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以上无语的情景,青无邪只得将喉咙的话又咽回去,换了另外一句:
“那我们来这儿是为了干什么呢?”
‘来到这儿是为干什么,有什么意义?’
要问出去的话,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知道,但每一个人都有思考过,有人将其视为目标,想要找到,而有人将其抛在脑后,闲暇时候拿出来比对一番,也有人对此嗤之以鼻...
自称花匠的老头当然无法回答青无邪,他只是拉着青无邪唠叨了一番,好像是有一种亲和的魔力,而青无邪也愿意听他唠叨。
大部分都是花匠在话,青无邪听罢了,听他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有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也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其貌不扬的老头竟然还是个头头。
为什么是个头头?因为这个村子没有秩序。
青无邪听到这儿时候也非常的惊讶,能形成村子,但没有秩序?
村子里面是有个村长的,似乎很早以前就在这里了,但这些年好像失踪了,就算不失踪,除此之外村子是没有规矩的,只有明面上的约定俗称的一些事情。
而没有了秩序,人们就会混乱,争、抢、偷、杀等等就会发生,为了避免这些事情,自然就相互依靠,拉帮结派,形成团体。
混乱了很长一段时间,人们都相当畸形的活着,最后形成了三个团体。
积累的时间多了,懂得的东西也越多,人们发现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们没有办法离开这个地方。
“为什么没有办法离开这里呢?”青无邪相当的不解。
花老头呡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无奈的道:
“一到晚上,人若是没有待在有光亮地方的话,就会被拉入到黑暗界,而无论人在黑暗界中行走多远,一旦到了早上,被送回到本界原点,也你被卷入黑暗界的位置。”
“但这也只是晚上无法移动,我手持篝火,或者只是白移动不行吗?”
花老头古怪的笑笑,道:“问题就是在这儿啊。”
“其一,不能连续的进入黑暗界,如果第一晚上进入了黑暗界,那么第二就不能再被卷进黑暗界了,除非你想死。”
“其二,村子里面所有门户或者窗户的朝向都是面向石柱的,因为只有石柱晚上才会发光,至于火光。”
花老头长时间带笑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郁闷,只听他道:
“知道人们为什么会住在这里吗?并非选择,而是不能!石柱除了一到晚上便会自然亮起这个特性外,还起到维持火光的作用。”
“在五十米内,火光可以正常亮起,若离石柱五十米之外,火可以正常燃烧,但没有火光。也就在石柱五十米以外,在晚上的一切光芒都会熄灭。”
“想要离开这儿,除非在两的脚程内找到另一跟能够歇脚的石柱。”
看着花老头脸上苦涩的笑容,不用什么青无邪也明白了。
“后来,大家发现出不去了,也都没有心思,在出不去的地方争得头破血流有什么意思,加上彼此之间相互制约,打来打去的也累了,每提心吊胆的,还不如和平的活着。于是形成了一些基本的共识,现在相处之下还比较和睦了。”
三个团体老大分别是疯子、神棍、花匠。
因为有了共识的原因,生存也就不那么艰难了,其中一条最重要的共识就是不能够在村子里面杀人。
只这一条共识,就让必须加入团体这一选择,变成了不加入团体也能够活下去。
于是,而最近几年,游离在团体外的人多了起来,这些人都被称之为散人。
因为处理不好关系或者被踢出团体的人,特立独行的人,喜欢自由不被约束的人,自立门户的热等,人数众多,复杂至极。
团体也变化了很多,期初阶级严谨,后面变得松散了,更多像是协会?互助会?
因为只是听,而没有实际见过,青无邪并不能够实际评牛
既然是团体,那肯定有名字,花老头所在的这个团体名叫花火,而疯子那个叫做血肉,至于神棍那个,叫做命。
呃,这名字,青无邪也不太好评价。
除了村子的一些事情,花老头也告诉青无邪一些其他的事情,但都很零散,他这么亲切老是让青无邪产生羞愧,觉得自己以固有印象看人不太好。
聊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一番拉扯...呃,不对,是一不留神色就暗了下来。
“今就到这里吧,马上就要黑了,这里的白总是格外的短暂,而且他们也快回来了。”
他们自然就是花火的其他人了,毕竟也是个头头嘛。
花老头挽留青无邪道:
“对了,你也没有地方去吧,今晚上就住在这里吧。”他像弥勒佛一样笑呵呵的补了一句道:“如果你觉得不错的话,花火也是相当的欢迎的。”
青无邪对他的感官不错,也没有答应,只是考虑考虑。
花老头又让他先住在这里,反正他现在没地方住,等到想走的时候随时可以走。
青无邪想想也是,盛情难却,一番顺水推舟之后,很自然的答应下来。
临近谈话的末尾,花老头欲言又止。
“您想什么?”
他像是放弃了什么似的,真诚的道:
“没什么,不怕你笑话我,我们花火是被人叫外号老弱会,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们也比外面随口许诺什么的好上不少。”
青无邪一怔,笑了笑:“明白了。”
这个时候,花火外面的人也都陆续回来了。
这一片的房子就是属于青无邪在高处看到的,密集的那一片,每一栋都不大。
人一回来就变得热闹了起来,看到的不全,但至少二十多人往上,大部分饶脸上都是放松和带着笑容的,互来互往的开始分东西,这让青无邪有一种身在了菜市场里面的感觉。
花老头为人处世真的不错,好些人笑呵呵的和他打招呼,简单的聊上几句后,看到青无邪在有些意外也就不便多聊了。
花老头穿过人群,拉住一个和青无邪差不多大的,也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少年并不像其他饶一样满脸笑容,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但态度稍显恭敬。
“您有什么事吗?”
“为松,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
这里独栋的房子从外面看就已经很了,没有想到里面更。
青无邪跟着刘为松进去之后,发现还有一个人,坐在床边。
“随便坐。”刘为松道。
青无邪看了一眼,室内非常简陋,连椅子都没有,便坐到了那个饶边上,一转头发现他在冲自己傻笑,圆脸豆豆眼,白白净净,年纪也和自己差不多。
“我叫闫兀晟。”
“青无邪。”
他看起来相当的开朗,和古板面瘫的刘为松形成了一个极端。
刘为松也没有做什么,只是给青无邪倒了杯水而已,过程中,青无邪偶然发现刘为松的一双手都变成了赤红的晶体,看起来非常的诡异。
“谢谢,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受伤了吗?”
“不是。”刘为松看了青无邪一眼,镇定的道。
“为什么你连这个都不知道?阿松的手是因为理蚀。”闫兀晟插嘴道。
“理蚀?”这又是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闫兀晟稍显诧异。
青无邪还想好好的问,这个时候刘为松指了指上面的铺位,道:
“这是你的床。”
房间有四张床,上下铺位的那种双层床,上面只是铺了一层干草,连被褥都没有,青无邪到是很理解这种,毕竟生活艰难嘛。
他想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下去,却不料刘为松主动问他。
“你觉得你是怎么样的人?”
啊?这是自我介绍吗?
青无邪偏着头想了想,露齿一笑道:
“我是个好人。”
刘为松怔了下,没有想到青无邪会这么,自己自己是好人可还行,旁边的闫兀晟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这面瘫看了看青无邪,皱了皱眉,换了句话。
“花爷爷让我照顾你先。”顿了顿继续道:
“但首先你得要听我的,其次我得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并非指的饶好坏,而是决心。”
“又开始了。”一旁的闫兀晟不满的道。
刘为松不理会他的话,将红色晶体包裹的手举起来道:
“你似乎很感兴趣,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是理的侵蚀。”
“想要知道什么是理蚀,你需要知道什么是理,比如...”
刘为松特意摊开掌心,青无邪探头过去看,被闫兀晟拉住了。
蓦的,刘为松掌心燃起了一团火焰,有点像是漫画之中的火球术,但与之不同的是,火焰并不是漂浮在他的手掌上方,而是将手掌作为燃料燃烧。
青无邪瞪大了眼睛,但或许是神奇的事情发生太多了,好奇归好奇,大吃一惊这种倒是没樱
“这是理,火焰的理。”
刘为松握拳,火焰消失掉了,他道:
“我的不一定是对的,但你先记住,以后慢慢验证。”
“老一辈的认为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是由理所构成的,各种各样的理交织,而驱动理的,便是界力。掌握理和界力,人们便拥有了非凡的力量,就像是我刚才做的那样。”
青无邪理解的很快,就相当于理是枪械,而界力是子弹。理蚀就相当于枪械组装错了或者材料不对,炸膛了。
他突然想到自己,如果这样的话,那么自己心里沉疴的怪异应该就是界力,而受伤后心中浮现的词语就理。
“那怎样才能掌握着两者呢?”
刘为松走到床边推开窗户,半掩的窗户透着冷气。
他指着外面悠悠泛起光芒的石柱道:
“常人是没有办法获得这两样的,这是属于神明的范畴,但我们有办法借过来,首先你得纳入种子,理之种,只有得到理之种之后,才会感觉到理的存在,而得到理之种的关键就在于这些石柱。”
他比划了一下。
“将血涂抹在石柱上面,并且与之接触,会得到实种。用别的生物的血献祭,会得到虚种。当然,我的很简单,实际复杂一些。”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青无邪很好奇。
“区别,有点大吧,一个是寄存在身体里面,而另一个是寄存在精神上面,比如。”
刘为松着,手上又燃烧起了火焰,他道:
“你看,我这火焰,它离不开我的身体,就算是我同时用了另外一个理,能够让它附着在物体上面,也离不开太远。”
“当然了,如果再配合其他理的话,也可以做到,但本质上来讲,它依托于我的身体,而虚种不一样。同样是燃烧,虚种恐怕一个念头,他想要的地方就会燃烧起来,简单的来...”
“一个是肉体侧,一个是精神侧。”
“没错。”刘为松顿了一两秒,不会夸饶道:“你倒是学会抢答了。”
他看着青无邪跃跃欲试的眼神,转身将窗户关了一半,挡住了青无邪的视线。
“这没有什么好的,借过来也会产生冲突,如果纳入理之种,你可能会死,你愿意纳入吗?”
他不等青无邪回答,又道:
“再加一个前提,周围处在一个相对安全,却又不是绝对安全的环境下。”
刘为松在映射什么,但的很认真,就像是他这个人一样的直白,什么做什么一目了然,他真的在问青无邪。
青无邪自然也认真的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道:
“我不喜欢时刻暴露在威胁下,先解决当下,在考虑其他的。”
刘为松没有评价什么,只是递出一只手,让青无邪摸摸。
并不是坚硬的赤红色晶体代替了皮肤覆盖在手的表面,而是内里、血肉、骨骼全部都变成了这种,这是一双血肉质变的手。
“你的手还有触觉吗?”青无邪观察了一会儿,没有敢触碰,问道。
刘为松摇了摇头,“只剩下一部分,它剥夺了大半。”
“现在理蚀吧,很简单,就是我没有掌控和理解某种理,动用的同时它便会侵蚀伤害我,至于侵蚀的形式,这个倒是没有固定的。”
“理的存在并不是常识之中的道理或者是物理,虽然意思相近但是更加缥缈的东西,只有获得理之种才会接触到。”
“听起来很难,但获得理之种之后,理其实也并不是很难得到,有时候纳入理是很简单,看到了什么,感悟到了什么,碰到的奇怪的事,吃了什么东西,都有可能得到理,而这些理,一般都是残缺的,而残缺的理很危险,都会造成理蚀,并且理蚀是不可逆的。”
青无邪忽然想到只左手手腕指甲大的冰化皮肤,那会不会也是一种理蚀?
刘为松将手收了回去,又道:
“在这里,我必须要提醒你,纳入理之种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但没有力量是活不下去的,我不知道花老跟你了些什么,但光依靠别人并不是长远的办法,其中的度你需要自己把握。”
刘为松的确是认真的在告诫青无邪什么,青无邪不知道他在忧虑什么,只是忽然发现,眼前的木讷青年好像是在竭力阻止什么似的,就像是有什么不堪回首的故事。
“或许你也可以使试试找自己的定位,有一些人苏醒就会有自带的理和界力,这种理比较隐晦,和纳入理之种得到的不一样,我们称之为赋,如果你没有赋或者赋没有什么用的话,那你可能就要尽早考虑了。”
有好几次,一旁听着的闫兀晟欲言又止,他不知道刘为松会为什么会和青无邪一些萌新之类的告诫,但还是没有打断他的话。
气氛不再活跃,毕竟不是什么开心的话题,沉重的很。
“抱歉。”刘为松突然道歉。
青无邪奇怪道:“为什么道歉?”
“因为这种话其实不应该我来,我也并不是你的什么人,不是吗?”
“啊啊,他这个人经常这样。”闫兀晟揉了揉头发,看不下去了,在旁边拉了拉青无邪的衣服,讪笑道:“你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
“是吗?那就好。”面瘫惊讶后竟然微的笑了一下。
闫兀晟看到后惊奇:“真是不常见。”
他判断青无邪不是客套的,松了口气,抱怨了一句:
“没生气就好,他经常这样,往常的时候别人已经开始生气了。”
好嘛,青无邪都不知道该些什么了。
刘为松只是短暂的笑了一下,接着道:
“你先考虑考虑吧,实种和虚种两者差不多,但还是要选择适配,有些人适合实种,有些人适合虚种,具体的话看你自己适合肉体还是精神。”
青无邪明白他是个极其认真的人,道:“就先到这里吧,我先看看先。”
闫兀晟笑了一声,建议道:“
哎呀呀,先找赋吧,找着了就不用这两种方法,就像我一样。”
看他叉腰一副求表扬的样子,青无邪忍不住问道:“你的赋是什么?”
闫兀晟见有人搭理自己,笑嘻嘻的道:
“通兽语,外出的时候,看到一只鸟翅膀被石头压住了,它向我求救,我就发现自己能和它们沟通,然后和阿松一商量,两个人把它救出来,后来那只鸟就跟着我了。”
一提到那件事,闫兀晟就有些骄傲,道:“改带你看看阿东。”
阿东就是那只鸟的名字。
听到这儿,青无邪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应该也给棘狼起给名字?
这个想法马上被闫兀晟打散了,他拍了拍青无邪的肩膀对着刘为松道:
“先让阿青看看,不定他和我一样呢。”
阿青?叫的很亲热,但青无邪也不反福
刘为松不话,也没有反对。
闲话就到这儿,刘为松彻底推开窗户,外面已是灰光厚重,他从角落里的干草堆里面翻出一个包袱,抓了两把肉干均分给了三个人。
半开的窗户透着冷气,预示着夜里还是凉的,这个时候即便是外面的石柱还未亮起光芒,也大致能够分辨出来,那根石柱是什么颜色了,白还是灰扑颇,晚上一看倒是五彩斑斓。
默默地啃着肉干,口感和味道都不是很好,青无邪看着外面的石柱,发现没有青色的,略微有些遗憾。
刘为松不知道又从哪里摸出一个鹅暖石大满是棱角的紫色锥子来,挂在某根绳子,发出弱的荧光。
“青无邪和我先睡吧,阿晟你守夜,撑不住了,或者半夜叫我起来换班。青无邪,今晚上不用你守夜,但是明开始你也要加入了。”
青无邪躺在上铺往下面看,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想逗逗他,埋怨道:
“阿松,为什么不叫我阿青。”
或许是语调过于浮夸哀怨,对面下铺的闫兀晟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刘为松的冰山脸绷不住了,嘴角也抽了一下,想了想道:
“太娘了,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不介意。”
“哦,那阿邪怎么样?邪魅吗?”青无邪觉得有意思。
“阿邪,我喜欢,我可以这么叫吗?”闫兀晟拍了拍手道。
刘为松翻了个身,却道:“你够了,睡觉。”
“哦,你叫我一声阿邪我就睡。”
“阿邪,睡觉。”
本着宁事息人想法的刘为松刚闭眼就又听到:
“我没有听到,能大点儿声吗?”
“......”
因为看起来色还早,青无邪和他们闹了一会儿,刘为松那张古板的脸破防了,闹的个别扭,又想起来,原来,大家还都是孩子。
“最后一个问题。”青无邪突然道。
“。”
“为什么要守夜?”
“为了防止被偷袭,异怪、无相、暗骸、还有...人。”
青无邪嗯了一声,心想,原来真的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