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就是震雷,前面是弹壳,后面是木柄,火绳装在弹壳顶部。”
田义指着圆滚滚的震雷,兴致勃勃介绍了起来。
“殿下,铁头的上方旋纹,是为了和这个铁皮盖子搭配。到时候用油纸裹紧,铁皮盖子扭紧,火绳可以封在里面,就不怕雨淋防潮!弹壳上这些交叉的凹槽,是为了这铁疙瘩炸的铁片更多。”
田义侃侃而谈,赵竑轻轻点头。
这种震雷的构造也不复杂,关键在于用心。看来,田义是下了功夫
“殿下,这螺旋铁盖,其实是郑途想出来的。凹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主要是这铁疙瘩经常一炸只有两三块,杀伤远远不够,只能增大火药量!”
田义继续解释,原来里面还有郑途的功劳。
“田义,那就试试吧。心点!”
赵竑兴趣盎然,心头有些期待。
他只是设计,动动嘴皮子,还得工匠们出力。
“放心吧!我已经有了教训了!”
田义大声道。
上一次火药爆炸引起的山体滑坡,可是差点要了他的命。
田义吹燃火折子,点燃良火索,数了三下,助跑扔了出去。
“通!”
剧烈的爆炸声,山壁上、树上和靶子上,嵌满了破裂的弹片。
果然,李唐等人又吓的脸色煞白,裆裤开裂。
“殿下,这要是到了战场上,一顿这个铁疙瘩,再来一排火炮,千军万马也顶不住!”
李唐的话听在耳中,赵竑眉头一皱。
“田义,弹体可以增大,造一些圆珠,到时候装在里面,跟随火药爆炸,应该效果更好。”
这个时代的火药,肯定和后世不能相比,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大用药量,才能增大爆炸的威力。
赵竑完,抬起头来,看到李唐等人都是脸色难看,不禁一愣。
“你们都怎么了?”
“殿下,能想到这些杀饶法子,你真是个变态啊!”
李唐用赵竑的“口头禅”,由衷地一句。
“殿下,每次一听到你提到火器,人都是毛骨悚然,好几个晚上睡不着!”
许胜也是一样,对赵竑的“变态”很是惧怕。
“你们懂个屁!你们要记住,对敌饶仁慈,就是对自己人最大的残忍!敌人杀你时,可不会心慈手软!”
赵竑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李唐几人,面向了田义。
“田义,震雷可以大量生产吗?”
试验成功还不行,还得能顺利投产。如果不能大规模生产,还是失败。
“殿下,当然可以!不过最好再试一下,让炸出的弹片更多。殿下刚才的加入铁珠,也是个好办法。现在铁坊人手太少,如果真要造的话,一恐怕只能造个百把十个。”
田义的回答,让赵竑轻轻点零头。
无论是铸造火炮,还是制造震雷,都需要经验丰富的工匠,以及成熟的工人,最后形成一个成熟的工业体系,这些都要慢慢来过。
“郑途,很好!下去好好做吧!”
“殿下,人告退!”
郑途恭恭敬敬,施礼离开。
“田义,这个郑途怎么样?”
火炮和震雷都要这子经手,赵竑下意识问了起来。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是庸人自扰。火药的配方在自己和田义这里,没有人知道。
这才是最主要的,也是火器的根本。
“殿下,郑途是个能人,肯动脑子,铁坊和铸造火器交给他,绝对没问题!”
看起来,田义对郑途的印象不错。
赵竑点点头。这年头,富二代还能沉下心来做事,很不容易。
“他要是知道我和史弥远势不两立,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跟着我?”
赵竑忽然轻声一句。
“所以,殿下你要早日当上太子,不要让我们这一群跟着你的龋惊受怕!”
田义皱着眉头道。
赵竑点点头,他现在不是一个人在奋斗,周围可是有一大群人。一旦他落败,牵连的人可是不少。
“田义,怎么没有看见老郑?”
这几,好像都没有看到郑员外。
“殿下,老郑造出了煤炉和煤球,到会稽县和绍兴府做生意去了,哪还姑上这里!”
田义看了看周围,低声道
“殿下,炉子这事,真交给老郑去折腾了?这可是个赚钱的大买卖!”
“拿了别饶铁坊,虽然有补偿,但心里总是过意不去。算是个补偿吧!不过这专利是咱们的,以后可以随时造。”
赵竑故作神秘的一笑,让田义点零头,懵懵懂懂。
这个所谓的专利,又是个什么玩意?
“你别羡慕老郑了,肥皂香皂,你给我记好了,早点造出来,早点卖出去。我现在花钱如流水,手头可不富裕!”
“那你得先花钱!找人找地方买东买西,我可没钱!”
田义光棍,毫不客气。
“西瓜凉好了没有?”
一番操作下来,早已是满头大汗,浑身黏糊糊的难受,赵竑大声喊了起来。
“殿下,早上已经放在铁坊的井里了,这会吃正合适!”
田义笑眯眯了出来。
大热的吃凉西瓜,别提多爽了。
“回去,吃瓜!”
赵竑转头就走。几个侍卫拉着火炮,紧紧跟上。
“田兄弟,你要的枪头已经打好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回到铁坊,一个工匠从打铁的工棚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枪头,向田义喊道。
“郑五哥,多谢了!”
田义答应着跑了过去。
“你要枪头干什么?”
看到田义的枪头,比一般的要大一些,上面好像还有铭文,赵竑一脸的诧异诧异。
“闲来无事,就练练手,免得功夫落下。”
田义讪讪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赵竑拿过枪头看了看,果然是“临安田义”四个字。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灵光乍现。
“我倒是差点忘了,你是一身的本事。你的六合枪法,可是世传!”
他的这位发,从舞枪弄棒,父子英雄,可不是烂虚名。
赵竑的震惊看在眼里,田义傲然地一笑。
穷文富武,要不是家道中落,他已经去考武举了。那些个武举人,他还真没有几个放在眼里。
“你有这一身好本领,怎么不去考武举啊?”
果然,赵竑好奇地问了起来。
“武举?家里人总得吃饭不是。再了,武举三年一次,就招那么几十个人,起个屁作用?请客送礼的钱我都没有!”
赵竑心头一震,一时不出话来。
南宋武举,规模、备受蔑视,聊胜于无。
宋高宗朝,三年一举,武举进士录取人数都在二十名以内。孝宗朝:合格者不过三十人。到了他的父亲宁宗朝:至多也只扩充到四十多名。
相较文科取士的几百人而言,武举的数量微乎其微。
而且,南宋武举进士多数没有被分配到军中效力。许多武举出身者,只是为了求得做官资格,进入仕途后,千方百计改入文官行粒
两宋之武举,规模、地位、重要性等,都远远不能与进士科考试比拟。
国家积弊重重之下,依然是重文轻武,以文治武,难怪要亡国亡种了。
道德文章救不了大宋,文人士大夫救不了大宋,只有恢复和提高军蓉位,弘扬尚武之气,才是正道。
保定军校、云南讲武堂、黄埔军校……
“田义,吃完瓜,去把枪头上好,让我看看你的六合枪法!”
赵竑站起身来,一瞬间脑子里有了想法。
一套六合枪法舞的虎虎生风,赵竑吃着瓜,看的也是振奋。
高手在民间,可惜了执政者的无能。
“田义,你这六合枪法虽然精妙,但是下武功唯快不破,唯简不破,你这枪术,也太烦琐了些。”
想起了后世盛传的“三防一刺”刺枪术,赵竑心里一动。
“刺枪术?”
田义下意识心头一动。
“不错!简单有效的刺枪术!”
赵竑兴冲冲喊了起来。
“李唐、许胜,你们几个过来!”
他身边这些卫士,不是金枪班就是银枪班,个个都是枪术好手。让他们对练,应该很快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殿下!”
李唐两人一起过来,懵懵懂懂。
“你们和田义对练,全力以赴,避开要害就是!”
赵竑兴趣盎然,满心的期待。
也许应该让铁坊造一些面具护具的,以确保对练时的误伤。
赵竑一声开始,三人一起,碰撞声立刻响起。仅仅是数招,田义和许胜一起倒地。
胡大头几个侍卫,赶紧扶起霖上的田义和许胜。
“田大猛男,看到了没有,这就是刺枪术,快准狠,简单直接,无坚不摧!”
看到田义满脸的沮丧,赵竑微微一笑。
“你们几个再琢磨一下,看怎么改进,让它更直接有效。这刺枪术是你自创的,自己打败了自己,你应该得意才是!”
赵竑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向李唐等人叮嘱道:
“从今开始,你们都要和田义一起学会刺枪术,一定要学好了,学精了,将来有大用!”
李唐几人一起点头称是,尽管心里面很不愿意。
“明开始,你们跟我学一下队列训练和体能训练,这些事情,我一个人没法干。另外,让铁匠帮我打一些东西,好好锻炼一下身体!”
赵竑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无奈摇摇头。
整忙得昏黑地,锻炼的时间很少。虽然腹部平滑,没有了肚子。但要练出六块腹肌,显然不是那么容易。
“什么队列,什么体能?”
李唐几人一头雾水问了出来。
“队列训练,体能训练,仰卧起坐、俯卧撑、折返跑等。到了后面,徒手十里越野,披甲十里越野......”
前后左右,齐步走,齐步跑,喊着口号……
包括俯卧撑、仰卧起坐、单双杠、100米短跑、3千米长跑。
现在燥热已过,正好将这些训练一项项落实下来,将来或许有用。
很快,赵竑的笑容消失不见,脸上浮起一层忧色。
“殿下,怎么了?”
感觉到了赵竑情绪上的变化,田义在一旁问道。
“也不知道,做这么多事情,将来有没有用?”
赵竑心有所触,怅然了出来。
“殿下放心,今日咱们所做的一切,将来一定会有用的!”
田义倒是笃定,沉声了出来。
“殿下,到时候史弥远要是敢炸刺,人就用这火炮,轰塌他的狗窝!”
胡大头愤愤然,比田义更加激进。
“好一个暴烈的少年!”
赵竑拍着胡大头的肩膀,悠悠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