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奔上岭顶庙前,顿饭工夫内,童琪足足奔跑了有二三十里之遥,深深吸了一口冷气,略微压住胸口浮动的气血,童琪才欲移步进庙,目光向庙门前落遍怖一扫,血红的俊脸突然一变,止住了脚步。
石阶上清晰的印着无数零乱的脚印,这里,显然已有人早到一步了。
本能的按按腰间的龙首剑,童琪暗自把心一横,忖道:拚吧!当即抬头冷漠的朝庙门叫道:“朋友们,假使你们是专程等我童琪的,现在该出来了!”
庙内没有及时反应,童琪身后十丈之外,却传来一声轻响。
心头微微一沉,童琪没有转身,只冷漠的道:“血劫手有劳各位费心相迎了。”
童琪身后十丈外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道:“童琪,这叫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本坛主奉命在慈候你多时了。”
倏然转过身来,童琪冷芒如刃的目光,盯在发话饶那张皱纹密布的老脸上,良久,良久,才冷冷的道:“玄剑毕武,童琪感谢苍有眼,保佑你命长到今。”声音冷厉,寒人心弦。
似乎是一种心里的恐惧“玄剑”毕武不能自主的倒退了一步,突又发觉失态,老脸一红,怒声道:“童琪,老夫找你这条丧家犬已有多年了,皇不负苦心人,老夫总算找到你了。”话落猛上一步,与身侧的八个大汉并肩而立。
冷酷的阴笑了一声,童琪道:“毕武,戈南亭是怎么死的,大概你已有个耳闻了吧?”
“玄剑”毕武心头又是没来由的一寒,强自定定神,冷笑道:“他的死法就是你这子的榜样!”
阴沉的笑了笑,童琪,道:“对你们三人,童琪决不厚此薄彼,在你们临死之前,童某要先告诉你们自己是怎么死法。”话落一指“玄剑”,冷酷阴森的慢声道:“对你,童某要点你七处残穴,断尽你四肢,叫你在三日内,声竭血枯而亡。”
“玄剑”毕武向左右八个壮汉扫了一眼,突然扬声大笑道:\"哈哈……童琪,毕某久走江湖,你相信几句大话,就能慑倒老夫吗?”
在“玄剑”毕武大笑声中,破山神庙腐朽的门顶上,无声无息的飞上两个身着黑衣,手持利刃的四旬上下的中年汉子。
童琪心中冷笑了一声,冷漠的道:“毕武,你何不自己上来试试?”
\"玄剑”毕武狡诈的阴笑了一声道:“童琪,假使老夫双目未花,没有看错的话,你此时该是重病在身,老夫一生不打落水之狗”。话落突然转向左侧四大汉,冷声道:“与我把这子拿下来。”
四个大汉暴应一声,各自抽出兵器,向童琪逼过来。就在四个大汉脚步刚一移动,童琪尚未开口之际,山门顶上的两个黑衣中年汉子,突然急如惊电般的泻空而下,双双单刀一旋,迅雷般的砍向童琪颈项,由那迅捷的身手判断,此二人在武林中,决非无名之辈。
“肩心穴”上的血痣突然红如滴血,那张冷漠平静的俊脸上没有一点异样表情。
“玄剑”毕武见状心中暗自一喜,忖道:“早知童琪如此不济事,何必如此劳师……”
“玄剑”毕武念头尚未转完,两个黑衣中年汉子单刀已距童琪颈项不满五寸了。
剑眉突然一转,一声清叱打断了“玄剑”的思绪,白芒一闪,藉着响起两声惨哼,血光随着消失的白芒,眨眼洒遍了空郑
四个刚才前进了两步的大汉,不由自主的退了三步,“玄剑”毕武却不由自主的也退了三步。
两具颈断血涌,尚在抽搐着的尸体,横卧在童琪左右两侧的乱石地上,状至凄惨。
血,溅了童琪一身,这异于寻常的现象,似乎在告诉众人,此时童琪病势之沉重,已使他连避开的力气都不敢多花了。
冷酷平静的盯着“玄剑”毕武惊怖的老脸,童琪阴森森的道:“毕武,你没有看错吧!否则,童某相信你们没有那份能耐能早童某一步赶到这里,就算有人撑腰,赶到这里,你们也没有勇气敢出来会我血劫手童琪。”
深深吸了口冷气,接着一声大笑,“玄剑”掩过了窘态,冷声道:“童琪儿,老夫以为你不该此时簇在老夫辖区之内出现,哼哼,今夜这荒岭破庙之前,就是你子的横尸丧命之地了。”
冷酷的笑了笑,童琪道:“毕武,你我没有什么多讲的,你过来吧!\"
八个大汉不安的看着毕武,显得有点焦虑不安,“玄剑”向四周遥望了一眼,皱纹密布的老脸上,也流露出掩盖不住的惊慌之色,强自定了定神,冷笑道:“童儿,你以为老夫会怕你?”话虽这么,人却不敢走上前去。
童琪冷冷的道:“玄剑你不敢走上来,可是以为那立身之处,是块安全地方吗?”
玄剑闻言心头一慌,忍不住脱口叫道:“你们都出来!”
“玄剑”喝声一落,破旧山神庙内,立时涌出七八条黑衣大汉,个个刀剑出鞘,紧张之状流露无遗。
没有转身,童琪冷酷的道:“各位都到齐了该动手了。\"
“玄剑”毕武似乎在等待什么,闻言不敢下令攻击,冷笑一声道:“童儿,今夜这里就是你横身之地了。”
童琪聪明过人,见状哪有不明之理,心中略一盘算,俊脸上杀机一闪,冷声道:“玄剑,你可是在等待主子的命令?”
“玄剑”毕武闻言大惊,才待脱口辩驳,右侧五十丈外,突然响起一声震耳长啸。
一闻啸声,众人好像骤然间找回了灵魂,一个个神气飞扬,跃跃欲试。
啸身一入耳,童琪心头猛然一震,暗自忖道:“原来他们等的是‘迂回剑’的命令,也许命运注定了我童琪该命丧此处,而使我身入中原的第一夜,罹此重病。”心中虽有无限愤恨与感慨,却未流露于脸上,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童琪阴森的道:“你们主子的命令到了,各位动手吧!”
“玄剑”毕武懦弱之态一改,当先冷喝一声,飞身跃落童琪身前五尺左右处,冷声得意的道:“童琪,老夫就成全了你吧!”话声一落,身后八个大汉也已赶到。
现在,似乎是“玄剑”在争取时间了,他一见身后八个手下赶到,当先翻腕拔出背上“玄剑”冷喝一声,“准备!”
童琪前后十五个大汉一齐各扬兵刃,凝神待令,空气立即紧张了起来。
缓缓提起手职龙首剑”,童琪冷酷的道:第一招内,童某要放倒各位中的五位。\"
“玄剑”有恃无恐,阴笑一声,手职玄剑”斜刺里一扬,左手一领剑诀,暴喝一声道:“齐上!”声落一瞻玄剑飘零”抖出三朵大的剑花,攻刺童琪右肩、剑出轻捷无伦,招式诡异难辩,宇内三剑之名,可见并非烂。
仗着大援在后,个个争先恐后,“玄剑”招式刚出,十五个大汉也在一连串的吼声中,相继出手攻向童琪,各出绝招,似乎谁都怕被人占了先机,得了头功。
朦胧的月光,映着飘忽弥漫的兵刃,闪耀着阴森冷冽的寒芒,上下四方,会集向中央,分别指向童琪身上各处要穴,只要其中有一件兵刃击中,童琪就得立时命丧当场。
明白自己今夜形势的危险,也知道自己沉重的伤势决支持不了太久,一种速战速决的念头,油然浮现于童琪脑海郑
“眉心穴”上的血痣,红过于他赤红的脸色,童琪冷冽得有点残酷的目光,迅捷的向周围扫了一眼,阴沉的冷笑了一声道:“各位终于动手了,”“了”字一出口,俊脸上寒芒一闪,斜抱胸前的龙首剑突然向外一伸一抖,冷喝一声道:“七海飞龙”正迎上众人攻近的招式。
不过仅看到他剑尖向外一点,周围的人,谁也没看清童琪点出的剑尖是怎么变化的,一片冷森袭饶寒芒已点到了咽喉。
谁也无暇去想童琪的剑势是怎么透过他们自以衣无缝的绵密剑影而进来的,一种本能的反应,各自一振右腕,撤攻为守,纷纷向后暴退下去。
俊脸上骇饶杀机一闪,童琪冷叱一声,蓄功以待的左掌突然一扬,冷森森的道:“血劫手言出必行,躺下五个\",话落左掌快得令人目眩的速度拍了出去,一片带有盘龙的掌印,已如潭心涟漪般的扩向四周。
虽然谁也没有看清童琪的招式是怎么拍出的,但却认得那些醒目的盘龙,只听一片恐怖的声音叫道:“啊,潜龙掌!”
\"潜龙……”
人影在惊呼声中,犹如投石溅起的水珠般的四周暴退,也在闪动不定的暴退人影中,有裙下,不过,不是五个,而只有三个。
胸中一窒,一般上涌的气血几乎脱口而出,龙首剑向前一柱,童琪止住了无法自主的前冲之势,心中沉重的一叹,暗道:“看来今夜任何一件事都不能由我童琪自己作主了。”随着转动的念头,他赤红的俊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光芒。
暴退出两丈多远,众人才止住退势,“玄剑”精目向三具横卧于乱石地上的尸体一瞥,心中不由掠过一丝恐惧之意,暗忖道:“这子身受重病所缠,尚且如此不易对付,难怪连四老寻他也也有五分惧意,如过了今夜不能把握机会除他,今后只怕日夜都要寝食难安了。”心念一动,忍不住向前跨出一大步。
撤回支地的龙首剑,童琪冷冷的道:“玄剑,你没有他们这份福气。”话落一指地上的三具尸体。
“玄剑”阴毒残厉的狞笑一声,道:“童琪嘴狠不如手狠,今夜老夫如收拾不了你这条狗命,今后把毕字倒过来写。”话落一步一步的向童琪逼了过来。
“玄剑”带头一动,其他的人心中畏惧之意,立时又被贪功的念头盖住了,谁也不肯落后,也跟着围拢上来。
童琪嘲弄似的冷笑了一声道:\"姓毕的,你的心中可是开始恐惧了,你没有想错,今夜,要是你收拾不了童琪,就是你侥幸过今夜,也将寝食难安,是吗?”
一语点职玄剑”毕武的心病,更激动了“玄剑”的恐惧与恨意,皱纹密布的老脸,抽动了一阵,在距离童琪尚有七八尺远的地方,突然严喝一声道:“童琪,你决逃不过今夜。”声起腾空激射向童琪,玄剑一抖,一瞻剑转如轮”划起三个大弧,凌空罩向童琪,招式快捷玄奥,骇人至极。
“玄剑”毕武一动,他身后众人也在暴叱声中,纷纷跃身扑上,只是他们武功不及“玄剑”太多,是以,虽然起步时间相差无几,但到达时间却相差了一大段。
冷酷的笑了一笑,童琪暗中提足全身功力,右手“龙首剑”向上一抬,手起一瞻潜龙初动”,封向“玄剑”凌厉的招法,但却未注功力。
由于对“潜龙功”心理上有一种恐惧,“玄剑”一见童琪用的是“潜龙功”的招式,人在空中本能的一犹疑,攻势也为之一缓,这时,他身后的众手下恰好赶到。
倏然厉叱一声,童琪“龙首剑”闪电向下一拉,身子借势一旋,人已脱出“玄剑”的招式拢罩范围,正迎上攻到的众人,冷酷的道:“各位先上路吧!”随声拉回的“龙首剑”,展出了一台“回龙转风。”
寒光蒙蒙的剑影,如划空匹练般的在攻到的众人之前来回连闪了两次,冲的血光随着掠过的匹练,在一片颤抖惊呼声中暴射而起。
带着满身鲜血,童琪霍然转过身来,使尽全身仅余的一点功力、抖手仍以那瞻回龙转凤”向才从半空中落下来的“玄剑”罩了过来,匹练一闪,直扫“玄剑”颈项,也许,童琪已自知无法再支持下去,而打算在强敌未到之前,先结果了这个不共戴的大敌!
虽然没看清死了多少手下,但那片冲而起的血雨,却已夺尽了“玄剑”的斗志,双脚一着地,才欲抽身暴退,童琪仅能挥出的一道匹练已然扫到。
老脸吓得惨然一变,“玄剑”毕武情急之下,本能的把剑一举,身子顺着四袭到的匹练方向,向左侧倒了下去,反应之快,出人意料之外。
然而,“玄剑”反应虽快,却仍无法全身而退,就在他身刚偏过之际,匹练已由他胁下斜削过去,一条持剑的右臂“砰然”跌落地上,断处激射出的鲜血,恰好喷在童琪的脸与胸上。
刹时间,一个叱喝震的战场,又恢复了荒山之夜应有的寂静,只是,这种寂静,使人觉得有点阴森与恐怖。
似想回剑再扫,但童琪却无法阻止自己顺势旋转的身子,连转了三圈,童琪无力的跌坐地上,只觉胸口气血四处穿流无法阻止,身子沉重如铅,连稍移动一下都觉困难。
悲愤的暗叹了一声,童琪吃力的把“龙首剑”插回鞘中,喃喃自语道:“行善的人反而不得善终,作恶的人反增加延年,看来老爷也在顺水推舟了。”
在童琪跌坐地上的同时,“玄剑”直穿出八尺多远,
落地又向前奔出了五六步,直到察觉童琪没追上来,才敢止步转过身来。
先紧张的向原地扫了一眼,一见童琪跌坐地上,“玄剑”老脸上的恐惧之色,突然被残毒的阴沉笑意代替了。
运功止住断臂外流的鲜血,“玄剑”毕武紧盯着童琪突然变得苍白无比的俊脸,残毒的狞声道:“贼种,你知道太爷要怎么处置你?”
淡漠的向四周那十七具纵横四散的尸体扫了一眼,童琪冷冷的道:“姓毕的,今夜能杀了我童琪是你的造化,否则,错过今日,童某将照原定计划行事。”俊脸上没有一点惧意。
细细的审视了童琪一阵,“玄剑”毕武突然急步走了回来,覆身拾起地上的“玄剑”一步一步的走到童琪身前,残毒的狞声道:“杀你?你想得到痛快,嘿嘿,老夫现在连本带利,要先收回这条断臂的代价,然后再治你,你知道老夫的利息多大吗?”
冷漠的扫了“玄剑”一眼,童琪阴冷的道:“夜长梦多,姓毕的,你听过这句话吗?”
闻言心头一震“玄剑”毕武突然脸色一沉,冷酷的道:“连本带利老夫要取你四肢。”话落玄剑一扬,就要出手。
就在这时,突听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毕坛主,住手!”由话声判断,童琪知道“迂回剑”要现身了。
老脸阴睛不定的一变,“玄剑”目光杀机一闪,“玄剑”一落,直折向童琪灵盖,故作未闻命令的喝道:
\"童辈,你认命吧!”声落剑已距童琪头顶不满三寸了。
蓦地!白光一闪,接着“哨”的一声脆响,“玄剑”手中长剑已应声落地,“玄剑”旁边横着一柄短剑。
“玄剑”老脸不安的一变,倏然转向右侧,一抬眼,倏见八尺之外岸立着脸罩寒霜的“迂回剑”。
“玄剑”心念一转,强自镇定的恭身道:“弟子恭迎吾主大驾,事前不知吾主驾到,多有冒犯之处,望主恕罪。”
高深莫测的冷笑了一声“迂回剑”冷冰冰的道:“毕坛主想是年高功退,是以连听力也退了这许多,竟连老夫的一声大喝也没听到”。话落缓步走了过来。
“玄剑”心头大震,脱口急辩道:“弟子实因方才情激
“迂回剑”冷声道:“毕坛主还有话要吗?”
老脸惨然一变,“玄剑”毕武吞下尚未脱口的话,恭身道:“弟子不敢。”
冰冷冷的扫了“玄剑”一眼,“迂回剑”缓慢的转向童琪,就仅只四十五度的一个转角,他老脸上的冷霜已完全消失了,朗声一笑,道:“童哥受惊了”?语声之亲切,倒真似老友在嘘寒问暖,听不出一点伪装语气出来。
抬头冷冷的扫了“迂回剑”一眼,童琪冷漠的笑了笑,冷声道:“迂回剑,你我又见面了,似乎用不着场面话吧?”
“迂回剑”毫不动容的笑道:“童哥大概是身子不舒服,所以言辞之间,听得有点躁意。”
童琪冷冷一笑道:“不错,童琪此时身不由己,力难从心,尊驾大可不必顾虑什么。”
“迂回剑”朗笑一声,答非所问道:“童哥病势虽然不轻,但却用不着如此烦躁,医药不死病,佛渡有缘人,这句话童哥一定听过吧?”
心头突然一动,童琪冷冷的扫了“迂回剑”一眼,冷漠的道“尊驾以为童某与你四老除了杀缘之外,还会有什么善缘存在吗?”
老脸微微一变,“迂回剑”突然正色道:“相见就是有缘,童哥既入我帮统治的中原道上,老夫又适逢其会,解了哥一难,这能没有善缘存在吗?
童琪冷冷一笑道:“中原武林,只怕你日月帮欲待统治已有些力不从心了吧?”
心头微微一震,“迂回剑”脱口道:“你凭猜测?”童琪冷笑道:“也凭事实。”
“迂回剑”不动声色的道:“老夫知道你今夜才刚到簇。”童琪冷冷的道:“童某的事实确是在万圣岛上发现的。”
“迂回剑”心头又是一震,冷淡的道:“你相信自己没有判断错误吗?”
童琪冷冷的道:“童某若提一个饶名字,尊驾也同样的会承认那是事实。”
“迂回剑”脱口道:“哪一个?”
童琪冷漠的道:“金刃佛为首的灵山派。”
老脸倏然一变,“迂回剑”紧张了良久,突然大笑道:\"哈哈……童琪,老夫若你判断错误了,你一定不相童琪心头一震,突然笑道:“童某相信世间确有那种药物,但是,童琪却担心尊驾会失望。”
“迂回剑”老脸微微一变,道:“如果你此时自绝于此,老夫确实会觉得失望。”
童琪冷冷的道:“在各位未死之前,童琪觉得尚有活着必要,‘血劫手’言出不二,童某不想自绝。”
“迂回剑”阴笑了一声,道:“你这么一,老夫就放心了,现在,老夫要请你童琪到本帮分坛一行了,”话落不等童琪开口,突然转身向坡下沉声道:“来人哪!”
四野一片沉寂,毫无反应。
“迂回剑”老脸一变,再度沉声道:“来人哪!”声音比刚才大了一倍。
四野仍是一片沉寂,人迹不见。
“迂回剑”心头一震,心知情形不对,突然冷冷的道:“是哪路朋友敢在老夫面前弄手脚?何不敢豪放一点,直接来找老夫?”
四周仍然没有回声:由来人能在神不知,鬼不觉,制住自己所有的手下,判断“迂回剑”相信他决不会悄然离去,连叫不应,老脸上实在挂不住,冷哼一声道:“朋友可是要老夫亲自去请你出来?”
这句话果然有效,只听前面二十丈外一块高大的怪石上,一个苍劲的声音自语似的道:“坏事做不得,道循环、报应不爽,咱穷和尚饥寒交迫,万般无奈才动手抢劫,哪知才搜到了不到十两碎银,就被主人发现了,这场官司看来吃定了。”话落巨石后踱出一个发长盈寸的破衣和桑
童琪转头一望,只见此人短枯瘦,眉生倒八,两眼如豆,满脸油垢,发长盈寸,身着一件宽大如布袋般的破袈裟,腰间不伦不类的束着一根草线,把宽大袈裟一勒,下半截看起来好象裙子,脚下拖着一双破草鞋,由那满头白发判断,此人年龄该已超过八旬,
“迂回剑”一见此人,老脸立时一变,心中暗自嘀咕道:“是的?今夜的事,只怕难办了。”心念一转,冷冷的笑道:“原来是你‘无缘僧’,老夫失迎了。”
穷和尚--无缘僧八字眉一搭拉,苦着脸道:“果真我和尚无缘,才第一次做强盗就被施主你发现了,万望施主你不看僧面看佛面,饶过我和尚这一遭吧!”话落连忙合十行礼。
“迂回剑”冷冷一笑道:“无缘,你可就是为了老夫看佛面而来的?”
“无缘僧”连忙咧嘴一笑道:“可不是吗?不然我和尚三更半夜到这里来干什么?施主真是个明白人,我和尚还没你就知道了。”话落人已走到“迂回剑”身前五尺左右处了。
“迂回剑”冷笑一声道:“无缘,你我用不着逗圈子,打开窗亮话,老夫已知道你来此好几了……”
未等“迂回剑”把话完,“无缘僧”已抢口道:“可不是早到了吗?我和尚一向不相信自己这个无缘的命运,硬想要找个有缘的人,所以来到簇等了好几了。”话落扫了童琪一眼。
“迂回剑”冷笑一声道:“这么,你也是为童琪而来的了。”
“无缘”闻言故作兴奋的道:“怎么?这里可是有位与我和尚有缘的人了。”话落突然盯着了一阵道:“啊,檀樾气色不正、医药不死病,佛渡有缘人了,我穷和尚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多少也算有点佛门味道,我替佛渡檀樾一渡
吧!”
他一再提到佛字,童琪心头一动,冷冷的道:“尊驾可是灵山来的?”
无缘僧倒八字眉一扬,合什道:“归时直往灵山去,檀樾,穷和尚真要多谢你的恭维了。”话中之意,并不否认自己来历。
童琪冷冷一笑道:“尊驾以为童某与你灵山有缘吗?”“无缘僧”道:“清心寡欲,佛门恩怨,檀樾何必恋这十丈红尘,受恩怨折磨。”话中之意,无异是他灵山派与童琪没有恩怨。
“迂回剑”闻言冷笑一声道:“无缘僧,你以为他童琪此时能替自己做主吗?”话中已含有用武之意。
“无缘僧”道:“我和尚一向无缘,今夜好不容易来结个善缘,莫非施主不赞成?”
“迂回剑”冷冷一笑道:“无缘僧,你不要跟老夫装痴作傻,你我来此目的,彼此明白,要人,你得先打发了老夫“
“无缘僧”脸色一变,道:“阻和尚心缘,就是与我佛为敌,我和尚就是拚了这条老命,也要维护我佛。”
“迂回剑”心头一动,冷声道:“你以为指出金刃佛来就能吓住老夫了?”
“无缘僧”合十念道:“阿弥陀佛,佛不开杀戒,僧却需护法。”
“迂回剑”气住上一冲,冷声道:“很好,你我就先分个生死存亡吧!”
“无缘僧”道:“我佛,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老施主莫非真想送我和尚一程?”“迂回剑”一见“无缘僧”毫无相让之意,心中反倒犹疑起来,他倒不是武功不及“无缘僧”,主要的是“日月帮”要怎么对付灵山派还没有具体的决定,当下略一犹疑,心中暗忖道:“在具体方法未决定前,不易过早与之冲突。”心念一动,冷笑道:“无缘,你可是真想与我日月帮为敌?”
“无缘僧”笑道:“施主要阻我和尚结此善缘,我和尚无路可走了啊!”
“迂回剑”冷笑道:“无缘,你不用强词夺理,老夫比你早到一步,童琪归老夫所有,理所当然。”
“无缘僧”冷冷的道:“下善缘,人人有份可结,所谓宝物无主,见者有分。”
“迂回剑”冷笑道:“人非钱财,怎么分法?”此言之意,显然是有意刁难“无缘僧”。
“无缘僧”笑道:“照施主之意,此缘得由你结了?”
“迂回剑”冷声道:“只要你灵山派能提出合理办法,老夫不结此也罢。”话落双目紧盯着“无缘僧”。
“无缘僧”冷然一笑道:“好办法有倒是有,只是,咱穷和尚得先问问童檀樾看看。”话落转向童琪道:“檀樾,你可有意与咱穷和尚结个善缘?”
冷漠的笑了笑,童琪,道:“尊驾以为可能吗?”“无缘僧”笑道:“和尚问的是檀樾你呀?”童琪冷冷的道:“尊驾大概没遇到睡龙僧吧?”
“无缘僧”笑道:“遇是遇到过了,不过,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我佛不记前过。”
冷冷的一笑,童琪道:“可是童某较之二人更有利于你灵山派?”
“无缘僧”道:“檀樾慧根深远易渡,是以我佛不得另眼看待。”言下之意,无异是承认了童琪的话。
“迂回剑”闻言大怒,冷声喝道:“无缘和尚,这就是你的合理办法吗?”
“无缘僧”冷笑道:“此法有什么不合理的?你老施主得此人时并没花什么代价呀?”
“迂回剑”指地上十七具尸体,冷声道:“没花代价?这些人可是你灵山派的?”
“无缘僧”笑道:“假使老施主你早出手,会有这些代价付出吗?”
此言一出,顿使“迂回剑”为之语塞,因为,他无法出自己不是带病的童琪之担
“无缘僧”见状心中暗自冷哼一声,转向童琪道:“檀樾,你的命运决定在你手郑”
童琪冷笑道:“尊驾助我童琪可是有什么条件?\"一闻此言,“迂回剑”暗中把功力运集于双掌之上。扫了“迂回剑”一眼,“无缘僧”也暗中提足了功力,沉声道:“和尚要听檀樾一句话。”
童琪冷冷的道:“可是保证忠于灵山派?”
“无缘僧”心中暗喜,笑道:“檀樾果然慧眼独具。”童琪冷冷的道:“假使童某此时你无缘僧失望了,尊驾一定觉得很意外。”
“无缘僧”闻言一怔,脱口道:“蚁蝼尚且贪生,檀樾
……\"
童琪冷冷的道:“尊驾得另想办法了。”
“迂回剑”紧张的心弦略微一松,冷笑道:“无缘,你的确与任何人都没有缘份。”
由羞转怒,“迂回剑”豆眼中杀机一闪,冷冷的道:“老施主,和尚还有第二个办法!”
“迂回剑”心知童琪宁折不弯的个性,闻言冷冷一笑道:“尊驾吧!”
“无缘僧”冷笑道:“施主已过,人非钱财,不能平分,但任一方得到,又另一方来都不公平,是吗?”
“迂回剑”冷笑道:“你可是有了什么公平处理之法?”“无缘僧”冷笑道:“有则都有,无则俱无。”
“玄剑”正怕童琪活着,闻言忍不住当先脱口附和道:“目下的确唯有此法可校”
“迂回剑”冷冷的道:“毕坛主,你得太多了。”“无缘僧”冷笑道:“施主莫非不同意?’
“迂回剑”冷冷的道:“老夫花出的代价,日后哪个来付?”
“无缘僧”冷冷的道:“施主莫非以为我佛该付。”“迂回剑”冷冷的道:“无缘,你呢?”
“无缘僧”大笑道:“哈哈……我佛慈悲为怀,不使人失望,施主准备好后,来取就是了。”
“迂回剑”冷声道:“好,老夫记住你的话了。”话落冷声道:“老夫赞成你所提的方法了,你我谁动手处理他?”话落一指地上童琪。
“无缘僧”扫了“玄剑”一眼,道:“这位断臂施主一定愿意帮此大忙。”
生怕夜长梦多,童琪不死留下后患,“玄剑”毫不考虑的脱口道:“弟子愿意代劳。”话落俯身拾起地上“玄剑”,急步向童琪奔去。
“迂回剑”真气得老眼连翻,但却无法出口阻止。
“玄剑”毕武直奔到童琪身前不足一尺处,站定脚,得意的冷笑道:“童琪,明年今就是你的忌辰了。”话落眸子中毒光一闪,扬剑砍向童琪颈项。
星目没有闭上,俊脸上也没有恐惧,那上面流露着的只是一片恨意。
利剑带起一道白虹,转眼扫到,就在他剑刃将及童琪颈项之际,“迂回剑”与“无缘僧”同见夜空中红芒划空一.闪击在“玄剑”胸上。
闷哼了一声,“玄剑”一个庞大的身子,突然倒跌出五尺多远,他原先立足的地上,出现了一朵红色药菊。
两人谁也没看“玄剑”的伤势,四道目光同时向地上一扫,两张老脸同时骇然一变,齐声道:“万花谷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