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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右忽然出声:“我想起来了!”

“花花,前几日有人找过你!”

“但你一直在打坐入定,和木头人一样,纸鹤围着你转了两圈,便又飞走了。”

扶箬听到纸鹤,便知来人是符篆铺子的老掌柜。

她当即放出一只,询问老掌柜是否找过她。

又将她前几日受伤闭关的事情,简单解释了几句。

很快,纸鹤带着一封信回来。

扶箬将信看完。

她面无表情地望着假山后面几棵异色梅花。

脑中浮现出前几日在梅园发生的事情。

安王殿下的人最近在寻她。

不,最近何修远日日出门,或许安王的人早就找到她的踪迹。

顺带连她与老掌柜相熟都知道,所以才拜托他联系自己。

可安王不是被宗冶夺舍了吗?

按照宗冶的脾性,他应当早就气势汹汹打上门。

先踏平这宅邸,再将她千刀万梗

扶箬心中疑惑。

她又给老掌柜送去一封信。

很快,纸鹤再次回来。

扶箬望着里面一条条消息,很是怀疑。

安王殿下不知何种原因还在雁城未曾离开。

但他将居所搬去了专门设给朝廷用的驿馆。

近些日子拜访过城中几位官员,与他们设宴讨论接下来春种一事。

路上还救了个乞儿……

种种行为,没有一条能和宗冶先前作风搭上关系。

扶箬心中有许多疑问。

她觉得这些举动更像是安王本尊才会做的。

可宗冶先前又不是没演过。

他能为了达到目的,先体恤部下,转头又杀尽他们。

想到宗冶那日打斗时的表现,扶箬决定见一见这位安王。

就算宗冶是在做戏设圈套,她也丝毫不惧。

毕竟他们如今修为相差不大。

于是,扶箬提笔写下一封邀请信,拜托老掌柜代为转交。

扶箬还在猜测对方收到信会是什么反应,明日中午能否赴约。

没成想,半个时辰不到,便接到安王殿下幕僚消息。

他们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扶箬从半空接下那封在灵气中盘旋的邀约信。

她朝着傀儡黄藤挥了下衣袖。

它立即朝着门口方向走过去。

傀儡红酥也被扶箬派去拿了一套茶具。

阿左阿右站在水榭围栏上,静悄悄看冰层下的鱼儿迟钝游着。

粗陋的木头傀儡领着一行人走过来。

远远地,扶箬瞧见那位安王殿下今日换了身新衣。

月白色大氅配着浅绿色锦袍。

如月华下亭亭玉立的翠竹。

兜帽依旧遮住他大半张脸,看不清神色。

但只一眼,扶箬便知道。

他不是宗冶。

同样的,司徒珀走进水榭,也一眼便猜到扶箬不是何春花。

他抬手作揖,丝毫没有潢贵胄的架子,随和温润。

“姑娘好,在下司徒珀。”

“前几日出手非是我本意,是心魔作乱。”

“今日此来,一是为赔礼,二是为问姑娘一些事情。”

扶箬也抬手回了一礼。

“我腿脚不便,殿下自行就坐吧。”

司徒珀坐下后,红酥为二人斟茶。

他瞧见这一幕,又回头看向在一旁与燕叔面对面站着的另一个木头傀儡。

司徒珀惊奇道:“姑娘傀儡机关一术颇有成就,如此简单的材料竟也能做到这般细致。”

“清水出芙蓉,然去雕饰,回归质朴本真竟确为上上之道。”

“由物及人,想必姑娘也是个超脱物外,恬淡自然的性子。”

扶箬没想到,一个傀儡司徒珀能联想这么多东西。

她笑笑:“红酥黄藤如此简陋,是因我修为不高,加之先前时间紧迫,来不及细细雕琢炼制。”

“日后我会慢慢补上。”

“不过,安王殿下见到我似乎并不惊讶?”

司徒珀:“先前燕叔怀疑我那心魔已不是心魔,被人夺舍了。”

“方才见到姑娘,自是已经觉得平平无奇。”

心魔被夺舍,和一个大活人被夺舍。

这两者带来的冲击力确实不一样。

扶箬臻首轻点,看向对面那位只露半张脸的玉面郎君。

“不瞒殿下,我与他确实认识。”

“他非善类,作为你心魔,你确实该心些,早作准备。”

司徒珀询问:“何种程度?”

扶箬坦言:“为一己之私覆灭三座城池,屠百万人。”

“对无辜之人下得去手,对自己人亦能反手背刺,待自己更是苛刻不留情。”

宗冶此人,若非选错了方向,一意孤校

该是个能成大事的。

大道三千,不条条坦途,但也不至于和今日这般疯魔,走入囚徒困境。

扶箬将先前宗冶犯下的罪行简单了几个。

场面一瞬寂静。

司徒珀惊地唇瓣微张。

燕山月直接飞身过来,守在司徒珀身旁。

他很是忧心:“你先前所言可当真?没有半句夸张吗?”

扶箬:“所言句句为真,有一半我曾亲历。”

燕山月与司徒珀对视一眼,心情不由得发沉。

扶箬怕吓着他们,影响了司徒珀心情,诱发心魔宗冶出现。

她安抚道:“不过现在情况没那么糟糕。”

“他的修为应当和我一样被封,从头再来。”

“如今是解决他的最佳机会!”

扶箬看向他们,主动提出:“所以二位,我可否加入你们一同帮殿下除去心魔?”

以宗冶的实力,出了这场考验,她压根不是对手。

再起一场战事,不一定有多少城池多少百姓跟着遭殃。

此次机会,千载难寻。

司徒珀没想到扶箬愿意帮他。

“你们之间,有很大仇恨?”

可他似乎没从她身上感受到恨意,甚至连负面情绪都没有多少。

扶箬垂眸,轻轻晃动茶杯,目光落在粼粼的水波上。

“算是吧。”

“我希望能尽快除掉他。”

司徒珀与燕山月就着宗冶这个话题,问了许多事情。

扶箬都一一耐心解答。

她发现,只有不将事件具体表述,不提她与宗冶的姓名,才能出口。

半个时辰过去,三人聊的差不多。

一个亲卫走到桌前,将拎着的特制木盒打开。

馥郁的瓜果香混杂着些许精纯灵气缓缓飘出。

阿左阿右闻着味道,好奇探头。

扶箬伸手,两只家伙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