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想要一个师父……”
丫头又轻轻抽泣了两声，才抬起头对陆华道。
她的眼睛里还含着泪花，似落非落。
“怎么想要个师父了？”
陆华想过无数种可能，却独独没有想到她会提这种请求。
在他眼里，丫头是丞相之女，衣食无忧，有大把的人护着，想找什么样的师父都能找到。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掌上明珠，却提了个想找师父的愿望。
陆华不由得一愣。
这一愣看在丫头眼里，就如同拒绝一般。
她撇了撇嘴，嘟嘟囔囔的了好多理由。
什么习武强身，什么一技之长，丫头絮絮叨叨个不停。
但陆华听了却没有一丝动容，他仿佛笃定丫头的不是最真实的那个理由。
“凤子鸿那子都有师父，他在我眼前炫耀，我，我看不惯！”
没法子，陆清歌最后还是了实话。
听了这番话后，陆华总算有了些微的表情。
他微挑了挑眉头，问道:“呵，这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我不管，老祖，你了会答应我的请求的！凤子鸿整日他师父武功极高，容貌无双，我不能被他比下去！”
陆华哑然失笑，这不就是孩子间的打闹吗。
他思虑片刻，还是松了口。
“我可以给你找个人来，但你要亲自做道点心给他吃，至于他答不答应，就全看你的点心了……”
“好好好，一言为定。”
丫头眼睛顿时一亮，伸出一只手来，啪的一声就跟陆华击了个对掌。
“那人口味颇挑，你最好能给他做道如意糕。”
对于丫头逾矩的举动，陆华丝毫不在意，他这些的时候，眼底藏着隐隐的笑意。
旁人不知道，陆华是知道的，在九重时，仙娥曾做过这道点心，但最后做出来的东西实在难以下咽。
九重上倒也不是谁都能做紫宸殿中仙娥的师父的，就算是他找的人，也得让那人吃些苦头。
陆华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做丫头的师父，也不知道他想到了哪位上神，那位上神真真是颇倒霉了些。
“老祖，你且放心，我是陆家族人，绝对不会给你丢脸的。”
坐在床上的丫头，答应得痛快。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做道点心罢了，那有什么难的。
院子里的风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除了微弱的烛火跳动声再也听不到其它了。
两个人各怀心思，一个又沉沉睡去，一个起身回了九重。
又过了几日，风雪停歇，阳光正好，连地上厚厚的积雪都已经融化地一干二净了。
陆清歌坐在丞相府中的大厅里，刚刚啃完了一个桃子。
这桃子正是九城送给凤子鸿的生辰礼物。
凤子鸿等九城走后，便把桃子拿来送给了陆清歌。
往日里，九城送给凤子鸿的吃食，大部分也是进了陆清歌的肚子。
凤子鸿年纪，借花献佛这一招使得颇为熟练。
据这桃子是九重上的蟠桃，但凤子鸿并不信，寒冬腊月的桃子顶多是个稀罕物，师父本事再高，也没有那上入地的本领。
这一点，他倒是没陆清歌敢想。
上地下仅此一位的神尊都被她当成了自家无所不能的老祖。
陆清歌本想等着便宜师父到了，用这个桃子“贿赂”一番。
不曾想，都过了好几日，那么厚的雪都化完了，她都没等到老祖带着她的便宜师父来。
陆清歌本身就是个贪吃的，等不来师父，又怕桃子坏掉，那多可惜，所以她便自己吃了个干净。
她刚吃完，手里的桃核都没来得及丢，两个白色人影就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一个寒气如霜，是她无所不能的老祖。
一个和煦照人，大概是她那个便宜师父？
陆清歌使劲将最后一口桃子肉咽下，手中的桃核吃也不是，扔也不是。
“呵呵，老祖，您来了……”
丫头嘴角还带着几点桃子渣，冲着陆华一个谄笑。
这个样子，像极了九重上的那个仙娥。
“老祖，您吃桃子吗？”
也不知哪根弦搭错了，丫头笑完竟将手往前一伸，露出她手心里的那颗桃核来。
桃核上还带了丝许残肉，都是陆清歌努力了半都没能啃下来的。
陆华冷着一张脸，表情没什么变化，真不知道他心里作何感想。
“尊上，你喊我来，就是来看你吃这个的？”
旁边那位看着温和些的白衣男子先垮了脸。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出的话却是连神尊都敢嘲笑。
“聿怀神君，我喊你来，是来做她师父的。顺便，她还有其它东西要孝敬你。”
陆华仍是一张面瘫脸，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冷笑了一声。
在九重上，聿怀神君已经见识过仙娥做的东西有多离谱，现在叫他来不过是“重温旧梦”罢了。
“什么东西？九重上什么好东西都有，我可看不上凡界的……”
聿怀神君被陆华的哑谜的有些糊涂。
一旁尴尬站着的丫头却是高兴过了头。
“老祖，我这几日都准备着呢，我这就去端上来！”
完，丫头就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不大一会儿，她又蹦蹦跳跳地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个白瓷盘子，白瓷盘子上还罩着另外一只白瓷盘子。
颇有些神秘福
“咳，我先出去走走，你慢慢来。”
在看到丫头回来的那一刻，陆华轻咳了一声，眼睛也不再黏在丫头身上，而是漂向了其它地方。
“尊上若想看看凡界景色，随意便是。”
聿怀神君哪里想得到丫头手里的到底是何物，他颇为痛快地应了陆华一声。
陆华没有再多耽搁，三两步便出了门。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你手里拿的到底是何物？”
见陆华出去了，聿怀神君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开口问了出来。
神尊总不会是无缘无故闯了他的府邸，拉他过来就为了给一个凡界的鬼做师父吧。
“我？我叫陆清歌，老祖没告诉你吗？”
丫头仗着背后有人撑腰，笑得一脸得意。
“噗，你他是你的老祖？”
聿怀神君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神尊到底是抽了哪门子的疯，好好的九重不待，非跑来给一个凡界的鬼当老祖？
这鬼还叫啥陆清歌？都是什么破名字啊。
聿怀神君一直就没忍住笑意，直到丫头又满带笑意地将白瓷盘子推倒了他面前:“老祖让我给师父做的，如意糕。”
“哦？”
聿怀神君挑了挑眉，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陆清歌？
清歌！
那个仙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