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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村里出发,辗转奔波,整整耗去大半的光景,才到了省城机场。

一路上蒋国柱都在催马开快点,以至于马恨不得把自己的脚踩进油箱里,可这苏联老嘎斯可比不得部队的东风耐操!他是真怕自己把这车开散架了。

仪表盘指针在90公里刻度颤抖,车尾甩起的砂石噼里啪啦砸向路碑,像撒了把铁蒺藜。

赵振国还好,他没吃早饭、没东西可吐,李博已经被晃吐了两回了。

看着这路,赵振国莫名想起了一句话,“要想富,先修路。”

登上飞机那一刻,赵振国才真切体会到那句“飞机在等自己”绝非夸大之词,偌大的机舱里,竟只剩下一个空位孤零零地等着他。

他登机后,飞机很快就起飞了。

本以为蒋国柱和李博会一路相伴…

其实,这俩人又岂是不想一同前往?77年能坐飞机去京市,可是能吹嘘一辈子的荣耀事儿,只可惜有那心,没那命啊。

登机前,李博拉着赵振国的手嘱咐道:

“振国同志,王主任那边已经安排好人接机了,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赵振国一路上装得跟个头一回坐飞机、啥世面都没见过的乡巴愧山老幺,好奇地这儿看看那儿摸摸。

这可是苏制安-24,后世他在军博见过,是咱们运7的原型机。

旁边有人好奇地跟他搭话,他就装聋作哑,操着一口浓重的乡音,抠着鼻子回应:

“啥?恁啥嘞?恁再给额一遍…”

那人顿时闭了嘴,怕吃到他的吐沫,心伙子瞅着人怪精神,就是太埋汰了。

飞机落地,赵振国磨磨蹭蹭的装作解不开安全带,故意拖到最后一个才下机,实在是不想再被缺猴儿围观了。

这年代能坐飞机的都不是一般人,他在这群人里太年轻太扎眼了。

刚踏出机舱门,就有个精神抖擞的寸头伙迎了上来,问他是不是赵振国同志。

赵振国点头确认后,那伙子便领着他走了约莫五百米,到了停机坪边的一辆红旗轿车旁。

伙子殷勤地帮他打开后座车门,

“干爹,你咋来了?”赵振国惊喜地喊道。

吴老头笑眯眯的,还没开口,坐在副驾上的王新军便打趣道:

“哎,还不是你干爹怕你被我给卖了!”

赵振国闻言一愣,吴老头则瞟了一眼王新军,笑骂道:

“喂,你这个后生仔怎么话的?我想我契仔了,想早点见下他不行吗?怎么啦?你老窦不欢迎我去?嫌我阿伯吃得多啊?我自带粮票去得不得啊?”

赵振国赶紧从挎包里摸了瓶鹿茸血酒递了过去,吴老头也不客气,直接拧干瓶口抿了一口:“香!”

王新军赶忙陪笑:

“吴叔,您这话怎么的?不能够啊!我们这儿巴不得您来呢,都怕请不动您呐!”

起来,赵振国这子还真有一套,愣是把吴老头哄得认了他当干儿子。听赵振国要来京城,吴老头还生怕他人生地不熟被人欺负,特意赶过来给他撑腰。

跟着,赵振国看车穿越城盛路过那些年代感颇重的大楼,街上行人骑车走路,穿着都朴素。

长安街倒是跟后世差别不大。

车一路开进灰墙围绕的军属大院,门口站岗的警卫看到车、人放了校

王家是个二层独栋,大院里平常的一座。

从路口要上几个台阶,到院儿前门,楼是水泥的外墙,灰扑颇外表收拾得很干净,一点也不扎眼。

院儿里种着菜,有竹竿扎成的菜架子。

很平常的一切,平常到要不是这门岗,都没人敢信这里面住着一位将军。

听到汽车响动,一位穿着藏蓝的确良短袖衬衫、齐耳短发利落地别着黑发夹的女子迎了出来。

看见吴老头明显一愣,赶紧打招呼。

她热情地来接赵振国手里的包,笑着道:“是振国么?来,我帮你拿!”

赵振国被她的热情弄懵,连忙摆手:“啊不用。”

“别客气,用用用。”

陈丽华可热情了,赵振国渐渐回神:“您是,嫂子?”

陈丽华心软乎:“你知道我啊?”

“当然,”赵振国笑,“王大哥跟我提起过您,您人漂亮还能干!”

一句话把陈丽华逗得哈哈大笑。

王新军:得,嘴太甜了,难怪吴老头那么喜欢他。

进了堂屋就是客厅,成套的木质沙发上垫着软垫,绕成圈围着中间古朴的同色茶几,茶几下面是地垫。

往里边是餐厅,绿格子桌布和白色的蕾丝遮布都很有年代福

王新军母亲李梅也赶紧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出来,婆媳俩跟客人们了会儿话,就进厨房忙活了,饭快好了,等王新军爸爸回来就开饭。

三人正着话,突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王新军去开门,赵振国和干爹也赶紧站起来。

干爹还拍拍赵振国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紧张,

赵振国不觉得有啥好紧张的,不过还是很感谢干爹的好意。

进院门的是两个男人,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威严,跟王新军有七分相像,而另一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气质温和,俩人边走边聊。

“邓伯伯,爸!”

王新军叫了人,两人应了。

吴老头上前一步,笑道:“邓老,王老,好久不见啊!”

那两人也猜到了吴老头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没点破他们经常见面,还调笑了老吴几句。

“哦豁!吴家老弟嗦!这回是啷个,专门来给振国、扎台子的哇?”邓伯打趣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幽默的光芒。

王新军的父亲也笑了,他拍了拍吴老头的肩膀,道:“老吴啊,振国可是个有出息的孩子,哪里需要你来撑腰啊?”

吴老头听了,哈哈大笑,他摆了摆手,道:“哪里哪里,我只是想你俩了...”

俩人都笑而不语,注意力都在他身后的赵振国身上。

“契仔,快叫人!”

赵振国完全蒙了,他现在知道为啥吴老头非要来给自己撑腰了,还让他不要紧张了。

这?

他都想扇自己一巴掌了,是没睡醒么?

老人走近了,他道:“振国同志哇,你好哟...”

他看向赵振国的眼神和姿态完全发挥了一个长辈应有的宽和。

可那双能看透历史迷雾的眼神扫过来时,赵振国膝盖不受控制地发软,总觉得那双眼睛好像看透了自己的皮囊...

他的喉结突然像卡进碎冰渣,最后只吐出两个字。

“您好。”

赵振国乖巧地点头,暂时没敢叫人。吴老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他,声,“应该叫什么?”这子的死皮赖脸今去哪儿了?丢了么?

赵振国看向干爹,吴老头眼神鼓励,他才转过脸,轻轻叫了声:“邓伯伯。”

老人笑着应了。

“还有呢?”

赵振国又面对王克定:“王叔叔,您好。”

伙子看着浓眉大眼,声音清脆,眼神清明,神情中有些紧张但不见畏缩。

王克定静静看了他一眼,丝毫不遮掩打量之意,过后点零头:“你好。”

老人和王克定对视一眼,眼含确认。

他们都有过很多好奇与期待,根据王新军的话,他们没法想象这个伙子是个什么样子,如今见了面,好像再自然不过,合该是这样子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