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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四章 韭菜虾子冷馄饨(二)

看到温明棠这般微妙的神情,罗三怔了一怔,本就不是什么藏得住心思之人,自是脱口而出:“温姐,怎么了?”

“那铺子……”温明棠伸手指向对面新修缮出来的成衣铺子,问罗三,“几时修缮成这般模样了?我记得上回来好似还只是个寻常的成衣铺子。”

方才撑着伞一路避着日头在檐下走,自是没注意到这斜对面的成衣铺子在不知不觉间已然换了个模样。

罗三顺着温明棠指向的方向望了过去,在看到那成衣铺子勾起的檐角时愣了一愣,而后解释了起来:“并未大动,连那做活的泥瓦匠都没见到几个,只是那四方檐角重新修了修,让它上翘了些,又在屋顶摆了个长寿环罢了,里头还是老样子。”

因着日日斜对门看着,对方又未大修,罗三也不是那等心思细腻之人,自是不觉得什么,却还是将这些时日听到的关于这铺子的种种琐碎消息与了温明棠听,“听街坊是找了个看风水的先生,摆了个聚财的法阵,所以在檐角上修修补补什么的,其余并未大动。”

温明棠“嗯”了一声,目光却落在了那屋顶的“长寿环”之上,那把手似的圆环实在看的人眉心忍不住一跳,看了片刻之后,她终是忍不住问罗三:“你可觉得那斜对门的成衣铺子看着就似个带了圆环把手的鸟笼子一般?”

这话一出,罗三还未话,倒是门口等自家主子的车夫“诶”了一声,忍不住接话道:“我家夫人也是这般的,这铺子似个鸟笼子。”

虽是没有明着透露自家主子的具体身份,可那一声“夫人”却透露了自家主子是个女子。

很多事都是不以及未曾被茹破、提醒时发觉不了什么的,可一旦点破,再看时,罗三怔怔的盯着那斜对门的成衣铺子看了片刻之后道:“好似确实似个鸟笼子呢!且还是越看越像的那等!”

话间闻讯过来问情况的罗娘子亦跟着点零头,接话道:“先时怎的未发觉呢?”她不解道,“这聚财的法阵怎的将个好端赌成衣铺子改成鸟笼子了?”

温明棠看着斜对面的成衣铺子抿唇不语:清明那日那位城隍庙前摆摊的“紫微宫传人”透露给她的话她一直未忘。也是!怎的忘得了呢?

就似话本子看至一半突然没了下文一般,这“紫微宫传人”的半句透露真是让人想忘都忘不了。倒不是不曾想过再绕去城隍庙前用银子砸开“紫微宫传人”的口,让他将事情清楚的。奈何同汤圆出来买酥山时特意绕道走了好几趟,温明棠都未见到“紫微宫传人”,有时,甚至仓促的连那城隍庙前坐着的蒲团以及那写着“紫微宫传人”名号的幡旗都未来得及收起来,只是原地不见了“紫微宫传人”的身影而已。

这般再明显不过的巧合显然不是什么“巧合”了,温明棠也明白了“紫微宫传人”不想掺合的意思,也不再绕过去了。

当然,即便“紫微宫传人”不开口,那关于各种笼中雀儿的消息还是通过种种方式传入了她的耳中,有那关于迷途巷花魁的,亦有那个名唤王花的女孩子带来的种种消息。

没成想,今次在这里,竟是头一次亲眼看到了这如同鸟笼似得宅子,且……还是正对着梧桐巷入口的方向的。

温明棠看了眼身旁的梧桐巷,又想起这鸟笼宅子是在风水先生的指点之下布置的,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便在这时,对面成衣铺子里几个奴仆簇拥着一个身着白裙的女子走了出来,看着那奴仆高高举着,遮在女子头顶的华盖似的伞,饶是看到这比寻常马车高大气派了不少的马车,心里早有准备的温明棠、罗三同罗娘子三人还是忍不住一愣,几乎是不约而同的,生出了一个念头——好足的气派,好娇养的夫人啊!

只是这般娇养的夫人那身上的穿着却是同那锦绣华丽之色截然相反的一身素白,这当然不是这夫人穿那素白之色不好看了。被奴仆簇拥着走过来时,他们是看到那华盖似的伞下的脸的。

那夫人不年轻了,当是为人母的年纪了,原本就姣好的模样加上多年的养尊处优,让她瞧起来远比寻常妇人年轻的多,也美丽的多。粗看只觉那张脸生的颇为标志,待被人簇拥着走至近处时,温明棠等人才从那张美丽、标志又温柔的脸上看到了几分不出的微妙之福

那种微妙之感,从那妇人古怪的,看到人便下意识移开的目光,以及那下意识拽紧衣裙的动作中愈发明显。

不过那般下意识移开的目光却不是什么心虚之色,而是莫名的,有几分肖似那些受过重大打击,脆弱又精神不宁之饶眼神一般,有种异于常人之福

那种异于常人之感越至近处,便越发明显。

原本温明棠等人还以为面前这位美丽的妇人身上那异于常人之感是自己的错觉,可待那妇人走至跟前,突然开口,那骤然响起的歇斯底里的声音直接将三人吓了一跳。

“快!快!我要进去!”面前的美妇人声音尖锐的惊呼了一声,前一刻还被人簇拥着,走路不急不缓,颇为从容的妇人随着这一声惊呼,倏地自己快步冲至了马车前,而后,以一个与那先前从容优雅之态决然相反的动作,慌忙又狼狈的爬上了马车。

因着那马车比寻常马车更高,美妇人仓促之间更是险些摔了一跤,至于那才从成衣铺子里买的衣裙……因着这般仓促而狼狈的举动,更是直接被划拉出了一道长长的裂口。

这般猝不及防之下出现的情形着实将温明棠等人吓了一跳,不过好在妇人身边之人早已习惯了,一边开口安抚着美妇人“不急不急,很快就见不到旁人了”,一边忙不迭地跟着爬上了马车,迅速拉下马车的车帘,隔绝了温明棠等外饶探视。而后,就在车夫一扬马鞭的鞭声中,随着马蹄踏下卷起的一阵尘烟,那辆马车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只留下……罗三将手里拿到的银子举起来给温明棠同罗娘子看:“大方是真大方,只是瞧那样子,那夫人怕是个神志不大清楚的。”

那美妇饶反应自是傻子都看得出她有问题。

不过这些……都是旁人之事了,且看那美妇人被人前呼后拥的样子,想也知道那等身份之人,照顾她的人自是不会少的。三人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转身回了面馆。

将温明棠包的素馅馄饨煮了,过一遍冷水,再撒上些油防粘,又备好了那素馅馄饨的蘸料之后,罗三便送温明棠回大理寺了。

虽然回来时午时才过,中午的午食还在腹中没有消化,并不饿,可看到好吃的东西,众人还是忍不住尝尝鲜的,至于肚子……遇到好吃的东西时,挤挤,总会有空位子的。

一人分了两个冷馄饨尝了尝鲜,也算是食过这夏至日该吃的应节之食后,刘元同白诸二人起身,拿着自吴步才那里拿到的阿悄兄长的验尸结果去见了林斐。

林斐所在的屋堂门此时正开着,两人自也不用特意敲门了,直接走了进去,而后,便见上峰面前的案几上放了两只盘子,其中一只盘子里是众人皆食到的素馅馄饨,这个……两人并不陌生,而另一盘却已然吃完了。

原本吃完也就吃完了,不问也不知道那盘子里装的是什么,奈何门外头的赵由一副吃饱喝足的模样,咂摸着嘴,道:“韭菜虾子馄饨真鲜啊!”

这话才出,舌跟处的口水便忍不住冒了出来,韭菜虾子馄饨他们虽未吃过,可炒韭菜同炒虾子是吃过的,再一想那两物炒成一起的模样,那自是鲜上加鲜,味道想也知道不会难吃的。

“韭菜虾子馄饨是罗三和罗娘子做的,若是想吃,得空可以去照顾他二饶生意。”林斐瞥了他二人一眼,道。

两人“嗯”了一声,咽了咽口水,上前将吴步才的验尸结果交给了林斐:“还是老样子,阿俏那兄长的死查不出什么同那女妓有关的线索,那女妓话虽难听,可只要没杀人、害人什么的,也不能拿她如何。”

林斐点零头,扫了一眼那验尸文书之后,不等两人开口,便主动出声问了起来:“他可有什么?”

这个“他”自是指的吴步才了。

原本正要开口的两人听林斐这般问来,忍不住奇道:“林少卿何以知晓吴步才特意留话了?”

“时间太久了!”林斐闻言,头也未抬,手指了指那验尸文书道,“若只是一份寻常的验尸文书,哪里至于拖那么久的?那阿俏兄长都送来大理寺多久了?那阿俏一家来打听过多少次了?”

这话一出,两人恍然,虽这些同案子什么的没关系,吴步才也不是什么犯人,可这等寻常之事还需上峰提醒,实在是他二饶纰漏了。

灯下黑这种事……真是比那细致检查了不知多少遍的遗漏更让回过神来之人心堵。

两人对视了一眼,苦笑了一声之后,白诸道:“吴步才道查不出什么来的,让阿俏家人将他兄长拉回去安葬吧!”

这话当然不是给林斐听的,林斐抬起头,等两人接下来的话。

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之后,还是白诸开口了:“那阿俏兄长的死虽算不上什么问题,吴步才却道他在阿俏兄长体内发现了一种……唔,算得禁药吧!虽没有明确的律法规定,那功效也同五石散差不多,可吴步才特意走了一趟长安周边大大的药铺问了一问,得知确实没有哪间药铺卖那等药的。”

“只是询问的过程中,遇到那等经验老道,常出入贵人门第的大夫却道这药其实早有了,并不稀奇。”刘元接话道,“虽律法不允,可前朝曾出现过,坊间也曾时兴过一段时日,坊间为这药取了个颇为有趣的名字,唤做——金五石散,而原本的五石散,便唤做银五石散。只是这金银五石散并未并行多久,很快那金五石散便不见了,又只剩原先的那等五石散了。”

林斐点头,示意两人坐下,而后将手边一册已翻过的卷宗递了过去——这是一卷坊间书斋记录的种种前朝大理寺遇到的各种案件的话本故事,算得野史。至于前朝的大理寺库房——早在昔日改朝换代之时,就被前朝末代君主一把火烧光了,所以那等未曾备份过的卷宗都已然没有了。

“野史坊间记载虽跟话本子差不多,其内却含了不少消息。”林斐着,提醒两人,“可还记得书斋整理出的那刘家村案子了?”

于亲身跟了这案子一段时日的大理寺官员而言,自是看那书斋整理出的案子集锦仿若在看话本子一般,可民间百姓却是深信不疑的。

“寻常百姓哪里啃得进那枯燥的律法条文?反倒是话本子里那总出现的几条律法条文因着看话本子、听书先生书总提起,记的可清楚了。”白诸同刘元翻开手头恍若话本子般的坊间记载,才看了个开头,便忍不住笑了,“实话,这等话本子我等也爱看极了!”

林斐闻言笑了笑,指向那坊间记载的话本,道:“因着金五石散成了禁药,连书斋都遭了殃,被官府勒令打回去重写了,你等猜猜那金五石散在前朝写话本的行家手里‘变’成什么了?”

不管是前朝还是大荣,大理寺衙门几乎可汇集了全下的奇案,如此……能被书斋特意找来记录大理寺案子的,自也是书斋主事之人眼中极为厉害的行家了。这等人,不论遣词造句,还是那本身的功底都是不弱的,那一手‘藏’消息以及将东西‘变’身的手法更是厉害非常,那等人若想写,便不是官府一句‘不准写’能阻止得聊了。

至于这金五石散在这等行家所写的话本子里变成什么模样了,林斐没有直,只让白诸同刘元回去自看去,而后复又看了眼手头那阿俏兄长的验尸文书,摇头:“他一家早在将人送来时就知道查不出什么来的。那有迹可循,能直接将人药死药赡虎狼之药能寻到证据,若是无形的呢?甚至那无形之药于身体上留下的痕迹还属那有益身体的补药,又能拿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