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张瑞山还真不是凡尔赛,前朝的时候也是铃儿响当当的铮臣!
张瑞山也出自地方豪族,只不过不是世家,就是那种才富了没几代的门户,地方上颇有影响力,和真正的门阀比起来还是不够看。
老张那时还是张,张自幼读书,喜爱游学,游历下时见到了百姓疾苦,见到了朱门酒肉臭,见到了路有冻死骨,见了,便想着改一改这世道,因此,张雄心勃勃,开始读书。
在家苦读了两个月零七,张来到京中,来到下读书人汇聚的京中,磨刀霍霍,准备在科考中一举拔得头筹。
然后…然后张发现有点不太好考,去他奶奶个腿儿的,还是花钱买个官儿当吧,读书太辛苦了,自己根本不是这块料。
就这样,张散尽家汁百分之一的财富,买了个从九品的观政郎。
张,也曾挥斥方遒过。
张,也曾邀上众多好友跪在宫外我以我血荐轩辕过。
张,也曾以一个七品主事的官身与郎症侍郎之流死磕过。
张,更曾拎着一把单刀堵在郎中府邸门口要玉石俱焚!
最终,张散尽了家中余下那百分之九十九的财富,堪堪保住了狗命。
当官,不过用了百分之一的钱,保命,却要用掉所有的钱。
之后张,就变成了老张。
老张依旧上头,在南地为官,杀贪官,斩污吏,斗地方豪强。
那时的老张,还不会“劝谏”齐烨,只会欣赏齐烨,他会无比的欣赏,因为他没有朋友,他如同孤臣一般。
什么叫孤臣,就是被所有人孤立,然后会被所有人暗害。
如果不是康止戈举旗造反,还在地方当知府的老张已经挂了。
之后老张积极响应造反的康止戈,成了带路党,帮着招兵买马,算是有了些从龙之功。
子很欣赏老张,欣赏热血的老张,欣赏敢打敢拼的老张,将其调回京郑
可之后发子突然发现不对劲,老张热血过头了,敢打敢拼的也过头了。
然后,老张就真的变成了老混子了,官居三品,却只是执掌京兆府这种闲散衙门,每个月领着钱,花不完,在诺大的府邸中空虚度日,睡到自然醒,退休一样的上着班,一日又一日,一日又一日。
如今老张在齐的身上看到了“张”的影子,欣慰,也担忧。
他希望齐烨做出一番大事业,却知齐烨根本做不成,唯一的下场就是横死。
这才他劝齐烨的原因,糊涂的活着吧,这世道本来好人就少,好人不做好事,也成,多活一个不害民的好人,总比死了一个为民的好人强,至少,好人能活着。
很多事,张瑞山没办法明。
当年他被召入京中的时候何尝不是如齐烨这般,以为被子重用,被委以重任,恨不得为宫中肝脑涂地,可现在换来的是什么,是提前养老,是提前退休,是每什么都不用操心白领钱的操蛋日子。
他觉得齐烨可比自己虎多了,按照这子的性子哪能提前养老,提前超生还差不多。
不管怎么,张瑞山觉得齐烨是听进去了,既然听了自己的劝,那就答应帮个忙,问问他“舅子”关于合伙干青楼的事。
张瑞山根本不理解“足疗”的概念,大致问了一嘴后就离开了,是找他舅子,其实是去入宫。
除了入宫找子齐烨这事,老张还要代表齐烨推辞一下“追回赃款”的事,齐烨何德何能,哪能作为主要负责人,上头有统领阿卓,更别按律法和道理,户部和吏部查这事,齐烨还是打打下手吧。
由此可见,张瑞山是真的爱护齐烨,不主要负责,就代表不会担全部责任,不主要负责,也代表不会被太多人记恨。
就这样,老张离开了。
齐烨则是回王府了,按照昨日与语棠的约定,俩人研究研究关于脚丫子的事。
再老张这边,穿着官袍上了轿子,一路前往皇宫。
刚下朝没多久,张瑞山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养仪殿。
此时的子正在御案之后沉着脸。
张瑞山走进来后看了眼子脸色,不明所以。
只有文德知道咋回事,子还没缓过来呢,关于户部从他手里“偷”了一百多万贯这件事,搞的老康头这几后槽牙都开始疼了。
除了子康止戈外,太子康骁也在。
康骁坐在绣墩上,手里拿着一份奏折,关于一旦追回赃款后该如何使用的章程。
子没好气的抬起头:“入宫所为何事。”
张瑞山分别向子与太子施了一礼,快步走上前,开门见山。
“夏中将至,雨季即来,城南大二官道需修葺一番,此事原本是有工部操办,京兆府征青壮。”
意思很明确,主抓这件事的工部都闹成这个熊样了,他京兆府很嫌弃和工部继续合作,既然如此,不如由京兆府单干。
“屁大的事,看着办就是。”
子收回了目光,继续看着奏折。
“那修缮官道这钱粮,老臣便向户部索要了?”
“去就是,工部,饭桶,统统都是饭桶!”
提起工部,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工部尚书、左侍郎亦是饭桶,上下官员数十人,其中过了半数皆贪,这尚书和左侍郎是如何当的。”
还真别,一把手尚书和二把手左侍郎既倒霉也幸运。
倒霉的自己手下出了问题,俩人肯定有责任。
幸阅是这俩人都是刚上任没多久,本朝调任的,责任不大,还不在京中,等过段时间回来后风波也快平息了,受罚也不会受的太重。
“陛下,还有一事。”
张瑞山看了眼子的脸色:“关于幽王府齐世子之事。”
“哦?”
子再次抬起头,来了兴趣:“齐烨怎地了。”
“齐世子他…他想见您。”
“见朕?”
“见包老六。”
子哈哈一笑:“险些忘记这名了。”
太子抬头问道:“包老六是哪个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