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承受的已然足够多,不想那种遭人唾弃的场景再现,他怕承受不起。
“的的,去嘛!去嘛!就债窝家。”
卿宝的一双手手握着他的手腕处,摇摇晃晃。
她可不敢再拉哥哥的手指,唉,病美人什么的,总是柔弱惹人怜。
想要暴力拖拽的奶团子,怜香惜玉,不得不改为握着他的手腕。
嗯,因为手腕不容易脱臼。
然后,她施展撒娇功力,势要将哥哥成功拉出这所富贵囚笼。
拓跋修眼皮一眨,只去他家?
他家里人貌似不错的样子。昌伯对他的家人都没有异议,时常在他面前夸团子一家饶好。
那么好的人家,会像他之前遇到过的人一样吗?
“去嘛,去嘛,的的,爱你哟。”
卿宝撒开手,在头顶比了个心。
拓跋修抗拒的眼神渐渐柔和下来。
他不懂奶团子为何一心要拉他出去,但既然是他想要的,那自己要不要最后努力一次?
一旦她见到那些人看向他的眼神,对他如同躲避瘟疫的态度,日后定然不会勉强他了吧?
待她见识过后,定能明白过来,他一个人宅在家里的做法是最好的。
“好,既然卿宝想要我去你家做客,那哥哥就去。”
拓跋修话音刚落,刘昌差点惊掉下巴,眼珠子几乎都要瞪掉。
他连忙合拢眼皮,再睁眼,便见主子牵着奶团子的手手,一起往外走。
这是来真的了!
一时间,刘昌心中五味杂陈。
他一方面既想主子多出外走走,散散心,整日憋在家,没病也能憋出病来。另一方面又担心到不校
他亲眼见证过主子遭受各种不好的对待,背地里的讥讽那都是轻的,明面上的害怕,跟远离瘟神一样被躲着走,是个人都受不了。
以前每一次,主子无处宣泄,都会发老大一顿脾气。但愿这次团子的家人给力些,不要重现那样的场景。
三个人,一个抱着视死如归的勇气踏出前进的步伐,一个跟在身后忐忑不安。
唯独团子一蹦一跳,无忧无虑的活泼可爱,令人羡慕。
在两人不安的气氛中,团子显得有点儿突兀。
但卿宝很开心,终于成功将哥哥拐出来。
媳妇终究要见到阳光,才能茁壮成长呀!哥哥不就是皮肤黑点嘛,五官美着呢!比那些厚嘴唇、脏脏辫的非洲黑人好看多了!
她相信这样的顶级帅哥,家里人都会很喜欢。
来到屋门口,卿宝等着哥哥跨过门槛,好抱她出去。
她不想老是爬着门槛出去,因为会弄脏衣服。谁知道这门槛每日里有多少脚印!
尽管明知他们家基本没有来客到访,有一个还是不好好用大长腿走路,整日里飞来飞去耍帅的。
“的的?”卿宝扯了扯被拉着的手手,疑惑地喊了一声。
拓跋修停顿了好一会儿,终于在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深吸一口气,迈出艰难的一步。
而奶团子没有等来预期的哥哥专属抱抱,因为身后的刘昌提着她的腋窝,将她带出去。
好叭,也校
其实她喜欢哥哥抱抱,主要是哥哥身上的熏香很好闻,不像她们家的衣服只有阳光的舒爽气息。
哥哥身上的衣服不知熏了什么香,特别好闻。百闻不腻,比前世的什么香什么奈牌子的香水,可高级太多了!
这时,意外发生了,拓跋修突然松开她的手,不愿意往前走。
卿宝拖来拖去,拽不动。
她嘴嘟嘟,“走嘛,走嘛。”
拓跋修抬手捂住脸颊,带着气音的话声从掌心传出,“昌伯,把我的帷帽拿来。”
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
卿宝这才意识到,哥哥跨出这个门槛,用了多大的勇气!
她心中涌现一种愧疚感,是她太自以为是了。
以为是对他好,也许哥哥就是觉得在家里好呢,她干嘛非要强行带他走出象牙塔?
也不对!整日里囚禁自己,一点都不好!外面的世界多好啊!阳光雨露,温暖的人,都是滋养饶美好啊!
“主子请等一下,属下立刻去取来。”刘昌飞快答应,转身施展轻功回去。
昌伯也很紧张,弄得卿宝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不对的事。
“卿宝不用担心,我没事。”
男孩的手微微发抖,但察觉到卿宝的不安,立即安慰她。
“抱抱,不怕怕。”
卿宝主动上前,环住哥哥的细腰,搁在他身后的手,像娘亲安慰她那样,轻轻地拍着。
拓跋修紧绷的身体,随着她的动作,缓缓的舒缓下来,心里的紧张感也渐渐得到缓解。
“嗯,哥哥不怕。”他轻若无闻的了一句。
刘昌几乎没费什么时间,就把帷帽取了过来。只不过回来后,看他们俩抱在一处,卿宝一声声“不怕,不怕”的安慰主子,那画面看着让人感动落泪。
自打主子察觉到自己被旁人嫌弃以来,几乎不让任何人触碰他的身体。
他总是用冷漠的态度拒人于千里之外,别人想要安慰他,也不得其法。甚至是他的父皇母后,都不让触碰。
唯独卿宝一次又一次的例外,让他看到了,让主子快乐的希望。
他亲眼看着主子从抗拒,到渐渐放松下来的整个过程。
别人做不到的事,的一个奶团子轻易就做到了。
他越来越相信国师的话,来到这个地方,是最正确无疑的选择。
“主子,帷帽取来了。”
看到远处有行人过来,刘昌出声提醒他们。
拓跋修连忙把帷帽接过来,戴在头上。
这顶帷帽,是他与卿宝初次见面时戴的那顶。
当他戴着的时候,落下的帷幔整个罩住奶团子,卿宝仰起脑袋看他。
拓跋修正低着头,朝她微微一笑。
瞬间,如同春花烂漫一般。
卿宝很想要,时时看到这样美好的笑容。
要是哥哥的病,能早点治愈就好了,这样他就不会自卑自怜,更不用整日待在家里,了无生机。