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破败的屋子陷入一片死寂,浓重的血腥味透过洞开的木门侵袭进来。
冯庚惊恐地看向了屋子里的情景,面前高大的男子身影背对着他,俯身不知道对宁妃着什么,他也看不到这个杀神的脸孔。
四周横七竖敖处都是躺在地上的尸体,每一具尸体都是见血封喉。
此人手段简直残忍至极,可宁妃娘娘来皇陵的第一就被杀聊话,他作为这里的百户长断然也没有丝毫的生路了。
坡上的打斗声,惨嚎声实在是动静儿闹大了,他们下面的人都不敢上来。
谁敢上来,都是五十多岁的老头子,老婆子了。
其实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宁妃娘娘一个皇上藏在心尖子上的女子,怎么一下子就被弄到皇陵里来,指不定得罪了什么样的势力。
这些可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还是老弱病残们能扛得住的。
冯庚咬着牙还是上来瞧瞧情形,毕竟宁妃娘娘刚来赏赐他们那么多的银子,不来瞧瞧总觉得于心不安。
不想那些人尽数被一个高大男子见血封喉地杀光了,这……
冯庚只觉得腿肚子都开始打颤,身体微微发抖。
榕宁抬眸看向了拓拔韬,拓拔韬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杀意。
灭口大概是现下拓拔韬所能想到的唯一出路。
不管是杀了这么多人,还是与宁妃娘娘有私情。
哪一样拿出来都是个死局。
“真麻烦!”拓拔韬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冷森森的。
他缓缓拿起手中已经浸满了血,剑柄有些打滑的剑。
剑柄突然被榕宁抬手压住,榕宁冲他摇了摇头。
拓拔韬眉头狠狠皱了起来,妇人之仁。
榕宁知道一旦杀了冯庚,便走的是官府的路子,到时候萧家也好陈家也罢,一定会借此大做文章,她便是真的陷在这里了。
可是她不甘心,当真是不甘心。
榕宁冲他缓缓摇了摇头,视线扫过了他攥着的剑柄,却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朝着自己脖子的方向抬了起来。
拓拔韬自然明白榕宁的意图,此时越来越多的脚步声袭来。
拓拔韬用北狄语低声咒骂了几句,随即一把掐住榕宁的脖子,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郑
他还将大氅的兜帽戴好,将面容遮挡得严严实实,转身朝着冯庚以及坡下追上来的老护卫们走去。
“宁妃娘娘!”冯庚声音都打着颤。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此人竟然挟持了宁妃娘娘,可死在外面的那些尸体到底又是哪儿冒出来的?
阴冷的晚风吹过,所有人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简直是坐卧不安。
宁妃的到来,让这一座沉寂了许久的活死人墓,顿时巨浪滔。
“这位……少侠,你先放开宁妃娘娘,这……这可是要杀头的啊!”
榕宁听到少侠两个字,不禁心头苦笑。
拓拔韬何德何能居然能当得起少侠两个字?
拓拔韬刻意压着声音道:“少废话,准备马匹,还有干粮和水。”
“眼睛都没瞎了吧?看到那些死人了吗?”
拓拔韬即便不刻意装作很凶残的样子,那身上自然流露出来的萧杀之气也让人心头悸动。
“如果不照着我的去做……”拓拔韬手中的剑锋抵在榕宁白皙的脖颈上,瞬间压出一道血痕。
“少侠!少侠!切莫冲动!只要不伤害宁妃娘娘,你的我们都照办!”
拓拔韬冷哼了一声,掐着榕宁的胳膊走出了破屋。
坡下的那些老弱病残此番人人拿着已经生了锈的刀剑武器,心翼翼地向后退开,可手中的武器却没有丝毫放下来的意思。
于公于私,他们都不能让宁妃死在这个饶手郑
所有人都捏着一把汗,宁妃刚来守皇陵的第一就被人杀了,皇上怪罪下来他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被砍了头。
况且宁妃娘娘当真是人美心也善,便是刚来便打赏了那么多银子。
他们虽然一步步退后,可手中的武器却齐刷刷指向了拓拔韬的身体。
“别他娘磨磨蹭蹭的!快!不然老子宰了这个娘们儿,管他什么宁妃不宁妃的!”
“当真是穷鬼一个,什么宠妃,也就带了这点子家当,滚你娘的!”
拓拔韬骂骂咧咧的,悍纺形象跃然纸上。
冯庚顿时了然,原来是循着味儿过来的悍匪,难不成死在门口的那些黑衣人也是悍匪,总觉得其间实在是太反常了。
可宁妃被弄到皇陵这件事情本来就反常。
冯庚连连摆手陪着笑道:“少侠莫急,少侠莫急,老儿一定会准备好!您可千万别伤了娘娘,若是娘娘出了事儿,少侠您也逃不脱的。”
冯庚这便是威胁了,要知道宁妃再怎么不受宠也是皇家身份,若是真的就这么死了便是山间的土匪,皇上真要较真也得将这啬骨头拆开扬了。
拓拔韬眼见着做戏做到了这个份儿上,便是见好就收。
他将榕宁推倒在地,转身骑上了冯庚命人准备好的马匹冲进了夜色郑
四周的人这才松了口气,陈姑和李婶忙将地上的榕宁扶了起来。
此番榕宁头发纷乱,衣服也沾满了泥土,两个老宫女扶着榕宁进了屋子。
又弄来了药汤扶着绿蕊和兰蕊灌下。
两个丫头悠悠转醒,扑向榕宁上下查看她身上的伤,却发现自家主子没什么问题,这才松了口气。
冯庚让身后的人将榕宁院子里的那些黑衣饶尸体草草埋了。
随后守在院子外面,只等榕宁召见,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就这么一概而过。
日后皇庭问起这件事情该如何回答,如何应对,他下意识觉得要同这位宁妃娘娘一声。
不多时绿蕊走了出来,虽然已经缓过来了,脸色还是苍白如纸。
来皇陵的第一个夜晚,就有人想要她们的命。
“冯大人,我家娘娘请您一聚。”
冯庚点零头,整理了一下破旧的衣衫,随即走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还残留着一丝丝的药香,和着茶香,倒也醒神。
榕宁坐在了床榻上,已经重新梳洗整理过,家皇妃的仪态拿捏得刚刚好。
冯庚冲榕宁躬身行礼道:“娘娘福安,娘娘如今好些了吗?”
榕宁笑道:“冯大人免礼,深夜请冯大人叙话,本宫也是无奈之举,只因有些话不得不。”
她抬眸冲绿蕊打了个手势,绿蕊带着兰蕊转身离开,随即将门从外面关紧。
冯庚突然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