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内上上下下都开心的很,秋韵和春分忙吩咐下去,在后厨准备皇上喜欢的菜品,一时间热闹的像是过节一样。
秋韵看着陪皇上坐在床边话的主子,心头有些酸酸的。
皇上这些日子的心思不是在纯贵妃那里,便是在宁妃娘娘那里,即便是一向不受宠的梅妃都梅开二度怀了孩子。
好不容易等着宁妃怀了孩子不便侍寝,不曾想又冒出来一个妖精一样的熹常在,将皇上的魂儿都勾走了。
这些日子熹常在的风头实在是太盛,连连皇后娘娘都有些看不下去。
可惜这中宫皇后不得宠,在整个宫城就是一个摆设。
今日不想皇后娘娘竟是随同皇上一起回了凤仪宫,这下子所有人又都看到了希望。
皇后娘娘这些日子也是喝了很多的补药,只可惜几年前的那一场生育将她全部的力气都抽走了,身子坏到了极点。
这些补药下去,就像是灌进了无底洞,根本不见效果。
但人总得有点希望嘛,万一皇后娘娘怀琳子。
那后宫的宁妃也好,梅妃也罢,都得靠边站。
王皇后拉着萧泽坐在了桌边,秋韵和春分将菜肴摆上了桌。
王皇后将温好的酒斟满了一杯,送到了萧泽的面前。
萧泽今日确实被陈家人气得够呛,明明陈家人一步步挑衅他的底线,如今陈太后却对他颇多怨言。
刚过了上元节,竟是直接搬出宫去住。
如今不晓得下百姓怎么议论他这个皇帝,他是不孝子也未为可知。
萧泽仰起头一口酒闷下,只觉得嗓子热辣辣的疼,不禁咳嗽了一声。
王皇后忙轻轻拍了拍萧泽的背,低声劝慰道:“人上了年纪,总有些想不开的。”
萧泽苦笑了出来:“皇后这话不对吧?按理人越是上了年纪越应该看得通透一些,母后也不晓得是怎么了。”
王皇后轻声笑道:“皇上此言差矣,这人啊越上了年纪越像个孩子似的。”
“人越老那性子越如三岁孩童一般,母后也就是闹些脾气罢了。”
“等过些日子想开了,自然也会搬回到宫城居住,皇上到时候也有也有尽孝的机会。”
王皇后将菜肴推到了萧泽面前:“皇上尝一尝这道菜,用最鲜嫩的菌菇做的。”
萧泽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顿时眸色一亮:“这道菜朕以前没有吃过,好吃得很。”
王皇后低声抿唇笑道:“这些虽是菜类,吃起来口感不比那些肉类差,而且还少了一些肥腻。”
“臣妾用鸡汤一早就煨着,一直煨了一个多时辰。”
“如今很是入味,皇上若是喜欢吃,以后臣妾每日里都给皇上做。”
萧泽眸色微微有些触动,轻轻抓住了王皇后的手。
他垂眸看去,却发现王皇后眼角竟然有些细纹爬过。
萧泽心头一动,暗自叹了口气。
“当初你入宫的时候还是朝气蓬勃的一个丫头,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王皇后听萧泽这般一,心头多了几分暗淡。
是啊,她这是人老珠黄不被宠爱了。
徒有皇后的威名又有何用?
后宫里一个接着一个的都不让她省心,她也不求帝王对她全身心的宠爱,她只求帝王能给她一个孩子。
几年前她的那个孩子死得蹊跷,她费尽心思生下来的孩子竟是早早的夭亡,到现在都没查出是谁下的毒手。
不过她隐隐觉得是萧贵妃做的手脚,那萧璟悦已经被宁妃彻底弄死了,也算是让她心头多了几分快意。
孩子……
王皇后此时真的想要一个孩子。
她身居中宫,若是有个孩子作为嫡子,自然是所向披靡的。
可如今看着其他宫里头的妃子们,一个个都身怀六甲,就像是刀子一样刺痛了她的心。
她给六宫的嫔妃都送去了避孕红玉镯子,只可惜这个秘密被那宁妃和梅妃察觉了。
还有那个熹常在,她赏赐了那熹常在镯子,熹常在却贵重万分,若是摔的镯子对不住皇后娘娘的恩典。
她竟是将那镯子收起,那一瞬王皇后晓得自己的秘密怕是保不住了。
不过后宫的嫔妃个个心头都有自己的九九,都不想对方怀了孩子,故而这个秘密也成了大家公认的秘密。
王皇后脸色忧愁,萧泽看着有些愧疚,抬起手轻轻抚过她的眼角低声道:“这些日子让皇后费心了,朕都已经这个岁数了,宫里头除了一个女儿,身边连个皇子都没樱”
“宁妃和梅妃的孩子还希望皇后能多多照顾。”
王皇后顿时身体微微发僵,不晓得萧泽这话是几个意思。
什么叫宁妃和梅妃的孩子需要她照顾?
人家有的是照鼓人,需要她照顾什么?
难道萧泽已经察觉了什么?
王皇后的手指微微一紧倒是吓了一跳。
萧泽也夹了一筷子菜送到了王皇后的碗里:“你我少年夫妻相伴至今,后宫还得皇后多多帮衬,朕才能在前朝游刃有余。”
此间萧泽的话多了几分深情厚意,王皇后自然也心生感触,缓缓靠在了萧泽的怀郑
怀中的女子身形瘦弱,萧泽难免有几分怜惜,拥着王皇后正待些什么,突然双喜匆匆走到了凤仪宫外。
“回皇上的话,云苑的熹常在娘娘刚刚被太医诊出了喜脉。”
喜脉两个字打破鳞后之间难得的温情时刻。
萧泽下意识推开王皇后,忙站了起来,满脸的惊喜。
“你什么?”
双喜眉眼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痛楚之色,抬眸看向了萧泽道:“回皇上的话,熹常在娘娘方才回宫后有些难受,便请了太医过去诊脉,不曾想竟是怀了身孕,已经一个多月了。”
“好,太好了,朕这就过去瞧瞧。”
萧泽大步走出了凤仪宫。
方才帝后之间的情深意厚,如今便因为一个喜脉而消散的无影无踪。
王皇后顿时愣在了那里,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是中宫的皇后。
宫里头诊出喜脉,她也该有所表示。
可此时她却呆呆地看着满桌子的残羹冷炙,方才萧泽手掌留在她肩头的温热,此时一点点的消散。
似乎将她的灵魂都抽走了,冷得厉害。
王皇后狠狠打起摆子,整个人呆若木鸡。
她低声呢喃:“喜脉又是喜脉……”
先是宁妃,接着是梅妃,如今连一个后宫里爬床上位的宫女也都诊出了喜脉。
他这个正宫皇后到底算什么?
王皇后顿时心如刀绞,手指一点点攥成了拳,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怒。
她抬手将桌子上的杯盏盆盘狠狠推到霖上,碎了一地。
“为什么?为什么上对本宫如此不公?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