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曜最开始是打算在震雷山顶待上一周的,毕竟都已经带够了干脆面和矿泉水。
但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意外总是接踵而至,首先面临的就是睡觉的问题。
李曜对修行的想象真的是太过美好,以为山上人便可不休不眠,寒暑不侵。好在他还没以为自己能够辟谷。
李曜虽然时家境优渥,却也不是那娇生惯养的人,他跟本没把什么泥地石地放在心上,找上一块看上去比较干净的石头,稍作清扫,躺下就睡,还定了一个早上五点的闹钟,打算趁着日出吞吐地精华,毕竟很多里就是这么写的。
可是蚊虫实在太多了,先不那嗡嗡之声不绝于耳,那些不发声的飞虫也是不厌其烦的撩拨于他,最多的时候甚至可以用上“连绵”这个词。
至于那些窸窸窣窣的不知是耗子还是什么东西,也在只有孤风吹叶莎莎的夜里给他带来别样的恐惧。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大概真的很晚了,晚到连虫儿们都不再喧嚣。
感觉身体被掏空,并且感觉大脑里塞满了混乱的李曜,终于睡着了。
不过……
叮叮叮——
叮叮叮——
“啊~~啊!”
李曜感觉自己要疯了。
真的!
随后便是熹微的晨光开始丝丝缕缕的铺设大地,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
霎时间,李曜竟然感觉有些委屈。
他将头埋进双膝,等待着眼泪的肆掠。
咚———
古色的钟声传来,似乎打破了一切喧嚣,是山上的师傅们,敲响了那震雷山上千年古刹的晨钟。
不的钟声并不吵嚷,反而淹没了喧嚣。
李曜不知自己有没有哭出来。
他睡着了,他一点不想去吸收所谓的不知是否存在的日月精华,他只想让意识就这么沉沦。
阳光洒落在李曜的身上,带来了属于夏日的燥热。忙碌的人们很少会在工作日爬山,上午更是一个没樱
午时的太阳正热,李曜随着那贯山的蝉鸣醒来,感受自己那空空如也的肚子,嚼起了干脆面。
刚刚睡醒,腰酸背痛,但他没管那么多,自己爬山可不是来找罪受的。
打坐好,运转归元吐纳法,便可看见斑斓的灵气从山间各处牵引过来,然后被吸纳入体。
灵气非气,或者灵气是非物质的东西,而是一种能量。单纯的灵气介乎虚实之间。
但灵气的流转也会影响物质,比如现在,就可感受到山风徐徐。
震雷山不高,远远没达到能脚踩浮云的地步,一眼便能看到山脚。甚至能听到火车的鸣笛。
随着灵气入体,纳清吐浊,他觉得自己隐隐能越过蝉鸣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好像……
李曜猛的弹起,一下弹了一米多高,与此同时,一条蛇突了出来,扑了个空。
李曜站在一旁呆了一下。
“我去你的。”
一脚送这条蛇回了老家,他重新打坐。
“哪里来的怪蛇,我又没惹你。”
若非修行时耳力有所提升,他估计就要打个120,然后成为全市餐前饭后的笑柄。
与听觉一同提升的还有嗅觉,而不是太远的寺庙恰时的生起了袅袅炊烟。
那叫一个香!
李曜又一次拿出干脆面嚼。
其实他不是那么饿,但,和尚们做饭好香啊。
李曜拿出手机,很幸运,还有信号。
他打开丑了么,想点一个外卖……
“什么,该位置不给配送?”
“什么,商家不接单?”
李曜本打算与店主理论,后来看在信号的面子上放弃了。。
没事没事,我辈修行之人,哪个不是餐霞饮露,他自我安慰到。
不过若非上下山过于耽误时间,李曜真的打算回去了。
山顶偶有人上来,也是拍照记录一下,吹吹风就走了,没有谁特别注意这个打坐的奇怪少年。
夜幕渐渐降临,不再昨日那样的清辉,而是遮的黑云。
老爷真是喜怒无常,白日里焦灼,大晚上却冲起了凉。
虽然没了蚊虫的打扰,但清冷的山风和那铺盖地的大雨让他不得不屈服。
他淋着雨向最近的那间庙宇走去。
昨日早早熄灯的寺庙,今日却留了一灯,灯下还有一位掌伞的老和桑
“师傅,我能借宿一晚吗?”
老和尚唱了一声佛,道:“佛度有缘人。”
“电子支付?”
李曜狠的牙痒痒,不过这也是他预料之中的事,他没带现金,只希望这些和尚也拜电子阿弥陀佛了。
“不需如此,施主正是有缘人,老僧算出施主与我寺有六日之缘,故在慈待施主,施主请随我来。”
李曜有些惊讶,老和尚有点东西啊,时间都能算出来?
他运转吐纳法,发现这老和尚确实有点东西,呼吸之间,便有灵气吞吐。
呵呵,有点东西,但不多。
他跟上老和尚的脚步,来到一处屋舍旁。
“施主,便是这里了。那边可以换洗,庙里只有些粗布衣物,还请不要嫌弃。”
李曜当然不嫌弃,直接便起冲了澡。
空漆黑如墨,大雨连脚如麻。忽的一道闪电,远处缓缓传来公怒吼。
老和尚撑伞立在雨中巍然不动,一只手滚动佛珠,道了声:“阿弥陀佛。”
“老……师傅,你这里有没有厕所?”
老师傅带着他到了厕所旁,指了指旁边的牌子。
五元一次,卫生纸二十。
“靠。”
李曜扯了扯嘴角:“呵呵……扫码,我赶紧。”
“阿弥陀佛。”
李曜上了此生最贵的厕所,并坚决日后再上山,必然多带卫生纸!
临了时,老和尚道:“清晨自会有人叫施主起床,三餐也可以在寺庙内解决,只是夜晚不要回来太晚。不收钱。”
李曜点零头,
“多谢师傅了。”
靠,什么意思?吃穿住都不要钱,就他妈上厕所要钱?
寺庙里手机信号好的多了,他突然收到了姑姑的电话。
“喂,姑姑有什么事吗?”
“喂,阳啊,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
“没事就好,我们今来x市了,去找你,结果你不在家,发信息也不回,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可把你姑父急坏坏了。你现在在哪,我们在你家里。”
姑姑姑父有自己的备用钥匙,是他给的。
“我,啊……在山上呢。”
“哪个山,在山上干嘛?”
“阳,你不会想去当和尚了吧?”
一个有些文弱的男声传来,声音却是不,严厉中还夹杂着些许担忧。
“哪有,唉,我就是爬山来本来,然后一个老师傅我和他们寺庙有缘,让我住几,我就觉得怪新奇的,也不找我要钱,我不就住几玩玩。”
他姑父最怕的事应该就是他没能传宗接代了,搞得比他自己都急。
“阳又不傻,你怎么话的。”
姑姑稍有埋怨的声音传来。
“好了,阳,既然没事,那姑妈就不打扰你了,拜拜,以后有时间来姑妈家玩。”
“好的,我一定去。”
“好的,拜拜。”
呼——
真的是。
这时候李曜才发现有不少的信息,姑妈和姑父都没少发,从下午五点开始到现在已经快11点了,几乎每过五分钟就有一条消息。
“都怪山上这破网。”
其实李曜是在埋怨自己,毕竟这些消息怎么也早该收到了,是自己开了免打扰,没注意到罢了。
清晨,大钟嗡鸣,唤醒了李曜,和光头师傅们一起吃过素餐后,便去山顶打坐,到了饭点再回去。
如此反复,第三日时,他突然感觉自己体内有了一个气旋,正是丹田所在。
霎时间,莫山里蝉鸟虫鸣,便是那些和尚诵经,山脚鸣笛,远处行人踏阶的声音,都清晰异常。
不过这些声音又缓缓消失,只是世界在他的眼中已经不再是以往的色彩,灵气也不那么绚烂,而是有些透明,一眼可以看出其浓厚或稀薄。
午饭后,老和尚喊住了他。
“施主要不要读读佛经?”
“这个,我读不懂啊!”
李曜想过可能是老和尚指点他,只是先不管看不看的懂,他可真不想当和桑
“无妨,关键在于静心。”
老和尚长的慈眉善目,人还怪好的嘞。
既然不当和尚,李曜自然愿意。
不过寺庙外的那些登山客却总是把这位每日树下读经的少年当成了和尚,他也带着不少游人去那一次五元卫生纸二十的厕所。
没有什么春去秋来,短短几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临了告别的时候,李曜终于问出那个问题:
“既然有缘,吃喝穿住都不要钱,怎么拉撒就一定要收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