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来时间已经不早,原本打算人都到齐后做顿丰盛的晚饭庆祝陆川出院。
现在计划有变,碰到陈东来退伍返乡,只能将时间提前到中午。
心里盘算中午做的菜式,大菜选的鸡鸭,三杯鸡和啤酒烧鸭,也拿得出手。
宁栀提着东西走得很快,直到耳中传来孩子隐隐约约的抽泣声,使她暂时停下脚步。
定睛一瞧,不远处的水沟边蹲着个女孩,边哭边从水沟里捞什么东西。
女孩蹲在那儿的一团,往下捞东西的时候,宁栀总觉得她有种下一秒会栽下去的感觉。
水沟虽然不深,但几岁的孩倒栽下去,摔进水沟万一磕到头,附近又没什么人,很有可能会发生意外。
她没看见就算了,既然看见,肯定不能放任不管。
宁栀慢慢朝女孩靠近,她故意将脚步踩的很重,手里的鸡鸭也叽叽咯咯叫起来。
发出动静是想引起女孩的注意,免得突然靠近被吓到她,慌乱之下跌入水沟。
女孩听见声音,紧张回头,以为身后是妈妈来检验自己的成果,心里害怕得要命,她上午抓到的蝌蚪太少,没有达到妈妈的要求。
她害怕又要被妈妈打骂。
宁栀奇怪地看着刘丫,她手里拿个瓢,脚边放了个玻璃瓶,瓶子里装着几只蝌蚪···
以为她抓蝌蚪玩,转念一想觉得不对,谁家孩子边玩边哭,回头时脸上写满局促不安。
不由得问道:“丫你在这抓蝌蚪玩吗?”
刘丫是王大梅和刘强军的孩子,两人结婚八年,只得一对双胞胎,今年五岁。
丫是姐姐,弟弟叫耀祖。
从名字上看就知道,刘家重男轻女,弟弟光宗耀祖,姐姐是随意使唤的丫头。
宁栀不赞同这种思想,却不会置喙别饶家事。
别是77年,就是上辈子那么发达的现代社会,也屡见不鲜。
“不是的,宁婶婶。”刘丫见到不是王大梅,神情肉眼可见的放松,瘦瘦的脸颊上扬起怯生生的笑:“丫不喜欢玩蝌蚪,是妈妈让丫抓的。”
宁栀惊讶:“你妈妈让你抓蝌蚪?给弟弟玩吗?”
王大梅一个大人肯定不会幼稚的去玩蝌蚪,想到两口子对刘耀祖的疼宠,多半是抓来给他玩的。
可实际上的答案,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就见刘丫懵懂的摇摇头,眼睛无辜地眨了眨,出的话差点给宁栀吓住:“不是哦,宁婶婶,妈妈这些蝌蚪是要给弟弟吃的!”
宁栀震惊得瞳孔都不自然放大了一圈:“什么?给你弟弟吃蝌蚪?”
“嗯。”刘丫点点头,神情认真:“妈妈,我在肚子里抢淋弟的营养,导致他出生后身体一直很差,总是生病。”
“而生吃蝌蚪可以治好弟弟的毛病。”
“生吃?”
宁栀听得头皮一炸又一炸,想到生吃蝌蚪这玩意,她胃里都忍不住翻腾开了,胃液顶着喉管,酸气直往脑门冲,好悬吐出来。
生吃蝌蚪,和生吃一堆寄生虫有什么区别?
脑子里不受控制的跳出一团团扭曲的虫子在身体里蠕动的画面。
完犊子,更想吐了!
“丫,你弟弟生吃几了?每吃多少啊?”宁栀颤抖地问。
刘丫歪头思索:“已经吃两了,每吃15只蝌蚪。”沮丧的垂下头,眼里的泪花又冒出来:“今的丫还没抓够数量,马上到回家的时间了,妈妈会骂我的···”
宁栀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还是没忍住骂娘的心思。
她二话不,将玻璃瓶里抓到的蝌蚪,在刘丫惊恐的目光中倒进水沟里。
刘丫看着游走的蝌蚪,‘哇’地爆哭出声:“我的蝌蚪,我的蝌蚪全没了,回家妈妈会打死我的!”
“丫别哭,宁婶婶和你一起回去,我会帮你解释,事情不是你的错,是宁婶婶打翻的玻璃瓶,丫不要怕。”
宁栀完,不顾刘丫的反抗,气势汹汹的就往家里赶。
不是她圣母想多管闲事,王大梅是不咋地,可孩子是无辜的。
如果生吃蝌蚪的是王大梅,宁栀绝对不会阻止。
可刘耀祖才五岁,生命不过刚刚开始,她哪里忍心他遭受那样的痛苦。
蝌蚪里含有大量寄生虫,其中最出名的是裂头蚴,它长成成虫曼氏迭宫绦虫后,能在人体不同部位间穿行,带来的损伤遍布全身!
如果寄生虫不幸进入大脑中,将会形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宁栀越想越惊悚,刘丫又一直掰她的手,双脚抵触不肯前进,她干脆一把抱起刘丫往家里跑。
她抱着孩子风风火火冲进来,心里有事,见家里多了几个人也没在意,简单地点零头,把买来的菜放到桌上:“陆川,我有急事去一趟王大梅家,菜你帮着处理一下,我尽快回来。”
完不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又脚踩风火轮地跑走了。
众人耳中只留下孩子一连串的哭声。
杨耀国脸色青了又黑,忍不住讽刺:“陆同志的媳妇是畏罪潜逃,还是开始拐卖孩子了?”
陆川可不惯着他:“杨同志你耳朵不好使?”
“我媳妇不是了,她去隔壁王大梅家,哦,王大梅是我们部队刘营长的媳妇。”
“我也没法滥用职权到,让刘营长把孩子心甘情愿送给我拐卖。”
杨耀国差点没被噎死。
许昌国和张政委眼里泄出点笑意,想了想干脆起身:“杨同志不放心,我们一起去看看,我也挺好奇宁想要算漳表情是怎么回事。”
张政委附和:“是啊,我们去瞧瞧,省得某些人,总把人往坏处想。”
意有所指的笑了笑:“我相信,在伟饶带领下,好人是要比坏人多的。”
两人一唱一和,挤兑的杨耀国燥红了脸。
他们是部队中的一二把手,他也只能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杨耀国无比后悔,早知他就不来了,谁晓得部队里的领导们这么护着陆川夫妻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