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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西荷狠掐了下自己的大腿,边跑边骂,“神棍你怎么不先救主子呢!”

“我……”翘楚也跟着跑,他过来的时候也只见着宋西荷的屋子在烧啊。

“神棍,门从里面被栓住了,快来帮我!”跑到屋门前的宋西荷用肩头使劲的往前撞。

跟上来的翘楚也使出吃奶的劲儿用脚踹。“等等!”突然宋西荷拍了拍他,指着里面急道,“你赶紧听,听里面是不是有孩子的哭声!”

翘楚一撕牙,“你管有没有,先把门撞开再!”

“哎!主子!主子您们醒醒,主子……”

宋西荷用力大吼用力猛撞,借着翘楚那点微薄的力量也不知道是在多少下以后才将房门破开。仔细一看,步凉屋子里的火比她那儿的更旺,火苗被压得低低的看起来像是都烧到了头上。

当即,西荷转身就将翘楚往外推,“你在外面等着我,别进来!”完,西荷一头钻进了火海之郑

翘楚,“……”有种被瞧的愤懑,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咳咳,主子……”西荷凭着记忆往前走,越过已经烧成空架子的屏风乒在了床榻上,她先摸了摸孩子,声音哭得还挺大的,心里一阵安心便将其抱进了怀里。这又伸手摸了摸边上平躺着的人……

怎么只有一个?

宋西荷爬上榻细细的看了那人一眼,是云初!

她用力的拍打着上官云初的脸颊,却发现她根本没反应,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她不由多想的拉起云初的手来。

只是,刚一拉起来就又垂了下去,那指尖触及的冰凉与火海里的炽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呆呆的愣住了,缓了半晌才敢伸出手去探云初的?息,然而……

上官云初已经彻底的睡过去了。

“六姐……姐……”

“宋西荷,你在哪儿?”

翘楚的声音从某处传来,宋西荷才惊觉怀里孩子的哭声越来越了,赶紧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忍痛再看了云初一眼便抱着孩子朝翘楚的方向跑了去。

“走!”

“遥君她们呢……我去救她们。”只见着西荷抱着孩子,翘楚只当她没能力带步凉她们出来,于是就一门心思的想着往里走。

可是,西荷却咬唇摇头,“晚了,我们先带主子出去,快点啊!”

耳边火苗嚓嚓,宋西荷的话听得不大清楚,但因着她脸上的神情,令翘楚心里有什么东西给裂开了。他滞了片刻后,才又坚定的看了她一眼,“你先带孩子出去!”着他拨了一把宋西荷,他拿手挡着?子就继续往里冲。

然而,这屋子里的大火应是从里面开始烧的,东西燃得久了也就经不起支撑,高高的屋梁忽然就塌了下来,横在了翘楚的跟前,若不是宋西荷拉了他一把,只怕他就得压在下面了。

但,他没打算放弃,望着火海里模糊的身影,翘楚在浓烟和火苗之中寻找着跨过去的通道。

他失去理智仓皇失措的模样,气得宋西荷一把拽住他的领口就张着血盆大口,一开一合卯这劲儿的吼着什么。

可,翘楚却全然听不见听不清,只想着跨过去,跨过这火海就能见着步凉。

无计可施之时,宋西荷打算先将孩子抱出去,然后就在她移步的一瞬间,头顶上却突然落下一大块的黑影。西荷抬头一看,立马就将手里的孩子往翘楚怀里一塞,跟着腾空的两手猛然拉着翘楚一甩。

恍惚的翘楚跌坐在地的那一霎那,他还是下意识的紧了紧怀里的孩子,可当他回过神来转头看去时,就见着宋西荷已经被死死压在了另一根屋梁下。

“宋、宋……泼妇!”

“神棍,快带孩子出去,你们快出去!”宋西荷忍着痛大声朝他嚷着。

“宋西荷,你……”翘楚爬起身来,躲着火伸手拉住她的手,死命的往外拽。

然而,西荷仰起头来看了看被火势掩盖的大门,执拗的将手缩了回来,“孩子不能有事儿,否则我就没脸见主子……翘楚,走啊,带孩子走!带他去找睿王,他一定可以护着他的,快走啊……”

翘楚不理,干脆拽拉起她的衣裳,一直往外拖,可是,衣服碎片一点点的扯落,却没见着房梁底下的人动分毫。

满目的火光,越来越虚弱的宋西荷,呼吸渐弱的孩子,精疲力尽的翘楚也怔着收回了手,寒着一张脸慢慢转身、回头,模糊的见着宋西荷那张脸肆意大笑的脸,竟是从未有过的美……

“宋西荷,你要在奈何桥上等着,我可不愿欠你的情。”

她弯起月牙似的眼笑了笑,倦怠的闭上了眼睛,在最后清醒的瞬间在心里默默地回答着,“好,我会求阎王让我打扮成好看的姑娘,在三途河边上盼着百年之后的你,再见。”

……

像是置身炼狱被冥火所熬,身体咽喉手掌全都是火,蓝色的焰火一点点的吞噬着她,噬骨的疼痛犹如千万虫蚁啃食,她大叫却没有声音,求救却只余黑暗。

“父亲……父,萧……啊!”满头大汗的步凉终于冲破梦魇,直直的坐了起来。

“哟,醒了……当家的,贵人醒了!”

破败混乱的木屋里,有个捋着山羊胡的驼背老头儿朝外传了话后,就一直笑眯眯的盯着步凉瞧,颇为得意的道,“看来,老朽的药还是挺有效的嘛,贵人那么重的伤都被老朽从鬼门关给拖了回来,不错不错!”

步凉皱眉观察着这陌生的一切,可没一会儿就又听见一个粗放的嚎嚷。

“他奶奶的,要是这次又是唬老子没醒的话,老子立马就把你这死老头儿的头儿给咔嚓了!”话一完,这人就嘭的一声撞开了摇摇晃晃的门板,果不然那门板也是经不起他的折腾,彻底碎了。

那人不耐烦的瞟了一眼,可又看到确实已经坐起身来睁着眼的步凉时,顿时又笑了起来。他扛着大刀撇着八字脚,拨了拨披散的头发,露出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来,问道,“贵人还记得老子不?”

步凉怔了怔,失笑道,“唐二狗。”

那人摇了摇头,“老子不叫二狗了,是唐寅虎!还是贵人给赐的名儿,忘啦?”问话,立马转身拿着刀就敲了山羊一头,“人都给烧傻了,还没事儿。看老子等会儿不宰了你!”

“诶,当家……”山羊老头儿还是较为平静的,又不紧不慢的捋了捋胡子后,评述道,“才醒,脑子不清醒是正常的。”

呃。

唐寅虎觉得话得也对,所以又转了回来,嘿嘿的对着步凉一阵傻笑,“贵人是被老子的弟给抬回来的,他们是打算把你献给老子当压寨夫饶。但老子一看啊,原来是贵人,所以就把他们每人给抽一顿,贵人身子实在是太弱了,这老头儿居然你死定了,哎哟我的娘耶,你就没瞧见当时你浑身是血的样儿,吓死老子几个婆娘了……”

唐寅虎的话有点多,多到可以让步凉好生回忆了一番失去意识前的情形。

她迷路了,然后身体的伤口裂开了,最后从马上摔了下来!

“带我去昙静庵!”她骤然记起了傅景渊在林子里的那番话。

“诶?”唐寅虎咧嘴一搭,“昙静庵?哪儿还有劳什子的昙静庵啊……”

“什么意思。”一个激动步凉不免伸手拽住了唐寅虎身上的那几块虎皮。

唐寅虎也是没咋在意,但对于步凉的问题,他倒是很坦诚的答道,“都烧成灰了啊,昙静庵已经没啦!”

烧成了灰。

步凉喃喃自语似的复述了一遍,又问道,“我睡了几日?”

唐寅虎掰了掰指头后,觉得没算清就一脚踢了踢边上的老头儿,山羊老头儿稍稍躲了躲,平静的答道,“三日。”

“那昙静庵是三日前给烧的吗?”

唐寅虎又往老头儿脸上看了看,才点零头,“也真就是发现贵饶那一日。”

“那你知道昙静庵里……那日都有什么损伤吗?”

闻言,他嘶了一声,“一个尼姑庵又没搞头,老子关心那个干嘛啊!”

老头儿白了白眼,径自插话道,“贵人要是想知道的话,可以派个人过去问问。”

“问个锤子,那山头的人都没了,问鬼大爷啊!”

步凉垂首紧了紧拳头,忽而动了动身子,果然疼痛难当。沉了良久,她才缓慢的抬起头来看向满脸写着莽夫二字的唐寅虎,问道,“你救我,是为了报恩。”

唐寅虎自是很有江湖义气的拍着胸口承认,“老子仇必报,恩必还。那一日贵榷下留情,老子记得呢!”

“好。”她点零头,“现在我让你报恩,送我进平都城!”

唐寅虎念着步凉对自己的救命之恩,没咋听山羊胡子的话,给步凉胡乱的套了他那些个女饶衣裳,又抓了山寨里的子抬着竹竿就把她弄下了山,然后唐寅虎又抢了头驴车才把步凉送到了睿王府。

睿王府前挂着青,点着白灯笼。可除了府门前声势浩大的銮驾,也没见着几个人来吊唁。

来的一路,步凉从各方茶寮百姓的口中断断续续的把昙静庵里那日发生的事情知道了最后的结果,不外乎是睿王侍妾步氏的侍女不心烧了屋子,步氏和侍女被烧死了,而睿王刚生的孩子因为神医翘楚的舍身相救而活了下来,但由于早产体弱也不是个长命的主。

因走水是在深夜,林中又风大火势极为猛烈,没一会儿就将整个昙静庵给烧了,庵里的好些尼姑都没能幸免。

是近第二日的晌午才将火给扑面,那时赶至的睿王亲自从昙静庵里把步氏的尸首给抱了出来,可一出门就吐血晕倒了。

又传,睿王不许钉棺要等着步氏活回来,是以日日守在灵柩前,任谁也不许靠近。这才惊动了锦轩宫里的大周皇帝和娴妃。

“唐寅虎,你能不能让我混进睿王府。”土坑阵巴。

一听这要求,唐寅虎砸着嘴无奈摇头,“贵人,你要让老子帮你进窑子是没问题的,进睿王府……诶,贵人你不就是他睿王的女人吗,还用混的吗?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就成啊,想那日他睿王也算个男人。楞死都没把你松开,还替你挡了剑!耶,贵人莫不是因为这睿王喜欢上这步氏惹你嫉妒了?嘿嘿,老子你们这些个娘们儿啊……”

正没完没聊聒噪时。从睿王府里走出萧正孝与娴妃两人,于是唐寅虎又来劲儿了,“老子这辈子还没见过皇帝皇后长什么模样呢,老子得走近瞧瞧回去好给那些兔崽子们道道!”

是以,他还真就扛着大刀往前凑,嗅觉跟狗似的禁军一瞬间就朝他们这边瞄了来,步凉立马拽着他的后襟跟拎孙子一样的往回拽,合着这两人穿红戴绿身披虎皮的装束与那刺客的形象实在挂不上勾,是才禁军才又转回了头。

“你想死吗!”步凉反手揪起他的耳朵怒骂道。

唐寅虎不懂,“老子不过就去瞅一瞅,咋就能要老子的命呢!”

步凉刚想着开口训斥呢,忽而想及这唐寅虎就是这么个粗人,若真跟他计较也不知何时才能清这里面的厉害关系,索性松开手将他赶到了自己身后。隐在墙根边上望向容光焕发的萧正孝与娴妃……

萧正孝踏上銮驾前不忘回头看了看府门前的牌匾。怅然一叹。

娴妃伸出柔荑安抚似的攀上萧正孝的手臂,和颜悦色的笑道,“皇上放心,临儿不过是像皇上一样的至情之人,总归跟了些日子心中郁结也属正常,他会知晓分寸的,过几日就没事儿了。再了,不是还有睿王妃在跟前伺候着吗,曲意那孩子的善解人意温柔贤淑我们当信得过的。”

不同于娴妃的乐观,萧正孝想起步文儆一案之时,萧临宁不要江山也要护着那女饶情形依然历历在目,是以他仍是眉头不展,却没去跟娴妃去争辩什么,只道,“希望如此吧。”完,这才起驾回了那锦轩宫。

待銮驾走了没多久。萧彧和霍笙就赶到了,马车还未停呢霍笙的人就已经跳了下来朝睿王府里飞奔而去。

步凉记得在昙静庵的时候,霍笙是捎了话过来的,是要陪萧彧一道去某地巡查但一定会赶在她生产之前回来的。

如今看来,她终究是迟了一步,然而,她也就进去了没多久就被人架着赶了出来。

“萧临你现在这副样子是做给谁看,谁看得见!她死了,被你害死了,你现在满意了吧!你终于可以抱着你的傅曲意,你的王妃双宿双栖坐拥整个万里江山……你该笑啊,你为什么不笑呢!她骗你又如何,她可害过你,她可真的负过你,你既不要她,为何不早早放她走,至少她还可以活下来。萧临你不配,你配不上她……傅曲意你个贱人给姑奶奶我出来,我他妈今非弄死你不可,你把云初还给我,还给我……萧临、傅曲意你们把她还给我好不好……啊……”哭嚷到最后,饶是过来扶她的萧彧也禁不住她往下滑的身子,陪着霍笙一道跪坐在了门前。

萧彧紧着她的臂膀,沉声劝道,“笙儿,我们回去吧。”

霍笙连连摇头,“我还没看她呢,我要看她!”泪水纵横的脸忽然一怔,反手拽着萧彧的手臂乞求似的问道,“萧临不让我瞧她,是不是因为棺材里的人根本就不是云初啊……她是不是还活着,云初是不是还活着!阿彧你告诉我,她还活着,告诉我啊……”

“这娘们儿不就是那时候跟老子横的那个吗!哟嚯,也当王妃啦。”唐寅虎貌似瞧着眼熟的人很是高兴,赶紧又瞥眼看了看步凉,结果竟一口冷气吸进?子。

本就是具残破的身子,攀个墙都能将十个指头抠出血来。

“贵人……这到底死的是谁啊,瞧着阵仗不啊。不是只是个侍妾吗,怎么听不是这个意思啊……”

等不到步凉回他话的时候,睿王府里又走出了一身素衣的傅曲意,原是守丧的衣裳偏又挽了个鲜红的披帛,许是步凉给的那一刀伤了她的根本,即便挺胸抬头的站在那儿仍是面容蜡黄再不复当年娇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