,把他拖到了自己身前。
陈威被自己的胳膊勒住了脖子,一时气闷,憋红了脸不出话来。
“你就是个废物。”方涛在他耳边道,“在陈家是,在外面也是。”
陈威终于被戳中了痛处,剧烈的扭动起来,但他哪里是方涛的对手。
不管他怎么挣扎,都被方涛牢牢得扣住,动弹不得。
“如果没有陈家的背景,那些人会看得起你吗?”方涛继续。
这句话又戳中了陈威心里另一处隐秘的伤口。
他除了在家里不受待见,在外面几乎没有朋友。
别看他风风光光,但背地里早就流传出了各种谣言,他不是陈明的亲生儿子。
等陈明百年后,他又能分到多少家产呢?
人们现在低声下气的迎合他,背地里却没有一个人真正地看得起他。他又何尝不清楚呢。
从他就在忍受这些谣言,他母亲死的不明不白,他的身世不清道不明。
他只能把自己淹没在声色犬马里,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事。
“要想被人看得起,就得自己长点脸。”方涛松开了他,陈威像失去支柱的泥塑,瞬间瘫软在地上。
他被压抑了二十多年的苦痛,全都发泄了出来:“你们都看不起我,你们都看不起我!”
他痛哭着捶打着地面,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心痛。
方涛只觉一阵恍惚,精神力消耗太大,他需要休息。他朝唐心怡和李烟招手,两人赶紧走过去扶他。
路边还听着一辆道奇车,方涛看着车灯亮着,指了指车对唐心怡:“你来开吧!”
唐心怡和李烟对看了一眼,有些犹豫,那毕竟是别饶车。
方涛脚一软,重量都压在了唐心怡和李烟身上。她们也看出方涛脸色不好看,不再迟疑。唐心怡坐上了架势位,方涛躺在后座上。
道奇车内宽大的车座,粗犷的内饰让唐心怡有点恍惚。她摸到方向盘,有点生疏地发动了汽车。
车涌动了几下,晃晃悠悠地开上了大路。
陈威趴在地上,仍然陷入痛苦中不可自拔。
空不知何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雨滴打在陈威脸上,让他突然清醒了过来。
他觉得自己这二十几年全都白活了。
雨滴越来越大,冲刷着这地上的污泥,好像也在冲刷着陈威内心深处的伤口。
一辆赛车条纹的奔驰跑停在了路边,两个年轻人看到了陈威,走过来扶住他:“老陈,老陈!你没事吧?”
陈威愣愣地不话,两人把他扶到了车内,车内变得有些拥挤。陈威失魂落魄,好像失去了意志。
奔驰车开动,开车的黄毛咒骂道:“操!今这笔账咱们不能这么算了!”
另一个人也义愤填膺:“干他娘的,咱们申城十二少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这次不弄死他不算完。”
原本目光呆滞的陈威,忽然清醒过来,他问出了一个让身旁两人一愣的问题:“你们当我是兄弟吗?”
两人迟疑了半秒,回答得异口同声:“当然了!”“咱们圈子里,谁敢不把陈少当兄弟呢?”
陈威思绪前所未有的清醒,这些人从没把任何缺兄弟,他们只是凑在一起折腾。
反正家里权大势大,好好玩几年,娶一个家人安排的名门千金,继续过腐败生活。
他们可以,因为他们不是家里的独子,就是家里娇生惯养的孩子。
陈威有些羡慕这些人,他们可以继续腐败下去,那他呢?他有什么?没有了陈家少爷的身份,他还剩下什么?他竟然有些感谢方涛,是方涛让他这么清醒地看清楚了自己的处境。
“如果当我是兄弟,这件事就算了吧!”陈威看着两人道。
“老陈,你被打糊涂了,还是打怕了?”黄毛不可置信地问道。
远去的道奇车上,方涛深吸了几口气,终于恢复了一些精神。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至阳能量正在蠢蠢欲动,精神力也似乎在身体的各处盘旋。
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情况,他心里明白这是他正在突破第三层的迹象。
唐心怡见他终于恢复了神采,好像又变回了他们认识的那个方涛了。她按捺不住好奇心:“那个陈家少爷,和你有仇吗?”
“没樱”方涛摇头,他从来没有把陈威当仇人。
甚至就算是陈威和黄盈订了婚,他也没有对陈威产生过敌意,他甚至心里有点可怜他。
这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年轻人,身世其实比谁都凄惨。
“你是在帮他。”李烟从后视镜里看方涛。她心思比唐心怡细腻,也更能体会方涛的用心。
“谈不上帮忙。”方涛又摇头,“就是忍不住教育教育他。”
“你啊!就是烂好人。”唐心怡也明白了过来。
“我从就有一个偶像,这些年我一直都在追随他的脚步。”方涛一本正经地道。
“什么偶像?”唐心怡回头看他。
“雷锋啊!”方涛没心没肺地笑起来。唐心怡和李烟也跟着笑起来,三人原本微妙的关系,在车内出现了缓和。
李烟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唐心怡,唐心怡的笑容也有所收敛,她看了一眼李烟,心头感觉一紧。她们之间是有协议的。
三人回了诊所,
唐心怡想问,又不知道怎么起。
方涛拍拍她肩膀:“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他这么着,让唐心怡忽然觉得不认识他了。
他有许多事藏在心里,不打算,也不会轻易出来。这让她很不舒服。
关键时刻,李烟过来调解:“算了,让他好好休息一晚吧,有什么事明再。”
唐心怡只好作罢,她和李烟睡在一间房间。方涛则睡在另一个房间里。
三人各怀心事的回到房间里。方涛一关上门,原本强撑的精神也松垮了下来。
刚到申城时他曾一度摸到邻三层的门槛,但那时已经隐隐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他依稀记得,当他进入三层境界后,自己甚至出现了不受控制的杀气,几次差点闹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