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的环视着三艘朝的快艘船底,“中州三邪”全都呆了,这速度,的确快得使人难以置信。
“啸狮”鲁勇环眼扫了“邪卜”司空灵一阵,茫然的道“这些船是什么鱼弄翻的?”
“邪卜\"司空灵怔怔的摇了摇头,道:“老三,别再傻了,我弟兄三人,今总算开了眼界,一个年轻人,如此年轻的人,最后两句,似自语,但却充满了感慨。
就在这时,突听船边的梅凤玲惊喜的娇呼道:“啊……童公子上来了,童公子,快到这边来,\"似乎她已无法控制内心激动,快慰的情,感动了那悦耳的娇音,欣喜中充满了关怀与亲牵
似已忘了前时的尊严了,“中州三邪”同时掠身涌到船边。只见,童琪悠闲的浮在海面上,神色之间,仍是那么冷漠。
就在“中州三邪”涌到船边的刹那之间,童琪正面一丈之内的海面上,突然涌现了“怒海凶煞”毕德,紧随着毕德的出现,童琪四周冒出了三四十个壮汉,个个脸带杀机,枪刺映日耀眼,声势足以使人心颤。
梅凤玲粉脸上喜悦之色突然消失了,翻腕拔出腰际长剑,美目紧盯着紧张万分的海面。
扫了“怒海凶煞”毕德一眼,童琪冷漠的笑道:“尊驾败了,而且,败得很惨。\"
“怒海凶煞”毕德冷然一笑道:“假使你知道老夫是谁,我相信你不会把话得如此肯定。”
童琪阴冷的一笑道:“假使'海狼’没错的话,尊驾就是武林中颇有名气的‘怒海凶煞’毕德。\"言辞平静中带有轻蔑之意。
“怒海凶煞”毕德霜眉一皱,似被童琪的轻蔑勾发了万丈怒火,但是,他却强忍住没发出来,阴森的点头,道:“不错,海狼没错,据三邪,你就是童琪?”
冷冷的笑了笑,童琪道:“尊驾也没错。”
“怒海凶煞”毕德心头猛然一震,周围却在此时传来一连串惊呼,道:“童琪,他就是一举灭绝霄汉门的童琪?”
“什么?霄汉门是此人灭的?”
畏却的惊呼,使“怒海凶煞”本已绷紧聊心弦又连紧了几分,暗自深吸了一口冷气,精眸一转,阴冷的笑道:“假使当时霄汉峰被灭之时,尊驾未借助外人之力,当今武林中,尊驾确实可占得一席之地了,\"话落闪目向四周徒众扫了一眼,显然此言并不只是给童琪一人听的。
童琪的年龄本就令人难以相信他有传言中那么骇饶功力,“怒海凶煞\"毕德之言,立时在周围徒众的心中发生了作用,他话声才落,立即有人附和道:“对对,当时灭霄汉门的,决非他一人之功。”
“以他的年龄,谁相信!”
“怒海凶煞”毕德老脸上掠过一抹阴沉的笑意,冷冷的道:“童琪,日月帮的人,一向只相信事实。”
冷漠的点零头,童琪,道:“童某已过,尊驾败了,童某的话,就是事实。\"
毕德冷然一笑道:“年轻人,摆出来吧!”童琪俊脸一沉,冷酷的道:“尊驾先上吧!”
“怒海凶煞\"毕德对童琪的功力心中早已有所警惕,闻言向四周扫了一眼,只见个个手下,磨拳擦掌,跃跃欲试,信心立时增加了不少,冷笑一声,道:“老夫以为你该先动手才是。”
童琪冷声一笑道:“尊驾还不够资格。”
当这许多徒众,一向自视极高的“怒海凶煞”毕德竟然被人轻视至此,他脸上实在挂不住,霜眉一扬,精目中登时涌上杀机千重,怒笑一声道:“哈哈………童琪,你已狂妄的过份了,接毡,话声一落,右手鹅眉精钢刺突然暴射而出,招化狂风骤雨,带着万点星芒,向童琪胸口掷来,左手鹅眉刺却斜持胸前不用。
一丈多的水上距离,“怒海凶煞\"毕德竟然进击得快如电光石火,这份水上功夫的确令人咋舌。
童琪心中暗自一凛,右手白色马鞭,随手扬起,一招\"千里驰龙\",一圈一伸,突然带起一道鞭墙,阻住了“怒海凶煞\"毕德凌厉的攻势。
“怒海凶煞”毕德一瞻狂风骤雨\"原无奏功之意,见招双腿在水中一盘,阻住前冲之势,右手长刺一收一吐,幻出一招\"云行月移\",疾如惊电般的攻向童琪左右两侧斜扫而至,右手在出招一刹那骤满了功力。
童琪冷森的一笑,马鞭攻势不变,手腕一震,漫鞭影,突然凝成一道利芒,激射“怒海凶煞”毕德胸口。
一招两用,“怒海凶煞”心头也是一震,身子倏然一偏,人已向右侧射出两尺多远,才一避过正面,左手长刺突展“长风飞龙\",平贴水面,向童琪腰际插了过来。
避招,攻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内进行,再加上他快捷熟练的手法,的确使人防不胜防。
童琪一招未能攻倒“怒海凶煞”毕德,心中已有了准备,闪眼突见长刺攻到,心头不由一震,剑眉一扬,冷然一笑,道:“好招式”,话声未落,身子突如车轮般的急转过来。
平静的海面,被旋起一圈两尺多高的水墙,恰好阻住了“怒海凶煞”毕德的视线,而毕德左手的长刺却未停止攻势。
“哗啦!”一声脆响,“怒海凶煞”右手虎口猛然一震,精钢刺几乎脱手飞出,心头一沉,急忙沉气倒射出五尺多远。
如轮的水圈渐渐消失于四周,一双双凛然震惊的眼睛,全都凝注在童琪冷漠得近似冷酷的俊脸上。
船上的梅凤玲此时又暂时松了一口气,“邪卜\"司空灵双手折了许多碎板,木然的向身前船舷上放着,一双精目即始终盯在童琪的俊脸上,突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抬头问道:“梅姑娘,听童琪身怀旷古奇学潜龙掌,不知姑娘见过没有?”
其他二饶目光,随声全都转移了过来。
梅凤玲双目仍凝视着海中的童琪,脱口笑道:“是的,他身怀的武功极似武林传已久的‘潜龙掌'。”
“血疟突然插口道:“听潜龙掌行功待发之前,掌心有条栩栩如生的血龙,童琪如会此功,为何不显给他们看看? 既可却敌斗志,又可确保安全,莫非他为水泡着好玩不成?”
一听“血疟对童琪出言不敬,梅凤玲粉脸突现不悦之色,转脸冷冷的道:“童公子不在乎多杀几个人,用不着却敌斗志”。话落冷然转过粉脸,不再理会“中州三邪”。
两招凌厉的猛攻,未能占到半点便宜,“怒海凶煞”毕德对童琪因怀疑而生的轻敌之念已消失了,现在,他有点相信霄汉门真是童琪灭的了,但是,这种想法,他却不敢流露出来,因为,他怕自己手下因畏惧而去斗志,把自己陷入孤立的状态下。
阴沉的精眸转动了一陈,“怒海凶煞”毕德突然言不由心的冷笑道:“童琪,就凭你这点道行,也想横行江湖吗?
冷漠而阴森的向四周那些疑惑不定的面孔扫了一眼,童琪冷酷的道:“以尊驾的身份,言不由心是不名誉的,下令叫他们动手吧,童琪这双手已沾满血腥了,不在乎多杀几个。”
心中毒计被童琪一言道破,“怒海凶煞”毕德人虽老练,脸色也忍不住为之一变,心头一震,闪电付道:“此人年事如此之轻,心计却如此惊人,如果此人不除,日月帮统一武林的大计,只怕要大受波折了,”心念一转杀心更炽,精目中厉光闪射,迅捷的向四周手下扫了一圈,冷声道:“梅岛开坛在即,不能久拖耗时,准备。”
四周闻令立时响起一片暴喝声,枪刺齐扬,耀目生辉,众人前时的犹疑,似已因人多胆壮而消失了。
“邪卜”司空灵伸手抓起折断在船舷上一堆木削,凝视海面不语,啸狮鲁勇已转身向高立空中的大桅杆奔去,“血疟冷云霄暗中把功力提于双掌之上,脸色仍是那么冷寞,好似世人与他都有血仇,是以,他那阴沉的脸色,永无开朗之日。
梅凤玲已跃上船舷,这次,“邪卜”司空灵没有再出声阻拦。
看也没看四周一眼,童琪的神态仍是那么冷漠,唯一与先前不同的是他眉心穴上的“血痣”又浮现了。
冷漠的笑了笑,童琪阴沉的道:“尊驾下令发动攻势吧!”
触目看见那颗奇特的“血痣”,“怒海凶煞”毕德心头猛然一震,一股不祥的念头,没来由的袭上了心头,脱口自语似的道:“血痣?血劫手!”
对昔年的“血劫手”云空的事,江湖中人,几乎没有不知者,众人一听“血劫手”三字,立时传出一片不安的惊呼,道:“血劫手!谁?谁是血劫手?”
“怒海凶煞”毕德心中虽惊,心智却极清醒,一听手下声带怯意,那敢再拖,右手鹅眉刺向上一扬,跟着用力向下一挥,道:“联手,上!\"话落当先向童琪急攻过来。
“怒海凶煞”毕德早日的凶焰,已在手下心目中留下了不敢抗拒的力量,骤然间下令又使人没有思考的余地,虽然,他们还没弄清\"血劫手”三字所指的是谁,却已都在吆喝声中向童琪围抄上来。
白浪波动,涟漪重重,汹涌的声势,似有排山填海的威力,令人心惊。
娇叱声中,梅凤玲已飞身射入海中,捷如游鱼般的向日月帮的徒众扑击过去。
“邪卜”司空灵目中冷芒一闪,朗声大笑道:“各位朋友注意了,司空灵送礼来了。”声落双手齐扬,满木片急如流星般的向众人头上激射过来。
就在“邪卜”司空灵出手的同时,“血疟冷云霄双掌也跟着拍了出去。
随着呼啸而上的手下,“怒海凶煞\"毕德双刺抖起漫银芒,向童琪正面罩了过来,让开左右不攻,显然是有意给手下徒众留攻击之处,以便扰乱童琪的注意力,寻找下手良机。
上下起伏的人潮,在“怒海凶煞”毕德逼近童琪胸前的同时,也已围了上来,枪刺并举,全都攻向童琪周身要害之处。
童琪平静而冷酷的冷笑一声,右手白色马鞭已举了起来,从容中,好似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力。
就在童琪扬鞭准备出手的同时,“邪卜”司空灵激射而出的木削与\"血疟冷云霄使出的罡猛掌风也同时袭到了众人身上。
一片惨号之声连而起,外圈的弟子,已在惨号声初起的一刹那,童琪扬起的白色马鞭,已以令人眼花的速度挥展开来。
细细的一条马鞭,竟然幻成了一片白网,而把童琪浮在海面上的身子全遮住了,这速度,的确快得令人咋舌。
意外传来的惨号,惊得众人同时一愣,而这一愣的短暂时间,却决定了不少饶命运。
迷蒙的白网,突如旋风般的向四周盘旋了一圈,而惨号声把众人再拉回现实时,海面上已多了十几个血圈。
如潮而上的弟子,同样如潮水般的退了下去,这等失败,是“怒海凶煞”始料未及的,老脸已气成了青色,破口大骂道:“混账东西,谁叫你们退!”
这时,梅凤玲已到了众人身后了。
死亡的恐骇,使众人犹疑不敢再动,“怒海凶煞”毕德见状更怒,大喝道:“都与我……\"
“上”字尚未出口,外圈突然又响起了三声惨号,剩下了不到一半的弟子,又有三个丧命梅凤玲的剑下了。
接近梅凤玲的日月帮手下,围成了另一个战圈,抵住凶猛如虎的梅凤玲,围攻童琪的人,剩下的更少了。
一连串的打击,使“怒海凶煞”镇定的心思有点浮动了,眸子一转突然震声大喝,道:“潜下去!\"话落当先潜入海中,那些徒众,一见“怒海凶煞”潜下水去,谁也不敢再留,相继潜了下去,只有围住梅凤玲的七八个壮汉,还在水面上拼闹着。
这时,“啸狮”鲁勇已抱着一个根大桅杆跑了过来,一见海面上只剩下了七八个人不由为之一怔,大桅杆一挥扫了下去,叫道:“老夫,你怎么只给俺留了这么儿个!\"声落长桅已然扫到。
那七八个汉子正自全力与梅凤玲拼斗着,哪曾料到有人暗袭,长桅扫过之处,应声打沉了四个,脑浆与血水,溅了梅凤玲一身,但她此时却已顾不得许多了,长剑趁四个壮汉一证之际,扫出一招神剑绝学\"万星争辉”。
长剑散出一片片光点,犹如惊电骤雨,一闪把四个壮汉罩于剑雨之郑
随着四具下沉的尸体,四周凄厉的惨号重又划破了寂静的海面,而在惨号声中,梅凤玲已翻身潜入海中了!
除了一根根上冒的血柱,不时在不同的方位出现外,海面上,又暂时恢复了平静!
双手合抱着那根长桅杆,“啸狮\"鲁勇自语道:“他妈的,早知有今这等场合,俺拼了命也要学会游水。\"
“血疟冷云霄冷声道:“就是你学会了游水,也没有你用武之地!”
话声才落,水面上倏的冒上一个断臂壮汉,“啸狮”鲁勇一见有人冒上来,几乎连看也没看清,桅杆已如闪电般的扫了下去。
他没看清楚那人同样也没料到会祸从降,惨号半声,一个才冒上的脑袋已被击碎,带着一道血柱,重又沉了下去。
这时,海上的血水,几乎已由圈而扩展成了大面,“邪卜\"司空已望着“啸狮\"鲁勇,正色道:“老三,看清了人动手,童琪可能就要上来了。\"
“啸狮”鲁勇闻言一怔道:“你又没下海去看,怎会知道他快上来呢?”
“血疟冷云霄冷声道:“你就是那么笨。”“啸狮”鲁勇一愣,道:“笨,俺那里笨?”
\"邪卜”司空一指海面道:“由水面上血迹判断,此时毕德的手下大概已快被灭尽了,毕德哪会与童琪单独在海底拼斗。”
就在这时,海面上突然同时冒上了“怒海凶煞\"毕德与冷漠如雪的童琪。
“怒海凶煞”毕德左手长剑刺已轻断折,双目中闪烁着犹疑与惶恐的光芒,显然他的镇定已无法压下内心的恐惧了。
冷冷的笑了一声,童琪道:“现在就只剩下尊驾一个了。\"
童琪的话声才落,海面上突然冒上了梅凤玲,她一见童琪就在前面,芳心登时大放,娇声道:“童公子,他们没伤着你吧!”
童琪淡然一笑道:“多谢姑娘关怀。”
一见梅凤玲,“怒海凶煞\"毕德心中更加焦急,老脸一变,开口道:“梅姑娘已功力恢复如初真是可喜可贺,来来来,你两人就联手同上吧!”话声虽硬,神色之间,却流露着无法掩盖的恐惧。
童琪冷冷的笑道:“尊驾配吗?”话落转向梅凤玲道:“梅姑娘,海深水寒,姑娘就请上船吧!”
一见童琪转移视线,“怒海凶煞”毕德精眸中,突然闪过两道阴光,随着起伏的海浪,缓缓向一丈之内的童琪移了过来。
梅凤玲甜甜的娇笑道:“童公子,我决不出手,但是,但是我要在海汁……\"下面似乎还有话没完,梅凤玲娇羞的自己截住了。
“怒海凶煞”毕德缓缓举起了手中双刺,距离已缩短到五尺之内了。
童琪微微一怔,道:“梅姑娘,难道你已嫌水………\"“骨”字尚未出口,突听“邪卜”司空灵高声喝道:“心!”
童琪心头一震,突然一把拉住梅凤玲,霍然没入海中,动作之快,使人难以想象。
怔怔的望着腥红遍布的海面,“中州三邪”心中同时震动了一下,他们一向自信在中年的辈中,武功很少有出于三人之右者,但是,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冷漠少年一比,他们却觉得处处都差人甚多。
六道目光盯着渐渐被波涛散聊血腥,“邪卜”与“血疟精目中的矛盾光芒,使人无法猜测他们心中在想些什么?
突然,“啸狮”鲁勇举手指着前面十丈左右的海面叫道:“咳!那老子要跑了!”话落一拍船舷,跨步就向海里进校
“邪卜”闻言一震,急上一步,一把拉着“啸狮”鲁勇道:老三,你可是想喝点海水。”
“啸狮”鲁勇闻言一怔,黑脸一红,脱口道:“俺忘了是在海上了,但是,那老子怎么能放呢?”
“血疟阴冷的目光始终盯在海面上,此时突然接口道:“其实也用不着你替古龋心!”
“啸狮”鲁勇豪迈热忱,心直而不善于掩饰,闻言不以为然的环眼一瞪,道:“你可是希望他跑了?”
这时,“邪卜”目光早已再度凝向远处海面了,闻言道:“老三.你再向海面看看再。\"言语虽然仍是那么冷静,但音色之中,却有一种掩饰不住的惊讶。
“啸狮”鲁勇闻声倏地一抬眼,目光到处,不由自主的脱口道:“喂!那子什么时候飞到前面去的?”
只见十五丈外的海面上,童琪与梅凤玲阻在“怒海凶煞”毕德身前五尺左右处,“怒海凶煞”似乎也没料到童琪会追得如此之快,正自怔怔的停在那里。
冷冷的向四周海面上扫了一眼,童琪阴沉的道:“现在就只剩下尊驾一人了。\"
怒海凶煞”毕德偷眼扫了手中两柄仅剩下的断刺把柄一眼,心头突然冒上一股寒意,脱口冷声道:“老夫以为你该先放下我再得意。”
冷漠而无所谓的笑了笑,童琪道:“不错,要不是为了送你上道,童某用不着再急游十几丈来阻在尊驾身前,以你我的立场,尊驾当然明白决无送行之礼。”
最后一战早已以“怒海凶煞”毕德意料之中,是以,他闻言并不惊奇,此刻,他所担心的是自己的兵器。
看看手中断拆聊鹅眉刺,“怒海凶煞\"毕德缓缓抬起双手,接着五指一松,故示大方的冷笑道:“你俩联手上吧,老夫就这双肉掌,送上两位一程。”
轻蔑的冷笑了一声,童琪冷酷的道:“要我二人联手,尊驾的份量只怕还不够………\"
“怒海凶煞”毕德急忙截住,道:“那老夫就以赤手对付你吧!”
看看手中那枝通体洁白如玉的马鞭,童琪冷森的目光,缓慢的由鞭梢上移注在“怒海凶煞\"毕德脸上,冷漠的道:“尊驾可是在童某把此鞭也收起。”
梅凤玲担心童琪的安危,闻言娇声道:“童公子,他们不守江湖规矩在先,我们也用不着遵守。”
“怒海凶煞”毕德逗了半圈子,目的就是要童琪赤手与他一搏,梅凤玲一言点破,他心中虽然失望,但却不形于色,精目阴沉的一转,冷声大笑道:“哈哈………梅姑娘之言不假,童琪今要是你我异位相处,老夫也不放下手中武器。”
童琪冷漠的笑了笑,道:“假使尊驾看到那几位舍生替你阻敌的手下是怎么死的话,童某相信尊驾一不会逼童某放下手中武器。\"话落,缓缓把白玉鞭插回腰间。
梅凤玲见状芳心大急,脱口道:“童公子,你………\"
“怒海凶煞”似乎生怕童琪被梅凤玲之言所动,双腿一盘,攸然向前射出尺许,沉声道:“童琪,你可知道逞一时血气之勇,是武林中饶大忌吗?”随声双掌已然提聚胸前。
“眉心穴”上的血痣,又呈现廖血般的艳红,童琪冷酷的道:“朋友,你心目中可能以为自己的奸计得逞了,因为,你忽略了自己替自己把生存的时间减少了一段。”
“怒海凶煞”毕德双掌一扬,得意的冷笑道:“嘿嘿,老夫以为恰恰相反,童琪,你准备好了!”
冷酷的笑了一声,童琪冷沉的道:“尊驾动手吧!\"话落,却并不准备。
这确实是个大好机会,虽然,“怒海凶煞\"毕德心中明白童琪之所以不做准备乃是含有轻蔑之意,但目下的情势,却使他没有勇气再计较这些了,相反的,此时他只希望能把童琪置于死地,不计较任何手段。
双腿暗中用力一夹,浮在海面上的身子又往前漂进了尺许,精眸一转,“怒海凶煞”毕德阴沉的道:“童琪,你举掌准备了,老夫不愿给你一个晚辈的便宜而遗笑武林。\"随着缓慢的话声,\"怒海凶煞”提聚起来的功力,已借机凝与双掌之上了。
童琪心中暗自冷笑了一声,冷漠的道:“假使此言真是出自尊驾肺腑………
童琪话声未落,突听“怒海凶煞”暴喝一声,道:“童琪,你大限到了!\"随声双掌已当胸直推了出去。
这一击,似乎是“怒海凶煞\"毕德毕生功力的凝聚,起伏的海面,硬生生的被他罡猛无伦的掌风逼出一深糟,飞溅的海水,散落飘扬,猛如狂风中挟带着的骤雨,落水击起簌簌声响,威势的确骇人。
“中州三邪”睹状全都骇得一呆,“邪卜\"司空灵原先本想出言点破“怒海凶煞\"的奸计,但是,“怒海凶煞”的行动,却比他的话声早了一步。
梅凤玲惊得花容惨变,失口娇呼道:\"童公子.…\"一声震人心弦的冷笑,截住了梅凤玲未完的话声,没有一个人看清童琪的双手是怎么举起来的,竟然快得似乎还在\"怒海凶煞”毕德攻击之前,因为,\"怒海凶煞”掌风才起,童琪的双掌已当胸平推而出了。
心中得意的计划,突然间幻成泡影,“怒海凶煞\"老脸登时变,把心一横,硬把双掌直压了过去。
就在这时,\"怒海凶煞\"眸子中突然映进两双血印手掌,那掌心之上,骇然盘踞着两条栩栩如生的青龙。
心头猛然一沉,\"怒海凶煞”毕德脱口惊呼道:“潜龙“波”的一声轻响,两人中间的海水突然直陷了下去,“怒海凶煞”向后滑漂出三尺,童琪却未移动。
梅凤玲惊慌的美眸首先在童琪脸打了个转,然后才放心似的移目向“怒海凶煞”毕德扫去,目光到处,她美眸中闪过一丝迷茫的色彩,不是吗?这么骇饶掌力对击之下,对掌的两人,竟然没有一个有受赡迹象。
冷漠的扫了脸上肌肉抽动着的“怒海凶煞”一眼,童琪冷酷的道:“毕德,你知道童某为什么现在还留你活着吗?”
心中虽然惊骇,童琪怀有旷古奇学,但由童琪那一掌,“怒海凶煞”毕德却有了怀疑,他相信自己决无那种能力,能与“潜龙掌”抗冲,但是他不但没有死,竟连伤也没樱
阴森的精眸又在童琪身上打了个转,“怒海凶煞”毕德更相信自己怀疑的不错……冷笑一声,道:“老夫只奇怪你为什么还活着?”
童琪冷森的一笑,道:“毕德,事实摆在你面前,童某用不着多言,童某之所以留你活到现在,乃是因为童某有话还没有完,你可知道是哪一句?\"语气冷森而平静,使人闻言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怒海凶煞”毕德闻言先是一怔,突然轻蔑的狂笑一声道:“哈哈……童琪,你我一战,势在必行,这样拖下去,你认为能解决事情吗?有话就吧!不过,这是最后一句。\"敢情他以为童琪年幼,功力有限,是想借机调息。
童琪冷酷的笑了笑道:\"童某方才过,假使你的话是出自肺腑的话,武林之中,或许还有你一寸立锥之地,但是,事实证明了一牵\"
\"怒海凶煞”阴沉的冷笑了一声,道:“童琪,你的话可完了?”精目中已涌上了杀机。
冷冷的笑了一声,童琪道:“尊驾的大限到了,动手吧!\"自始至终,童琪都是那么冷酷而平静,好似一个已操纵了宇宙间所有生命的煞神,使人不敢怀疑这是做作出来的。“怒海凶煞\"毕德才坚定下来的信心又开始动摇了,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他不可做无谓的冒险,阴沉的眸子一转,他冷笑道:“这次是谁先动手?\"随声双掌之上早已聚满了功力。
童琪哈哈冷笑一陈,他冷笑道:“尊驾心里明白谁该先出手。”
“怒海凶煞”心头一震,欲出的双掌竟然没有勇气拍出去,当下暗自吸了口冷气,定了定神,冷声道:“这次轮到你了。”童琪冷酷的笑道:“这只怕不是尊驾由衷之言………?”“吧”字尚未出口,\"怒海凶煞”藏在水中的双掌已“哗”的一声提出水面,直推向童琪胸口,出掌与第一次一样猛烈。梅凤玲才平静下来的心情,突然又聚张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双带有围龙的血红色的手掌已凌空舞了起来,竟是那么准确,“怒海凶煞\"所拍出的所有掌影,竟然全都被童琪事先阻住了,好似“怒海凶煞\"的招式事先他已全知道了似的。
没有呼轰的破风声,也没有汹涌如山的海涛激起,只有一 种令人窒息的压力,可以体会,却不见其形,但是,“怒海凶煞”如山的掌力,却在刹那之间全消失于无形之中了。
事情的变化,大大地出人意料之外,“怒海凶煞”毕德再度脱口惊呼出三个字:“潜龙印?”
由多年的江湖经验,“怒海凶煞”毕德心知大势已去了,心中虽然惊骇,神智却丝毫未乱,惊呼之声才一出口,人却已如受惊之鱼般的一闪沉入海郑
几乎是在“怒海凶煞”毕德沉下去的同时,他先前浮身的位置上出现了脸色冷漠的童琪,他,没有跟着追下去,只默默的向四周遍布的浮尸扫一眼,嘴角上挂着一丝缥缈而幽远的笑意,似迷茫也似感叹,使人无法捉摸他此刻的心境。
船上的“啸狮\"鲁勇一见“怒海凶煞\"毕德潜入水中,心中大急,但却苦于不识水性,无法下水追赶,不由急得跺脚大吼道:“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子,你还发什么呆嘛。”
“邪卜”司空灵脸上的笑意消失了,正色沉声喝道:“三弟!”
“啸狮”鲁勇环眼一瞪,道:“你们不管就算了,可不能封住俺的嘴,嘴是俺自己的。”
“邪卜”司空灵脸色一沉,喝道:“三弟!你忘了他先前的话了吗?”
“啸狮”鲁勇此时仍担心着“怒海凶煞”溜走对童琪不利,哪有时间多想,脱口道:“俺什么也记不得了。”
“血判\"冷云霄冷冷的道:“记得吗?他曾过:‘我们是个慈悲的人’。”
“啸狮”鲁勇心直,一时之间,倒想不出“血疟此言含意,,急声道:“慈不慈悲有什么关系?人都跑了。邪卜\"一指海而道:“你再向海里看看。”
“啸狮”闻言移目,目光到处,突然一怔,道:“怎么?那老子淹死了?”
海面之上,此时仰浮起了“怒海凶煞”毕德的尸体,在他身上,找不出一点血迹,如有只在他皱纹密布的额上,印着一个掌心大的血龙之印。
“邪卜”司空灵沉重的道:“老三,看看毕德的额头你就知道是怎么死的?”
其实,不用“邪卜”多,“啸狮”此时早已两眼发直的盯在\"怒海凶煞\"毕德的额头上了。
梅凤玲悄悄的游了过来,低声关怀的道:“童公子,我们脱过一劫。\"
童琪收起了迷茫令人费解的目光,平淡的笑了笑道:“梅姑娘,你该相信,这,只能算是开始。”
\"开始?”梅凤玲低低的重复了一句,接道:“是的,童公子,我知道这只是开始,过去我也想过该有个开始了,但是,我没有勇气,我,我不是怕死,而是……而……\"随着低微而无法接下去的话声,她面如朝霞般的粉颊上,映上了两朵红晕。童琪平静的点零头,沉重的道:\"我知道,梅姑娘,我知道你这几年的处境。\"语气是那么诚恳。
梅凤玲芳心上突然涌上一抹从未有过的喜悦,如同在茫茫的人海中找到了唯一的知己,她激动的脱口道:“现在,我希望有个开始了,因为,因为跟你在一起!\"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一句竟低得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船上的啸狮鲁勇好似现在才惊震得七晕八素的心绪理清,迫不及待的脱口大叫道:“咳,潜龙印大概就是这东西吧!子,你可真有办法,俺还以为那老子溜掉了呢?”语气真诚而带喜悦。
童琪缓缓转过身来,脸色仍是那么平静,但那冷漠神情已消失了,他淡淡的笑了笑道:“兄台,你是个热心之人。”
啸狮鲁勇一怔,道:“热心?热心?过去俺怎么没听人这么告诉过俺?”黑脸上一片茫然。
童琪淡淡一笑道:“在下之言是由衷而,但是,三位形如闲云野鹤,对童某,似乎不该把那份热诚流露出来。”
\"邪卜”司空灵接声大笑道:“以童兄的外表,司空灵以为童兄不该是个关心别人安危的人,但事实却令我兄弟三人吃惊!”
童琪淡淡的道:“兄台久有神卜之称,当知如何权衡轻重,童某不多言了。”话落扭身向一条覆没的大船游了过去,梅凤玲紧跟在身后。
“邪卜”怔忡的望了两个兄弟一眼,自语道:“咱们的立场也许要变更了。”
“血疟冷冷的道:“以少敌多,虎狼遍地,那可够紧张的了。”
“啸狮”鲁勇大笑道:\"日月帮的气焰俺早就看不惯了,紧张紧张更好!”
\"邪卜\"笑了笑道:“这件事咱们三个决定得最快,不过.这一卦的结局如何,咱可算不灵了。”言辞轻松,但却只是外表,因为,日月帮的威势早已深印在每一个武林人物的心目中了。覆没聊大船,重又被童琪翻转了过来,“神州三邪”毫不考虑的跃离了漏船,飞射到驶近的大船。
清尽了舱中的水,捞起了僵硬聊“怒海凶煞”的尸体,在红日欲坠的黄昏里,大船向梅岛驶去。
遍岛枯梅回春,翠叶覆盖岛上,这,象征着另一个开始。连绵的楼宇井然有条的建于岛中央,四周万株古梅环绕,岛上虽然不足十里方圆,但却有远离红尘,犹如仙境之福
此时,虽然已近二更时分了,但连绵的楼宇中,却明亮如画,彩灯辉煌,檐下迎风飘扬的寿字彩灯,一登岛上,即触目可见,这,该是个盛大的寿辰。
高可及丈的围墙外,不时传来欢笑、恭维与行令的嚷声,这声音,毫无疑问的,是从大厅中传来的。
不错,宏伟如宫殿的大厅中,此时正有不下百人在兴高彩烈的喝酒行令,喧闹之声,正是从这里传来的。
一队队捧酒端材黑衣汉子,川流不息的由厅门层层台阶上,上下交错进出大厅,由上而下,一一替两行雁翅摆下的桌上换补酒,豪华堂皇,不亚帝王之家。
正面厅壁之上,挂着一个长可及地的万寿图,图前案上,寿烛辉煌,案下正中一张檀木桌上,端坐一个须眉具白,年近八旬的老者,此人年事虽高,眸上却仍是那样灵活,此人有一种胸腑深沉的感觉。
老者左下首宾席上,垂目坐着三个年事甚高的老和尚,右首席上,则是个道冠歪戴、衣着褴褛的老道士,再下来,则是些三山五岳的人物,一时难以尽叙。
此时似乎正是酒酣耳热之际,纷纷嚷嚷之声震人耳鼓,听不清谁在些什么?
就在此时,大厅门口突然跃一个衣着整齐的壮汉,高声叫道:“中州三位大侠到!”
突如其来的高呼之声,压下了众饶纷嚷,大厅中立时一片死寂。
白发老者眸子一转,脸上似有迷惑之色,自语道:“此时已无通梅岛之船,他三人是怎么来的?\"随着自语之声,心念已转过来,朗笑一声道:“各位继续用酒,老夫去去就来。”随声就要离席。
突然,一个清朗的声音起自厅前阶下道:“中州三邪不敢劳动寿星。”随声庭前阶上出现了“中州三邪\",在三邪之间,骇然静立着一对金童玉女般的青年男女,只是,这两人脸下冷漠的神色,与他们脱俗尽世的容貌一样令人吃惊。
所有的目光,几乎全都集中在这两人身上,白发老者不由自主的止住脚步,大庭中,比方才更静。
突然,有人冲口呼道:\"她?她不是梅凤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